这些天,正是高校忙着开学的时候,一个叫“逃课网”的网站走红,引起了诸多高校学子尤其是新生们的兴趣,这个逃课网包含逃课、代课、代替答“到”等多项内容,在创办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就迅速吸纳了注册用户约500人,并顺利收到了第一笔投资资金。(9月13日《重庆晚报》) 记得笔者读书期间,高校曾流行这么一句话:“没有逃过课的大学是不完整的。”甚至有教授曾抛出高论:“不让逃课的大学不是好大学。”学生们更是总结出“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秘笈,可见逃课在大学里的风靡程度非同一般。但为了防止逃课,高校也颇有对策,老办法莫过于老师课堂点名或让学生签到,并将其纳入成绩考核,更高科技的新办法是安装指纹机,实现指纹考勤。在这样的背景下,几位学生灵感突现,创办“逃课网”,让逃学这一秘密举动走上前台成为一桩交易,并受到欢迎,不能不说是一种大学“新时尚”。
对于大学的逃课行为,坊间一直争议不断。支持者认为,逃课是大学生的一种自由,学校应尊重他们的选择,人的心灵只有处在高度自由的状态中,才有可能是思维敏锐的、活跃的,才有可能具备创造力;反对者则认为,逃课是对高等教育的讽刺,有辱师道尊严,也是学生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表现。其实,在笔者看来,大学能不能逃课,这并没有一个绝对的答案。据有关人士的回忆资料,现代文学大家钱钟书先生,是清华的铁杆逃课分子,但他写出了著名的《围城》;沈从文、汪曾祺二人也都曾经是“逃学专家”。但毫无疑问,个例的成功,并不能证明逃课就是个好事。现在在高校也不乏这样一些学生,逃课去玩网游、谈恋爱,或者干脆在寝室睡大觉,直接导致挂科、重修,不能按时毕业,这是十分令人心痛的。
因此,对于逃课,我们并不能一棒子打死,也不能认为这是一种光荣。归根究底,还在于我们对大学自由之精神,是否已经真正领略并实践。对于大学的独立与自由,最有名的莫过于陈寅恪先生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常被用来作为大学精神的描摹。曾经的西南联大因“自由”而人才辈出,近代的蔡元培先生秉持着“兼容并包”、“思想自由”原则主持北大的改革,令人瞩目。自由是大学的灵魂,已是毋庸置疑,但是,大学的自由究竟是什么?
很显然,逃课并不能成为自由的代名词。大学的自由,应该是一种精神的自由。它表现在一群求知欲旺盛的青年学生、一批真正的以学术与思想为乐的学者,以图书馆和信息资料工具为手段,互相交流探讨,相互激发、碰撞与融合,激发思想的光芒。
但是,当一些学生只是为了一张学位证书或文凭走进大学,并不在乎对精神家园的寻求,当一些老师们为了发表论文评职称疲于应付,学术腐败令人震惊,当大学行政味过浓,官本位思想仍存,当这最后一片圣土也没能避免功利与浮躁,我们该到哪里去寻找大学自由之精神?在这个时候,学生热衷于逃课,却并没有出现一代大师,又怎会是偶然?学生逃课,老师点名,在猫抓老鼠的游戏中,发展出了逃课网,又怎能不是一种讽刺?而对于逃课本身,谁又能简单认定这是学生的懒惰,或是老师的过错?因为它存在的更深层次原因显然还在于教育机制。如果教育能回归本质,如果大学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与独立,想必逃不逃课,都不是我们要讨论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