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30多年的改革开放，是我国工业不管是经济总量还是结构方面都跃上了新台阶，已初步确立了“制造大国”的地位，并为实现向“制造强国”的转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与之形成较大反差的是，由于受收入等因素制约，我国仍然称不上是“消费大国”。从经济发展的规律和国情出发，今后宏观调控的着力点应放在驾驭好投资、消费、出口三驾马车，实现国家从投资大国、制造大国、出口大国向消费大国的转变。    关键词：消费，居民消费，大国，出口，收入
    生产大国不容置疑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经济总量已经位居世界第三，是世界上第三大贸易大国，第一大制造大国，200多种产品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一些主要产品产量位次也不断前移。如钢、煤、水泥、化肥、棉花产量已稳居世界第一。原油由1978年的第8位上升到目前的第五位，发电量由第七位上升到第二位。目前，“中国制造”已经遍布世界各地。
    生产大国造就了出口大国。我国消费品生产不仅能完全满足国内需要，而且还大量出口，很多商品在国际市场占有相当大的市场份额。近30年来，我国工业出口品种不断增多，档次和质量不断提高，1980年，我国出口商品中，初级产品出口额占出口商品总额的50.3%，工业制成品出口额占出口总额的49.7%。而到2000年以后，工业制成品的该项比例上升到90%以上，初级产品比例则相应下降到10%以下。我国工业的国际竞争力明显增强，仅机电产品出口居世界第一位的就有近40种。在家电、服装、纺织品、日用工业品、微机等领域，中国已成为名符其实的全球制造业工厂或生产基地。2007年规模以上工业出口交货值73393亿元，占全部规模以上工业销售产值的18.5%。
    1999年以来，中国汽车产销一直保持较快的增长势头。其中有4个年头增幅超过20%，2009年汽车产销超1300万辆，达到历史最高水平。目前中国还是世界第三大汽车生产国和第二大新车消费市场，汽车已成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离消费大国还有一定差距
    生产大国并没有形成消费大国。从居民消费率（即居民消费支出占GDP比重）、人均消费水平和增长速度以及消费支出结构等指标的国际对比分析显示，现阶段我国居民消费水平较低、增速较慢、消费能力较弱，消费结构有待优化升级，我们离消费大国还有一定距离，尚需做出艰巨努力。
    1.我国居民消费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008年我国居民消费支出占GDP比重为35.3%，不仅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也低于低收入国家平均水平。数据显示，居民消费率的高低与一个国家的收入水平、经济发展阶段和增长模式有着密切关系。
    一是在低收入国家，较低的收入水平只能用于维持基本生活需要，居民的消费倾向和消费率很高。据世界银行统计，2000年-2007年，低收入国家居民消费率平均为75%，要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61.5%。
    二是在高收入国家，居民消费率相对也较高，消费支出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2000年-2007年，高收入国家居民消费率平均为62%，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其中，美国为70%，英国为65%，日本和欧元区为57%。
    三是在中等收入国家，由于工业化和城镇化步伐加快、基础设施投资建设力度加大，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占GDP比重较高，而居民消费率不仅低，而且呈下降趋势。2000年-2007年，中等收入国家居民消费率平均为57.5%，低于世界平均水平，7年间下降了5个百分点。其中，俄罗斯居民消费率为49%，略高于2000年的水平；巴西则从64%降到61%；我国从46.3%降至35.6%；印度也从64%降到54%。
    2.我国居民消费规模相对较小、增长缓慢。我国居民消费支出总量在世界的位次要低于GDP总量的国际地位，增速要慢于GDP的增速。据世界银行统计，2007年，我国居民消费支出总额为1.2万亿美元，居世界第七位，而GDP总量居世界第四位；人均居民消费支出为882美元，而人均国民收入（GNI）为2370美元。1990年到2007年，我国居民消费支出总量和人均水平年均增长率分别为7.6%和6.6%，比同期GDP和人均GDP年均增长率低2.4个百分点。两者之间的差幅呈扩大趋势。居民消费支出总量增速慢于GDP增速的差幅从1990年至2000年的2.3个百分点扩大到2000年至2007年的4.8个百分点；人均水平的差幅从2.2个百分点扩大到3.6个百分点。居民消费支出水平低、增长缓慢，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逐渐减弱。
    3.中国人口占世界总人口与消费总量的比重仍不相称。据测算，中国人口占世界总人口1／4，但消费总量却只占世界的4%。主要原因一是中国仍然存在着消费不平衡的问题，城市里的人花钱多一些，农村的人花钱少，原因是城乡间、区域间、行业间、不同群体之间差距扩大以及收入分配不公平等问题比较突出。二是不敢花钱，存钱多，花钱少。中国消费者后顾之忧还比较多，同时也意味着消费潜力很大。现在中国人存在银行里的个人账户总额达两万多亿美元，只拿出1／10来消费，就有2000多亿美元，那就会对中国和世界经济产生一定的影响。
    以上分析表明，中国已经成为全球名列前茅的生产大国，但不容置疑的是，要成为一个消费大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消费大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综合分析来看，制约我国居民消费的因素很多，既有经济发展水平因素，也有发展战略因素；既有结构性因素，也有体制和机制因素。在当前世界经济低迷、外需萎缩、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减弱的形势下，扩大居民消费对保持经济持续平稳较快增长具有十分迫切的重要意义。
    当务之急是，在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过程中，财政和货币政策应注重短期刺激和长期调整相结合，通过提高居民收入、调整消费结构、加大民生工程投资力度以及改革分配机制、缩小收入差距、完善社会公共服务体系等综合措施，充分挖掘我国居民消费潜力，提高居民消费对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推进我国经济发展阶段的跨越性转变。
    中国作为最大的新兴经济体，在经历了改革开放三十年的持续快速增长后，将由生存型阶段进入到发展型新阶段，并带来需求结构的战略性升级，中国开始走向消费大国的转型和改革是不可避免的大趋势。应加快推进消费主导、城市化、改变公共产品短缺、低碳经济和政府转型等五大时代性的转型与改革。要驾驭好投资、消费、出口三驾马车，实现国家从投资大国、制造大国、出口大国向消费大国的转变。
    长期以来，我国依靠出口驱动型增长，引进外资与巨额外汇储备并行。金融危机下，随着全球分工体系日趋落实，单纯依靠出口驱动已难以为继。如何完成调整内需和外需的结构，从制造大国向消费大国转变，将是我们面临的重大课题。
    要改变这一局面，中国要从经济大国到经济强国，从贸易大国到贸易强国，从制造大国到制造强国，从产品大国到品牌强国，其根本办法是扩大内需，尤其是扩大消费。目前中国消费占GDP比重只有35%，但这并不是说中国人不愿消费，实际上是没有消费能力。特别是进入本世纪以来，居民收入增长速度较快，但在收入结构中，政府收入和企业收入增长速度远远快于居民收入增长速度。因此，必须改善国民收入分配，增加居民收入，提升消费能力。
    第一，要提高居民收入，增强消费能力。分析结果表明，随着中低等收入消费主体的扩大，消费潜力的释放，中国将会成为世界主要消费市场之一。随着经济不断增长和消费潜力的进一步挖掘，中国有望成为世界主要的消费大国之一。关键是要提高收入，必须从多渠道、多领域、多环节采取措施，努力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特别是广大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要通过继续调整收入分配格局，提高劳动报酬占国民收入的比重，增加政府支出用于改善民生、扩大消费的比重，增加对城镇低收入群众和农民的补贴等措施，提高居民收入水平，促进最终消费不断扩大。
    一要改革收入分配机制，提高居民消费水平。在初次分配中，通过劳动立法等手段，提高劳动者报酬在GDP初次分配中的比重，特别对一些劳动密集型行业，设立最低工资界线，保证劳动者应有的收入。在再分配中，通过社会保障收支、经常转移收支等再分配形式，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
    二要增加低收入群体的收入，让愿意多花钱的人有钱可花。手段就是税收，通过大幅度征收高收入者的税收，把其转移给低收入者，提高消费倾向高的阶层的消费能力。同时，完善社会保障制度要优先考虑低收入群体，由于低收入群体的数量庞大，消除他们消费的后顾之忧，将有利于刺激和扩大我国的消费增长。应考虑建立对低收入阶层补贴的长效保障机制，把补贴制度长期化、规范化，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低收入者能及时得到政府的补贴资助。
    三要增加农民收入、加大促进农民消费的力度。不仅要进一步提高农民的收入水平，而且还要加大拓展农民的消费力度。尤其是要将适合于农村消费的产品送到农村，有效地刺激和扩大农民的潜在消费欲望，并提升农民的即时消费需求，使农村消费潜力得以释放。
    第二，要缩小居民的收入差距。缩小收入差距可以有效扩大居民消费。对于收入差距过大造成的消费需求不足，西方国家主要通过运用税收政策来解决。例如，1933年美国总统罗斯福实施“新政”，采取劫富济贫式的税收政策，即对高收入阶层的公司及个人增加税收，然后把这部分收入转移支付给低收入者，从而达到扩大需求的目的。在中国，要通过税收与转移支付等手段，建立起财富的二次分配体制，调节过高收入，取缔非法收入，保障最低收入，扩大中等收入者比重，提高低收入者收入水平，以期缩小日益扩大的居民收入差距，提高社会的平均消费倾向。通过完善税收调节机制，逐步缩小行业之间、各个阶层之间居民的收入差距。
    第三，提高居民财产性收入的比重。我国目前能够拥有财产性收入的人口比例并不高，大多数人要想获得更多的财产性收入，还有一些问题亟待解决。要让群众拥有更多的财产性收入，首先是要让他们拥有财产。要健全资本市场，营造一个更加公开透明的投资市场环境。近几年来，我国股票市场在改革中稳步发展。但是，资本市场仍面临着诸多历史遗留问题和制度性缺陷，如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的及时性和真实性还有待于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和公司治理水平也亟需改善，以及要加强证券公司的规范运作等。
    在国民收入再分配时，政府财政支出结构要少投资、多消费；在政府消费中，少自身消费、多向百姓转移消费。通过加大对社会保障、基础设施等民生领域的支出，可以促进居民的消费。鼓励上市公司现金分红，“创造条件让更多群众拥有财产性收入”。财产性收入的增加将生产财富效应，从而刺激居民消费、减少企业投资。
    第四，更新消费观念。理性地、适度地扩大消费与我们崇尚的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并不矛盾，消费目的在于不断提升我们的生活质量。要引导居民培养科学消费、理性消费、健康消费、安全消费、绿色消费、节约型消费、可持续消费的理念，使人们逐步做到“有钱消费、敢于消费、善于消费”。消费模式要由趋同化向多样化转化；消费结构要由生存型向发展型转化；消费方式要由自我积累型向消费信贷型发展。
    尽管由生产大国向消费大国的转型，需要经济的发展、改革的深化、制度的变革等，仍需要走较长的路才能实现。但可以预言，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和各项制度的深化改革，消费大国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实现。

作者：梁达 来源：《国有资产管理》2010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