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人应该向海外移民 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
吉莲•邰蒂
这些年在华盛顿提到“移民工人”一词,人们通常想起的是墨西哥农场工人的形象。但上周在波士顿举行的一个金融业4领4导4人4会议上,这个概念却以异乎寻常的方式出现:这一次它和欧元区有关。
会议期间,在一次关于全球金融业未来的午餐讨论会上,Brasil Investimentos and Negocios负责人保罗•德•苏泽•奥利维拉(Paulo de Sousa Oliviera)发表讲话,卖力宣传巴西的金融中心地位。奥利维拉激情洋溢地阐述了波士顿、伦敦等金融中心和圣保罗合作的重要性。他引用了大量统计数据,向人们展示当今巴西经济与西方相比是多么富有活力。
随着话题不可避免地转移到最近的欧元区危机上,奥利维拉恳切地呼吁:“西班牙和葡萄牙失业率这么高,应该把富余劳动力送到这里(巴西)工作,他们可以在巴西工作,把钱寄回(欧洲的)老家,工作上10年再回去!”他举例说,当前巴西每年需要6万名工程师,但巴西自己每年只能培养4万名。因此,为何不让欧洲的工程师或者其他年轻大学毕业生前来巴西做移民工人呢?他解释道:“我们每年还需要2万名工程师!我们需要移民!”为什么不把拉丁美洲当作欧元区手头拮据的家庭的汇款来源地呢?
这个细微迹象有力地表明,在危机跌宕起伏的形势下,世界正在悄悄地发生重大变化。过去五十年间,如果有人收拾行囊前往国外挣钱,往家里汇款,这种人通常是巴西人,或者其他“新兴市场国家”的人们,而不会是发达的欧洲人。近年来,随着波兰和其他东欧工人涌入英国和爱尔兰等地,西班牙和葡萄牙吸引了大量熟练和不熟练的移民工人。美国吸收的移民数量更多,移民不仅来自巴西,还有南美其他国家。例如,几个月前,美国皮尤西裔研究中心(Pew Hispanic Center)发布了一份有趣的报告,计算出过去四十年间,已经有1200万墨西哥人移民到美国找工作挣钱。PHC报告发现:“美国单是墨西哥移民就达1200万,这比任何一个其他国家的外国移民总数都多。”该报告称,从绝对数量来看,“过去四十年间,墨西哥移民到美国的人比任何其它国家都多”。
PHC报告中最有意思的细节是,现在正在出现一种变化——这种变化与波士顿午餐会上的提法相呼应。该报告称,去年“从墨西哥到美国的净移民人数停止增长,并可能出现了逆转”,这是有记录以来的第一次。
对于这种现象,部分解释是“美国就业和住宅建筑市场疲软,边境管2理的执2法更加严格,非2法移民被遣2返的人数上升”,而且“非2法越境的危险性越来越高,墨西哥出生率长期下滑”。但另一个因素是,“墨西哥边境的经济状况有所改善”。换句话说,边境以南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艰难,或者说,同潜2入美国的风险相比,在这里生活更有吸引力。
遗憾的是,其他移民流动的可比数据依然少之又少。正如牛津学者伊恩•戈尔丁(Ian Goldin)长期以来抱怨的一样,世界缺乏一个及时追踪移民流动的2中2央2体2系,更不要说制2定政2策了。因此,我们不知道目前有多少葡萄牙和西班牙年轻人正在拉美找工作,尽管路透(Reuters)报道说,目前约有32.8万葡萄牙人持有巴西工作许可证,比上一年增长了5万人,但不清楚这些人是否已经去巴西工作。同样不清楚的是,随着英国和爱尔兰开始受到紧缩措施的影响,有多少波兰人正打算返回家乡,也不清楚有多少年轻爱尔兰人(再次)在海外碰运气。尽管最近我在美国的晚宴和会议上听到了很多轶事,表明美国大学毕业生对国内就业市场失望至极,只好“暂时”去了巴西和印度,但美国人涌入其他国家的数据很难追踪——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但我希望,欧洲会有大量有抱负的年轻人接受奥利维拉的建议,至少短暂地背起行囊走出去。一个世纪以前,富于开拓精神的欧洲人为躲避早年的经济困难,前往各个“殖2民2地”。随着这些前殖2民2地2实力大增,追溯前人的足迹并不奇怪。在人类历史上,迁移一直是社会保持活力和发展的一大因素。活跃的双向流动或许会成为严重失衡的全球经济实现自我再平衡、实现增长的途径。至少,这样的梦想还是很令人神往的,尤其是在波士顿——一座由来自爱尔兰等地的移民建立起来的城市。
译者/倪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