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泡尿继续发酵” 的再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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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 2014-04-24

媒体札记：一泡尿的发酵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专栏作家徐达内【作者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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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泡尿继续发酵。

因为内地幼童在旺角闹市便溺引发街头冲突之事，中国内地舆论场上掀起了对香港的同仇敌忾。包括那些曾经出言支持香港“反中”游行的自由派知识分子，绝大多数也义愤填膺地激越抨击，即便他们并不是出于国家民族身份的认同，但从“人有三急”、“将心比心”的感同身受出发，也在指责香港部分激进分子有意“挑事”，“港灿太欺负人了！”

例如，@假装在纽约昨晚就在感叹“这几年的香港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入境香港时我曾经仅仅因为看了眼手机就被海关官员呵斥。我Facebook上有一群香港朋友，逢中必反，天天极力夸大扭曲攻击大陆。我对他们说，就连我这样一直在批评大陆不好的一面也对香港抱有好感的人，都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了。”

稍后，这位向以嬉笑怒骂内地丑恶现象闻名的微博活跃分子，再引用他人发言，直抒胸臆：“文明的意义除了不当街便溺，还有善意与宽容，前者是表象，后者才是根本。真正的文明，是碰到这样的情况，走过去善意咨询那位母亲是否需要帮忙，或者指引她找到厕所，而不是冷漠地拍照当成渲染大陆人素质低下的又一个证据。大陆人的素质的确有待提高，但香港人的文明同样需要提升。”

@二逼瓦西里接过话头：“善意提醒大声斥责都无可厚非，即便用手机拍照也并不太过分。用单反直指拍摄对象，具有强烈的侵犯意向。摄影界有‘相机即枪’的哲学讨论，公众人物尚需习惯，遑论普通小儿父母。其后孩子被吓哭，最基本的善意应该是平息而非加剧争吵，这可比当街便溺更能看出教养真相。”

自命“卖国汉奸”的@邝海炎也看不惯了：“一句话，支持香港逼的人你们有孩子吗？孩子急着尿尿，父母带着去厕所但人多排不进去，于是用纸尿裤接着让孩子尿，却遭到摄像头围拍，孩子吓成那样，这是谁的文明？这群被殖民的傻逼因为香港衰落优越感丧失，于是，带着一股《红楼梦》里贾环对贾宝玉的怨恨使坏装逼。”

批评者将矛头指向香港公厕数量不足且对旅行者而言不便寻找的客观因素。同样是此前对香港“反中”抗议多有回护的五岳散人，以一个北京人的身份拍案而起，大骂“港人扯淡”：“公厕排队太长是客观原因；父母已经用尿不湿啥的善后；你个傻逼拍人家小女孩解手，抽你活该；孩子遇到人生三急忍不住是正常的，跟孩子较劲，没劲。”

甚至，微博上最坚定的异议者之一@孙旭阳，也就此宣布：“我不觉得幼童当街撒尿有多不文明，在厕所短缺的城市，即使成年人当街便溺，也是一种美德而非罪错。”

而按照新快报今晨提供统计：“微博的一项调查显示，绝大多数人对视频中的内地父母表示支持。截至记者发稿时，超过2.8万人认为‘洗手间要排队，但孩子尿急当街小便可以理解，香港人对内地人还是有偏见’；还有3500多人指出‘内地餐馆里、地铁上这种现象更多见，支持报警，就该治理一下内地人的陋习’。在另一项组织的调查中，在被问及‘对于小孩在街头小便’的态度时，61.5%的表示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可以理解，23.8%表示能接受，只有不到15%的人表示不能接受和说不好。”

我的观点如下：

对此种争论，我抱有乐观的态度，因为我一直持有的知识和学习的理论框架，认为这是一个文明不断成长的需要，议论自由下，不断的博弈，才能发现对方的需求和信息，并且不断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或者双方的不足，从而慢慢向某个制度和行为的均衡前进。并且具有面对未来挑战的能力和适应力。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这种争论是香港和大陆之间的互动和民间文化和信念博弈的结果，再次强调，我持有乐观的心态。
之前我有一篇文章，香港为何在竞争中失落？http://user.qzone.qq.com/390396819/blog/1381665260，谈到港人的竞争力的衰退，甚至认为香港目前还不是一个悲情城市，但前途却堪虞。这也是我理解港人的心态的重要的基础，所以对于焦虑和不自信也有某种程度的理解：一个经济体，要想永远强盛，不能保守，而强盛的历史的经验和教训是开放强盛，保守落后，香港强大的首要原因是开放的心态，保持强大的首要的因素也将是开放，一旦当香港居民开始封闭自己的世界，不再有足够的宽容去面对外来的挑战时，它就注定了日益的衰退。其次，我记得许多年前，许多文化人曾经视香港为一个文化的沙漠，意指除了通俗的文化外，没有什么在世界上拿得出手的高雅艺术和高层次的“文化、教育和科技”人才，当然，近来已经大大改变，几所世界排名的大学的出现，加上内地的人才涌入，正在改变这些评价。最后，知识和信念起源于利益，但是又往往会违背利益，因为少数人（香港的民运人士的利益诉求）的利益，一定要清醒意识到，自己代表的是少数人的利益还是多数人的利益，这样的心态自然不同，也导致了不同的对待大陆居民的心态：前者狭窄反对，直欲封杀；后者知道利弊，能够开放和宽容。

好吧，这是我的一些观点：
一、内地居民的素质的确有问题，这是真实的存在，我们不要无视，否则何来进步？
二、香港居民也真实的存在夸张和歧视，不排除后面有一些人的偏见和政治的目的。这是必然的现象，不代表所有的港人。
三、文明的学习是一个过程，不只是大陆居民，还有香港居民，都要不断学习如何相处和宽容，否则中华文明就会停止进步。
四、这些引人注目的博弈的目的不是其他，而是双方的有效的信息沟通和知识完全性的均衡。向前看，再向前看吧，未来才可能有个世界上瞩目的中国梦。

切记，香港喜欢的街头政治不一定带来真正的民主，真正的民主是知识的结果！只有我们意识到所有的人的利益和基于所有的人的利益，才能得到一个一致性同意的结果，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利益，尤其是少数人的利益诉求，上升为代表所有的香港人，如此而来，一切行动，包括对大陆的居民的抵制和嘲笑，实质上都是对“人人平等”的理念的违背，这种现代文明的任何行为有效性，都取决于我们的是否有足够开放和开明的心态，如果港人已经达到了很高文明程度，也不要居高临下，莫说文明的高度其实也是有限，仅仅是金钱上的领先而已，对世界文明的足够贡献，还谈不上，所以不妨谦虚一点，而且因为时代的挑战和代际的传承，文明也会衰退，所以我们中国人（包括港人）能否用“干中学”的态度，用“知道自己无知”的态度，对待大陆内地和自己的中西民主文明。当然，关于香港的民主基础，我认为最要强调的是基于人人平等才是一切的出发点，这也包括外来者，对外来者的尊重不是忍让，是最优的选择，所以我不认为不能批评这些不文明的行为（其他诸如浪费、不排队和搞关系等），对大陆的居民的批评，将有助于大陆的居民的成长和自知之明，是个好事，但是激起愤怒，则是坏事。另外，尊重他人的权利和自由特别是议论自由，是一个知识的结果而不是其他的结果，因为这样的社会是最优的，最有适应性效率的社会。
不断学习吧，从博弈上学习，从争吵中学习，这是我的呼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