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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16


想起今日父亲节,万分感概,记以此文,缅怀过去,思念波帅。
祝波帅父亲节快乐。
今个儿咱想起中考各种事宜,屁颠屁颠跑去房间里。他提着熨斗,在床上熨衣服。俺拿着 学校发下来的那张安排,贱笑着凑过去,问:“嘿,波帅,六月二十日到二十二日有木有空啊?”他在那里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点头说:“当然有空,就算没有空也要有空啊。”
——上次他去参加完我初中生涯的最后一次家长会,班主任说了,六月二十号到二十二号是中考, 务必要家长接送。
今晚上咱想起外公,幼儿园的时候是他接我上下学的,所以跟他关系特别好。我凑到老妈旁边,说:“老妈啊。今儿个可是父亲节啊,你也不打个电话过去跟外公问声好?”母亲说不必。结果我还是打过去了,接电话的是外婆。
“喂?”
“外婆啊。”
“诶诶诶。 乖。”
“外公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跟他说!!”
“什么事儿啊?”
我敲着桌子 ,语气又加重了几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很重要很重要!!!”
母亲说,你悠着点儿,别吓坏了外婆。
外公接电话的时候, 我觉得他的声音似乎又苍老了许多:“喂?”
俺说:“外公啊,今儿个父亲节,我老妈害羞,不敢打电话给你,我帮她打,祝你今天父亲节快乐。”
他在那里唸了几声:“父亲节啊。。。好,好。。。”
尔后就是老妈和外婆在那里念叨着我的中考,说要怎样怎样注意。我妈说:“不就是一场考试嘛,不必要大惊小怪的。”
然后波帅就在那里接话茬:“对嘛,不就是一场考试,想当初我参加高考的时候,我们班主任还在那里说,看看,大家都熬得跟猴子似的,倒是奇波你怎么越来越胖了。”
老妈在那里嗤之以鼻:“ 哼,他就会在那里说,他倒是考上大学了。”
——帅波考上了大学,我妈没有。
说起这个人物,在我的印象中,他总是不好的,又自私又任性。不过他有值得让我敬佩的地方,比如他能上大学,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可我却不能。
小学的时候是在乡下读的,有的时候遇到哪个英语单词不会读了,便拿着课本去请教。记得初二的时候,为了背几个单词,那货拿着我的英语课本教了我好几次发音,结果我的英语课本也因为如此光荣地淹死在了他的口水之下。
上初三的时候三妹上了三年级,学了英语,不会读就拿着课本就问波帅。我在那里好心提醒:“三妹啊,给他看一眼然后快点把英语课本拿开,不然会被他的口水淹死的。”
小学的作文,有许多关于我的母亲,却从未有一篇写过我的父亲。在我眼里,他就等于秦始皇。
只是当初,他会搬着椅子 坐在家门口,那时的清风那么凉爽,圆月那么明亮。我会坐在他旁边,偶尔偷喝一两口他的酒,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琐事。
记得那个时候,家很大很大,我家是一个内衣车间。 他总是赶我下车间剪线头,那时小学四年级,趁他在忙,不注意,我便作势倒在一旁,紧迷着眼睛。他发现我的时候,以为我睡着了,便把我抱起来,送我去床上睡觉。我那个时候,则是眯着眼睛,心里暗暗偷笑。
那个时候的波帅,在我的记忆里,是整天扛着。。。额,忽然间忘记那个是叫什么东西了。。。然后在裁床上忙忙碌碌。有一回他们通宵,我六点起床时,他和母亲还在忙着 为纸箱贴胶纸。
后来, 有一次他与母亲吵架,母亲在外面很晚了才回来。他在厨房煮饭时,我感到害怕,一直问他:“爸,我妈怎么还不回来?”
然后听见他没好气地说:“你妈不回来了,不要你们了。”
那个时候我哭得很伤心,他也许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对我说的那句话,是我的恶梦。
此后就一直梦见我妈被鬼抓走的噩梦。
那一次外婆来我们家,他们吵了架。
我只记得那个时候,天黑得阴沉。
母亲在哭。
外婆由于护着自己女儿,便和他吵架,他听得生气,举起桌上的电脑屏幕就摔了下去。
外婆当时就吓哭了。
他倒好,潇潇洒洒地就走了。
我想起,那个时候,三妹刚出生,他也是抱起她就要摔。——那后来也变成我的噩梦。
我记得那个时候, 我妈生我小妹的时候,是在半夜,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被吵醒,睁开朦胧睡眼只看见母亲屁股上一片血红。我想,她一定很痛很痛。
我渐渐懂事的时候,也听说过关于波帅的绯闻。
说是他和厂里 的一个妹纸好上了,结果那妹纸还跳到裁床上去闹我妈。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反正我知道,他肯定也不是个善茬。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家厂里装着两台大风扇。家里 不办厂收拾了缝车,很宽敞。有时候我会呈大字状仰躺在大风扇地下,看着大风扇呼呼地转,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到一半爬起来,因为实在是冷到受不了了。
这么大的家,只是收拾起来很麻烦。有时候会提着拖把边拖地边去偷波帅的小说看,作者是个叫古龙的大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特别亲切,很像舅舅。后来,我 也喜欢上古龙这个小说家了,喜欢上古代武侠小说。
后来搬回汕头,自己买了小说。他在我这里挑书,我介绍他看《悲伤逆流成河》,他看了之后说好。为了整他,我决定让他看《锦夜》,因为我觉得《悲伤逆流成河》是虐文,《锦夜》是囧文,让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后来我发现,其实《锦夜》,也是蛋蛋的忧伤。后来我问他怎么样,他说,郭敬明的文笔明显要比小狮好。我不置可否,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从小和母亲这边的人接触比较多,而这边的人也是比较亲切和蔼,相对于来说是个知识分子一流的。而父亲那边的人,我只能用粗鲁的乡村莽夫来形容。我觉得父亲那边的人,不是善茬。比如我大伯,刚开始我觉得他们十分慈祥和蔼,后来发现原来只是我过于天真了。比如有一次,我去拿棉被,我拖着两大床的棉被上楼。这两床棉被叠起来都快等于我的身高了。我遇到我堂哥的时候,让他帮我一下,他说,你慢慢拿上去吧,我帮你拿上去之后还得下楼,多麻烦啊。那个时候我就懂了,人都是自私的。比如接宽带的时候,他们家为了省钱,接我们家的宽带,然后三天两头地打电话上来问,诶,怎么又不能上网了,是不是你们又弄到什么什么线了。
他是个很傲娇又臭屁的人呢,有时候穿着新衣服,在我面前晃悠,问我帅不帅,然后我就很鄙视地回答不帅。有时候他会从裤裤后面的口袋拿出一块钱,问我帅不帅,我抢过钱,说,帅,帅,帅死了。记得之前,他上班的时候总要搭公交车,老是拿五块钱跟我换两张一块。后来我就把所有的钱换成了一块一块的零钱,准备他拿五块来跟我换两块。可是后来,他赚了钱,买了辆车,再也用不着跟我换零钱了。。。。
我记得他的屁股大大的,走路的姿势也是别有韵味。有时候趴在阳台上,不必看他的脸,看他走路方式,老远地就认出那是他了。后来他在学跳舞,总是在我面前扭着屁股,还老是得瑟着问我,帅不帅?
他在家长签名的时候,签上全名:陈奇波。不知道为什么,签完之后看起来总像 “陈lai皮”,因此被我们笑了好久。那次天真的三妹问:“赖皮?是赖皮蛇的皮吗?”
有太多的事儿无法说全,写到这儿就停笔了吧。
愿波帅永远这么幽默可爱、
作者jbcyx.b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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