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苏格兰扩权的经济账 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 约翰•凯

每一个下放权力的ZF，都会在下辖的不同司法管辖区之间重新分配收入。这种分配过程令资源的分配更加平等：从拥有较大税基的地区征税，然后将资金调拨给征税能力较低的地区。或者，他们认识到不同地区需求的差异，拨款以确保贫穷或人烟稀少的地区获得与其他地区同等的福利或公共服务，补偿这些地区所需的额外成本。

不过，苏格兰和整个英国之间的财政安排既不是由需求，也不是由资源决定的，而是由历史事件决定的。它基于一个以1978年财政部首席秘书乔尔•巴尼特(Joel Barnett)命名的公式。
巴尼特公式以苏格兰1977年的公共开支水平为基础。每年，针对下放给苏格兰的ZF职能，英国ZF会把英格兰该职能的额外开支，按照人口比例加到那笔公共开支拨款上。1977年作为基数年是慷慨的，因为自那以来苏格兰人口相对于英格兰已经下降。结果是，苏格兰人均公共开支的水平比英格兰高了10%到15%。按照苏格兰的需求，这是不合理的。苏格兰平均收入和英国其他地区相差不多，而苏格兰的偏远地区需要的额外补贴没那么多。
不过，保留巴尼特公式是去年9月英国各政党领袖“誓言”的一部分；当时英国正处于苏格兰独立公投之前的恐慌状态中。然而，要把所得税税率和税阶的处理下放至苏格兰，就必须调整巴尼特公式。1月22日，英国ZF发布了一份白皮书。这份白皮书有一个乐观的标题《长期解决方案》(An Enduring Settlement)，它首次描述了这些调整。

复杂原则是这样的。首先，我们要估计苏格兰按照旧的规则会征收的所得税数额。接着，由于苏格兰ZF现在直接征收所得税，我们要把上述数额从英国ZF根据巴尼特公式得出的拨款中扣除。在以后的年份，我们会扣除类似部分，其数额将与英国总体税基的变化挂钩。这样，苏格兰可以保留自身税收政策所产生的任何额外收入。
然而，如果英国其他地区改变了所得税结构，情况又会怎样？这份白皮书认识到，这种状况需要进一步调整巴尼特公式，但没有说明如何调整。这种含糊其词很可能是有意的。按照要求，苏格兰以外地区所得税税收增加或减少，将会导致对苏格兰的拨款按比例减少或增加。
假定英国其他地区降低所得税，并废除国民医疗保健体制(National Health Service)——医保是英国ZF下放的职能之一。针对英格兰减少开支，巴尼特公式会相应削减对苏格兰的拨款。这样，除非得到补偿，否则苏格兰将无法维持其全民医疗服务，也无法降低所得税。再比如，英国增加某项未下放职能的开支——比如向欧盟宣战，并提高苏格兰以外地区的所得税以支付这笔开支。那么，对苏格兰的拨款必须扣除相应数额。拨款的减少会迫使苏格兰要么实施类似的增税措施，要么减少其非军事开支。
因此，即使所得税下放了，苏格兰仍会面临压力，要求其跟上英国其他地区税收政策的变化。英国ZF的任何举措（无论涉及英国ZF保留职能还是下放职能）只要会影响英国任何地方的税收和开支，都会通过巴尼特公式，对苏格兰的税收和开支决策产生影响。
巴尼特勋爵已经于近期逝世，他生前希望他的资金分配机制不会成为他的政治遗产。但这必然是他的政治遗产，它还给“英格兰法律由英格兰人投票决定”的任何概念蒙上了阴影。
译者/简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