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犹太人也有劣根性 整理:田成杰
作为也许是地球上最聪明的两个种族,犹太人和华人也有着相似的劣根性:遗忘、沉默,如今,犹太人已觉醒,而华人仍在沉默中…
赛加特小镇上的十五万犹太居民完全有机会逃出厄运的。
作为外籍犹太人,小镇上的助理牧师毛什是小镇里第一批被驱逐出境的。在那场屠杀中,毛什奇迹生还。但从此失去了过去的快乐。一天天,一夜夜,他挨家挨户告诉小镇里的人们他所亲历的屠杀,然而小镇上的人们都不相信他,甚至嘲笑他。这是1942年的事情。虽然他们听说过法西斯,但小镇上的人总认为那离他们很遥远,就这样整整过了一年。当时的人们还是可以买移民证,迁居他国的。但没有人听毛什的,连毛什都不再说话了。
1944年春天,当小镇听到布达佩斯电台说法西斯政党夺取了权力,他们依然无忧无虑,因为这只不过是ZF的更迭。第二天,听说ZF允许德国军队开进匈牙利境内,小镇的人们才开始惊慌,但很快又乐观起来:德国军队肯定不会跑这么远。三天后,德国军队出现在了赛加特小镇。赛加特镇上的犹太人依然笑意盈盈,乐观的人们甚至为德国军官的礼貌高兴起来。
然而逾越节还未过完,种族灭绝的大幕便一步一步展开了:禁止擅离家所,佩戴黄星,交出所有贵重物品,不准去饭店和咖啡馆,不准乘电车,不准去教堂,不准上街,最后划分犹太区居住,临街的窗户都必须封死。可是没多久,这些乐观的人们又适应,感觉还不错。当一个犹太区的人被送走了,另一个犹太区的人不到三天就把他们遗忘了。最终,到了五月的一天,最后这批乐观的人们被塞进运送牲口的火车,送往了奥斯维辛集中营。这里面便有15岁的埃利·维瑟尔和他的父母和三位姐妹。
然而,集中营的生活很快让埃利忘记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不仅如此他还渐渐忘记了自己的父亲:当父亲在他眼前被打时,他连睫毛都不动一下,不出声。有一次父亲被工头铁棍打个半死,埃利竟然责怪父亲,怪父亲不懂得避开。父亲临刑前,再次遭到毒打,昏迷的他不停叫喊儿子的名字。党卫军不停打他,埃利依然沉默不语,内心非常生气,“因为他的呻吟和呼唤惹恼了党卫军”。在父亲生命垂危的时候,埃利叙述:“我知道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快要死了,我去找他。但就在这一刻,我想,但愿找不到才好!要是我能甩掉这个沉重的包袱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专心致志地为自己求生,只为我自己的事情操心。我立刻觉得非常羞耻,永远地感到羞耻。”第二天,当他发现父亲的尸体已经被抬走,“我甚至流不出眼泪。在我的生命的深处,在我那已经衰弱不堪的良心角落里,我也许还能搜寻到一点什么——那就是,我到底自由啦!”父亲的死让埃利如释重负。一个多月后,1945年4月11日,美军占领了埃利所在的集中营,持续六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的维瑟尔获救,那年他17岁,手臂上多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A-7713,这是他在集中营里的编号。
从集中营获救之后,埃利·维瑟尔沉默了整整十年,因为“我不想用错字眼。”直到1954年,他用自己的母语意第绪语将自己这段经历如实写下来,长达865页,题目叫《而世界依然沉默》,1955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出版。这本书出版后,195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法国作家弗朗索瓦·莫里亚克四处推荐,在退稿多次后终于1958年在法国出版,改名为《夜》,删减为178页。1960年116页的英文版《夜》在美国出版。起初,这本书卖的并不好,在最初的18个月里,只卖出1046本,3年才卖掉第一版的三千本。在被删去的内容中,除开一些私人化文字外,还有埃利的沉思。
写完第一本书《夜》之后,埃利·维瑟尔又写了50多本书,主题依然延续着第一本书的主题;同时他四处演讲,积极参与政治活动,主题依然只有一个:面对他人苦难,世界为何沉默不语?沉默里面,不仅有旁观者,还有亲历者。
1986年,因长期为反暴力、反屠杀与反种族歧视发声,埃利·维瑟尔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在获奖感言中,他说到:“我发誓,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在遭受苦难和耻辱,我都不会沉默。我们必须态度明确。中立从来只有有助于压迫者而非受害者;沉默永远只会助长施虐者而非被虐者。”如今这段话,与一副黑色的维瑟尔的肖像印在一起,悬挂在波士顿大学埃利·维瑟尔纪念馆门外,唤醒人类隐藏内心的正义与良心,抵制可怕的遗忘。
(www.earm.cn/田成杰2016-9-13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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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他的问题世人无法回答》,载《经济观察报》2016年8月29日,作者罗四翎为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