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类史前时期发展逻辑总括·市民暨资本批判)
而今迈步从头越
———题引生产一般的理论与实践
楔 子
(一)
生产方式是光秃秃的骨架,需要马克思的历史分析过程赋予其血肉,这一过程的基础就是“理解各种不同的人类社会及其相互作用,理解这些社会的历史动力。”(T C 帕特森:《马克思的幽灵———和考古学家会话》)
(二)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孟子:《孟子·梁惠王》)
(三)
因此,最发达的机器体系现在迫使工人比野蛮人劳动的时间还要长,或者比∙∙∙∙∙∙∙∙∙∙∙∙∙∙∙∙∙∙∙∙∙∙∙∙∙∙∙∙∙∙∙他自己过去用最简单、最粗笨的工具时劳动的时间还要长。(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
(四)
任何时候,我们总是要在生产条件的所有者同直接生产者的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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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关系的任何当时的形式必然总是同劳动方式和劳动社会生产力的一定的发展阶段相适应———当中,为整个社会结构,从而也为主权和依附关系的政治形式,总之,为任何当时的独特的国家形式,发现最隐蔽的秘密,发现隐藏着的基础。不过,这并不妨碍相同的经济基础———按主要条件来说相同———可以由于无数不同的经验的事实,自然条件,种族关系,各种从外部发生作用的历史影响等等,而在现象上显示出无穷无尽的变异和彩色差异,这些变异和差异只有通过对这些经验上已存在的情况进行分析才可以理解。(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
(五)
亚细亚形式必然保持得最顽强也最长久。这取决于亚细亚形式的前提:单个人对公社来说不是独立的,生产的范围限于自给自足,农业和手工业结合在一起,等等……生产方式本身越是保持旧的传统,———而这种传统方式在农业中保持得很久的,在东方的那种农业与工业的结合中,保持得更久。也就是说,占有的实∙际过程越是保持不变,那么,旧的所有制形式,从而共同体本身,也就越是稳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
(六)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孔子:《论语·季氏》)
(七)
合作社同资产阶级的股份公司相比,管理得一样好,而且廉洁得多。(恩格斯:《1890年8月21日致奥·伯尼克》)
(八)
当然,作为个人劳动的目的的分散的私有制转化为资本主义私有制,同事实上已经以集体生产方式为基础的资本主义所有制转化为公有制比较起来,必然要有更长的时间、更多的努力和痛苦。前者是少数掠夺者剥夺群众,后者是群众剥夺少数掠夺者。“资产阶级无意中造成的工业进步,使劳动者通过联合而达到的革命团结逐步代替了他们由于相互竞争而造成的孤立状态。于是,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资产阶级赖以生产和占有产品的基础本身也就从它的脚下被挖掉了。它首先生产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在现存的同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其余的阶级都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而日趋没落和灭亡,无产阶级却是大工业本身的产物……中产阶级,即小工业家、小商人、手工业者、农民,他们同资产阶级做606
斗争,都只是为了维护中产阶级自身的生存……他们是反动的,因为他们力图使历史的车轮倒转。”(马克思:《资本论》法文版)
(九)
系方面,既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主要的因素。除它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但马克思所解释的辩证方法{莫非是米海洛夫斯基先生所歪曲的辩证方法吗?}却不主张研究这些东西……所有这些公式显然不能表现出历史现实的全貌,甚至也不能表现出它的局部情况,而只能满足人们喜欢把任何事物都想象为它的过去、现在、将来的那种爱好。”米海洛夫斯基先生,甚至您的歪曲捏造的手法也单调得令人作呕!他在马克思的只求表述资本主义现实发展过程的公式里,先偷偷塞进三段式证明任何东西的意图,然后断定马克思的公式不符合这个由米海洛夫斯基先生强加于它的计划(第三阶段恢复的只是第一阶段的一个方面,而把∙∙其余各方面略去了),并随随便便地做出结论说:“这个公式显然不能表现出历史现实的全貌!”
党人?》)(列宁:《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在中世纪,马克思所说的以自己劳动为基础的个人所有制,甚至在经济关
(十)
一切文明民族都是从土地公有制开始的。在已经经历了某一原始阶段的一切民族那里,这种公有制在农业的发展进程中变成生产的桎梏。它被废除,被否定,经过了或短或长的中间阶段之后转变为私有制。但是在土地私有制本身所导致的较高的农业发展阶段上,私有制又反过来成为生产的桎梏———目前无论小地产或大地产方面的情况都是这样。因此就必然地产生出把私有制同样地加以否定并把它重新变为公有制的要求。但是,这一要求并不是要恢复原始的公有制,而是要建立高级得多、发达得多的共同占有形式,后者远不会成为生产的障碍,相反地它才将使生产摆脱桎梏……(恩格斯:《反杜林论》)
(十一)
我们从历史进程中工作取出两个权力体系:(1)生产力体系———以人的物化为发展指向性,或曰第一权力体系;(2)生产关系体系———以物的人化为发展指向性,或曰第二权力体系。权力体系乃是相互嵌套的工作系统,不是简单并列的两个概念层次。第一体系说到底是发展了客体的力量,使客体成其为如下之完整的存在规定:出发点是客体,通过不断吸纳主体的规定,成型为完善的客体发展体系,———在这里,被吸纳的主体实际是作为“客体”看待的。马克思在四重义项上运用生产力概念:一是生产条件,二是从生产条件来看的生产形式,三是客体,四是从客体角度对待和运用的主体概念。第二体系应由第一体系方面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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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具体产品的形成关系中。劳动资料I是物质过程中介,即“传导者”(劳动器官)在物本身和人本身两个运动方向上的同时归集。这是人的依赖关系居主导的发展阶段所具有的特征,劳动者身份和劳动条件合而为一。劳动资料II是传导者主要地向“物”进行归集。这其实就是马克思所说的如下发展所经历的历史阶段:“资本在其真正发展中使大规模的劳动同技能结合起来,然而是这样结合的:大规模的劳动丧失自己的体力,而技能则不是存在于工人身上,而是存在于机器中,存在于把人和机器科学地结合起来作为一个整体来发生作用的工厂里。劳动的社会精神在单个工人之外获得了客体的存在。”①劳动资料III刻画传导者(社会人的生产器官)重新向人自身进行归集的物质发展过程。②这是当代社会主义公有制生产大量涌现后所真正启动的历史发展特征。③
类型划分的依据是劳动迂回中心这个历史工艺学概念。这是劳动从自身规定中取出物量关系的基础规定。劳动(时间)总是从劳动物理场(劳动过程本身)取出的物质规定,并且首先只是工艺学的概念。劳动物量成为这样或那样的社会形式———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作为社会概念,才上升为劳动社会场或社会过程的规定。劳动迂回中心提供劳动过程的物量形成基础。据图19-1的提示,我们得到工艺学的人类过程的演化路径:基于劳动对象的劳动迂回中心(劳动迂回中心I)→基于劳动者的劳动迂回中心(劳动迂回中心II)→基于劳动资料(机器)的劳动迂回中心(劳动迂回中心III)→基于人自身(社会智能劳动)的劳动迂回中心(劳动迂回中心IV)。类型的依次转换是历史自然过程,对应出劳动生产力的基本历史类型;它们在发展空间上必然是并存的,不过,后来的类型是显得更加地明亮罢了,其整体映照其余类型。这种历史发展自身带有的劳动演化语言———详见绘制于图19-1中的表达,充分说明生产力亦是抽象和具体之统一。换言之,自然工艺学的语言也高度体现出历史对于自身而言所具有的自我认识生产的活动特点。
①②全面物化的控制中心(自然的人化)具有社会的性质。一旦社会自身掌握了生产资料的控制权,物化的控制中心就会转到人的自然化的发展方向。这是真正意义的人化的劳动过程的发展起步。
在工艺学上,简单来说,第一类型对应了经验科学,第二类型对应了理性科学,第三类型对应了以灵性生活为基础的理性—经验科学。这是科学的自然史上的发展事件。仅仅从这里即可窥视出李约瑟命题的工作价值与不足:他事实上对经验科学和理性科学的不同规定性做出了厘清,尽管他本人没有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并关联二者的联系,从而揭示出一个问题,中国这样一个具有悠久的文明传统积淀的大国体系为什么没有从前者进一步提升为后者,相反为后来居上的欧洲领了先?中国既是早熟了的经验科学的国度,有十分发达的经验科学的应用体系,同时也形成了十分严格的具有历史传承性质的工匠生产制度,这些因素使得手工劳动技艺一直独领风骚。这是对于纯然的理性科学“但总的来说,正如亚当·斯密指出的,机器在分工之旁起着次要的作用。”(《资本论》第1卷,发展的重大束缚。总之,尽管“手工业时期留下了指南针、火药、印刷术和自鸣钟等伟大的发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1995,第527页。③2004,第4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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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
图19-1 自然史和工艺学域内的劳动发生学
是猿经由劳动变为人(劳动者,简单意义的初级智能者)的伟大长征;继之的文明动资料I在发生起点规定上涉及C1B1区间,对应人类简单智力因素生成的发展阶段,简单地说,劳动资料I历史描述的是劳动迂回中心I→劳动迂回中心II过程。劳历程。其中,A1是完全智能意义的劳动者———体力因素、智力因素的有机统一。图C2。A1可以视为生产技能不断扩展基础上的能力总和意义的学习型劳动力,《商品的规划或发展区间(或节点)落在B1A1范围内,表征常规智力特征的劳动过程的发展中显示的平滑发展曲线是C1经由节点B1(人类开始利用现成的工具)至A1,以至拜物教性质及其秘密》中,马克思阐明的鲁滨逊的劳动、徭役劳动、农奴劳动、家庭劳动等等劳动形式在这里都可寻到工艺学根据,并且是它们必然的发展起点。相应,劳动资料II历史描述劳动迂回中心II→劳动迂回中心III过程。劳动资料II的严格意义的起点规定是A1,之后,它涉及发展节点B2、A2、C3、B3。图中显示的平滑大,人类生产文明规划进入飞跃发展期。劳动资料III将历史描述劳动迂回中心III→劳动迂回中心IV过程。跨越性的文明起点规定是A2(智能型劳动者,亦可看作能够看管、操作、维护和运用机器这种特殊劳动资料的人类劳动力),仍然落在由劳生),以至A2(途经了节点B3,则可视为机器体系的诞生过程);劳动对象空前扩发展曲线是C2至A2(途经了节点B2,即人类开始主动制造工具,可以视为机器产动资料II发展所规定和展示的平滑曲线区间内,并且先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内部发生;开放性的结束点将会是真正意义的社会智能型劳动者(预期中的A3)主导社会生产发展时代,其过程经历全部的经济形态社会历史时空。目前,这一发展规划正在开辟人类崭新的劳动文明和生产文明,是人类进入真正的历史发展时期的必备基础和充要条件。整个过程彼此重叠而接续发展。
在这里,起作用的普遍规律在于:后一个[生产]形式的物质可能∙∙∙∙性———不论是工艺条件,还是与其相适应的企业经济结构———都是在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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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的范围内创造出来的。随着已经发生的、表现为工艺革命的生产力革命,还实现着生产关系的革命。①
对商品生产劳动而言,即无论处在物理场域内的劳动分工,还是社会场域内的实体劳动关系,均发展成为一定合类性的秩序关系。至于资本(主义)依赖的生产基础,则萌芽于A1,真正的发展规定始于A2。犹如马克思所言:“自然界没有造出任何机器,没有造出机车、铁路、电报、走锭精纺机等等。它们是人的产业劳动的产物,是转化为人的意志驾驭自然界的器官或者说在自然界实现人的意志的器官的自然物质。它们是人的手创造出来的人脑的器官;是对象化的知识力∙∙∙∙∙∙∙∙∙∙∙∙∙量。”所以《资本论》研究对象中生产方式规定是人类劳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产物,是C3之后的产物。这一发展阶段的基本劳动特征是社会化。因为向节点B3的发展,又意味着是向着新型生产方式过渡。犹如马克思所言:“固定资本的发展表明,一般社会知识,已经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变成了直接的生产力,从而社会生活∙∙∙∙∙∙过程的条件本身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受到一般智力的控制并按照这种智力得到改造。它表明:社会生产力已经在多么大的程度上,不仅以知识的形式,而且作为社会实践的直接器官,作为实际生活过程的直接器官被生产出来。”②
(二)
在马克思的框架中,劳动资料的演化作为一种对于生产和权力予以整体架构的历史动态分析。凭借于此:马克思发挥抽象天才的分析能力,从这个运动中概括出很简单的术语,把它分成很分明的时期。即是说,为使之和社会发展形态予以契合,必须对劳动过程的这一核心部件进行科学的刻画工作。③马克思说明:
从资本和雇佣劳动的角度来看,活动的这种物的躯体的创造是在同直接的劳动能力的对立中实现的,这个对象化过程实际上从劳动方面来说表现为劳动的外化过程,从资本方面来说表现为对他人劳动的占有过程,———就这一点来说,这种扭曲和颠倒是真实的,而不是单纯想象的,不是单纯存在于∙∙∙∙∙∙∙∙工人和资本家的观念中的。但是很明显,这种颠倒的过程不过是历史的必然∙∙∙性,不过是从一定的历史出发点或基础出发的生产力发展的必然性,但绝不是生产的一种绝对的必然性,倒是一种暂时的必然性,而这一过程的结果和∙∙∙目的(内在的)是扬弃这个基础本身以及扬弃过程的这种形式。资产阶级经①②③《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1978,第111页。尽管如此,如上所述,马克思绝没有抽象谈论生产和权力,没有使其机械对应。相反,比照着马克思的观点,我们可据此认为,族民、市民、资本、社会劳工所代表的发展类型均是巨型权力结构,各自是基本的权力范畴。它们相互激荡、互为推演的规定,因而皆取自劳动过程文明规划,或毋宁说,内在于劳动过程的整体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1998,第1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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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学家受一定的社会历史发展阶段的观念的严重束缚,在他们看来,劳动的社会权力对象化的必然性是跟这些权力同活劳动相异化的必然性分不开的。∙∙∙∙∙但是,随着活劳动的直接性质被扬弃,即作为单纯单个劳动或者单纯内部的∙∙∙∙一般劳动或单纯外部的一般劳动的性质被扬弃,随着个人的活动被确立为直接的一般活动或社会活动,生产的物的要素也就摆脱这种异化形式;这样一∙∙来,这些物的要素就被确立为这样的财产,确立为这样的有机社会躯体,在其中个人作为单个的人,然而是作为社会的单个的人再生产出来。使个人在他们的生活的再生产中,在他们的生产的生活过程中处于上述状况的那些条件,只有通过历史的经济过程本身才能创造出来;这些条件既有客观的条件,也有主观的条件,它们只不过是同一些条件的两种不同的形式。
马克思进一步指责说,因此“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的下述说法极端荒谬”:∙∙∙∙∙∙∙∙
样。这种分配仅仅是人间制度的事情。”
(可实际上)财富生产的“规律和条件”与“财富分配”的规律是不同形式下的同一些规律,而且两者都在变化,都经历同一历史过程,总的说来,只不过是一个历史过程的各个要素。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的洞察力就可以理解:例如,如果把农奴制的解体中产生的自由劳动即雇佣劳动当作出发点,那么,机器只有在同活劳动的对立中,才能作为与活劳动相异己的财产和与它敌对的力量产生出来;也就是说,机器必然作为资本同活劳动相对立。但是,同∙∙样也不难理解:机器一旦比如说变成联合的工人的财产,也不会不再是社会生产的作用物。但在第一种场合,机器的分配,也就是它们不属于工人这一∙∙∙情况,正是以雇佣劳动为基础的生产方式的条件。在第二种场合,改变了的分配将以改变了的、由于历史过程才产生的新的生产基础为出发点。①∙∙∙∙
毫无疑问,在劳动资料历史类型中,马克思重点研究了劳动资料I和劳动资料II相互间的历史转化关系;核心内容是机器的生成过程。用马克思自己的话说,“应该研究,劳动资料如何从工具转化为机器,或者说,机器和手工业工具有什么区别。”②
马克思认为,从总体上看:在由劳动资料I占据主导作用的生产类型中,劳动者将智力存贮在他自己身体内;在由劳动资料II占据主导作用的生产类型中,工人则将自己的社会智力存贮在客体———机器体系中,他们使自身变成赤贫或潜在的赤贫。相应地,在第一种情况下,劳动条件就是劳动者的个人财产,私人生产者同时是劳动者;劳动和劳动条件是同一的规定。主体和客体条件是劳动过程的
①②“财富生产的规律和条件具有物理真理的性质……财富的分配却不是这《资本论》第1卷,2004,第427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1998,第244~2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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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财产,它们并不相互分离。“我们把这种财产归结为对生产条件的关系。”并∙∙∙∙∙∙∙∙∙∙∙∙∙∙∙∙∙∙且,“个人被置于这样一种谋生的条件下,其目的不是发财致富,而是自给自足,把自己作为公社成员再生产出来,把自己作为小块土地的所有者并以此资格作为公社成员再生产出来。”①在第二种情况下,“过去劳动对活劳动的统治,同机器体系一起,———以及同以机器体系为基础的机械工厂一起,———不仅成为表现在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关系上的社会真实,而且还成为可以说是工艺上的真实。”“所∙∙∙∙以,资本主义生产的普遍趋势就是:在所有生产部门中用机器代替人的劳动。”②∙∙于是,劳动产品同劳动本身分离、劳动客观条件同劳动主观能力的分离,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事实上的基础和实际起点。
可见,从手工业生产乃至工场手工业的工具转向机器经历极其漫长的历史年代。资本家没有发明机器,却是社会机器体系的发明者。“劳动资料发展为机器体系,对资本来说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使传统的继承下来的劳动资料适合于资本要求的历史性变革。”准确地说,资本家的功劳在于对机器的社会功能加以独特发现。其巨大的历史功绩即在于,使机器劳动成为广泛的社会性能动活动,而彻底克服手工劳动的局部活动范围束缚,更换了社会系统中劳动类型的主导角色,并以一种独特的、前所未有的方式推进机器体系的创造和广阔社会应用。从而可以说,“提高劳动生产力和最大限度否定必要劳动,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是资本的必然趋势。”③拉佐尼克争辩说,马克思把工业资本主义的历史分成两个阶段:工场手工业时期和机器大工业时期,但历史的研究并不支持马克思的所说:“把大量工人集中在一个地方即‘工场手工业’,是18世纪最后几十年工厂制度出现之前的一个意义重大的工作组织形式。”然而在工厂制度之前,占主导地位的生产形式不是手工工场,而是外包制基础上的家庭工业组织;英国工厂资本家在工业革命中事实上普遍采用了内部承包制。因此,从18世纪后期开始,工厂制度确实作为工业革命的制度特征而出现了,然而英国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被集中到资本家工厂受雇佣的,这一点马克思没有给出多少明确的历史分析。一句话,“是马克思把‘工场时代’抬高为工业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阶段。”④其实,按照马克思的分析结论,所说的不是“工具与机器之间”在工艺上的确切划分,而是在所使用的劳动资料上发生的一种“改变生产方式、因而也改变生产关系的革命”,即“随着一旦已经发生的、表现为工艺革命的生产力革命,还实现着生产关系的革命。”
这是生产关系的生长运动,因而不能从技术、权威、合约的任何单个方面来①②③④《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1978,第198~205页。WilliamLazonick,CompetitiveAdvantageontheShopFloor(NewYork:HarvardUniversityPress,1990),p 35-3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1998,第92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1995,第4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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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甚至不能机械地结合它们,而只有作为一个分析整体。拉佐尼克考证出来并确证的从16世纪中叶到18世纪后期导致英国工厂出现的那些实质性因素———机械技术的开始产生和普及(技术)、家庭直接监督和对工人纪律实行强制的社会环境条件(权威)、法律制度和市场分包系统(合约)等等,它们在集合意义上难道不刚好就是马克思所说的“manufacture”(以分工为基础的工场手工业)的概念吗?马克思考察这一过程的整体,指出历史不能靠捏造公式来创造。因为社会史上的各个时代,正如地球史上的各个时代一样,是不能划出抽象的严格的界限的。比如,“机器绝不是到处都从工场手工业中产生的,也就是说,绝不是到处都从把生产一定商品的劳动分解成由不同的个人分担的各种手工操作这一点产生的。”①另外,从手工劳动向机器劳动的转换过程看,机器无疑又是从那些以手工业生产为前提的工具中产生的,是从节省生产费用的活动中产生的。机器产生的历史路径:一种是从最古老的工具中产生出带有动力特征的机器体(如纺纱机和织布机),并且,这实质上是历史上的工业革命的最初起源;另一种是利用机器来制造机器,从而突显了机器本身的生产重要性。对资本家来说,真正有意义是后一过程,这对应了分工协作体系的逐步完备,在此基础上,工厂制度得以历史形成和发展起来,爆发出机器应用的雨后春笋般的社会过程。②因此,机器与机器的社会应用二者截然不同。资本家对于机器功能的独特发现、社会再造和广阔推进,大大改变了人类技术演化的自然化进程,进一步将一定社会生产关系的规定植入这个体系,形成与资本权威相适合的“社会技术”,从而也就将一定技术和分工的结合的特定体式植入它的劳动方式和生产体制中,生成人类生产文明的特殊类型。资本家追逐剩余价值的行动迈出的每一步,既是社会发展一小步,又是文明历史一大步。马克思从劳动工具转化为机器中得出总的结论:既是技术的,又是社会的发生学过程。归根结底,不能把由机器劳动产生的工厂制看作一种纯粹技术意义的组织形式,把机器劳动对于手工劳动的替代看作只是为了满足技术上的需要,或者将之简单看成为资本家进行社会选择———依据成本—收益分析,权衡利用手工技术,或者利用机器技术———的结果,相反地,应当将之看作同等复杂程度的技术和社会(变迁)过程,是技术与社会内在叠合和相互推动的整体发生进程。
可见,马克思的发生史考察无意于对技术或社会过程的各自作用进行事无巨细的工作评估,或进行细枝末节式的逻辑推敲,尔后以此为基础,把它们结合形成认识;同样,也决不会纠缠或陷入类似于鸡和蛋谁先谁后的“技术和制度(权威)孰先孰后”(或谁起决定作用)的语义诡辩。在发生史上,纯粹就起源来谈论这些问题是空洞和毫无作用的。马克思说明历史发展的依据,是把它看作一生成
①②《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1978,第53页。暴露这个事实:生产方式的变革,在工场手工业中以劳动力为起点,在大工业中以劳动资料为起点。616
运动整体。马克思恰当地将构成这个整体的过程和结构认作是资本生成的一个客观正在史:既是前提形成的过程,同时又是结果生成的过程,它们互相推进、过程并存。
第一,在以这种分工为基础的工场手工业中,由分工所引起的劳动工具的分化、专门化和简化———它们只适合非常简单的操作———是机器发展的工艺的、物质的前提之一,而机器的发展则是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革命化的因素之一……(但)我们在这里特别指出的是,不仅是“每一项单独的操作都使用一种简单的工具”,而且还有这种情况所造成的后果,即分工导致了这些∙∙简单工具的创造。∙∙∙∙∙∙∙第二,(可是)就像在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家中一样,在英国的力学家中,可以遇到这样一些人,他们认为,机器与工具没有本质的区别;工具是简单的机器,而机器是复杂的工具,或者说,两者只有简单机器与复杂机器之分……与此相反,另一些人则认为机器与工具的区别在于,工具的动力是人,机器的动力是畜力、机械力等等,总之,是异己的(不是作为人的特性而为人所固有的)自然力。
关于劳动资料从工具转化为机器的发展的内容或者说历史的规定,马克思集中谈出了以上的两点结论性内容。然而这里:
由于机器使用同一的、简单的、最多不过在年龄和性别上有区别的劳动,去代替有手艺的独立的手工业者和由于分工而发展起来的劳动专业化,它就把一切劳动力都变为简单的劳动力,把一切劳动都变为简单劳动,结果,劳∙∙∙①动力总量就贬值了。
(三)
马克思阐明机器乃至资本主义工场的产生在工作思路上可总括为:劳动资料I的发展→劳动分工的发展→劳动资料II的发展→资本主义协作的发展。核心内容是劳动资料I对于劳动资料II的工作转换,以及伴随这个发展过程的相应的简单协作体系变成资本主义协作体系,后者其实就是资本协作领导下的简单劳动协作体系。我们在图17-1中展示了技术和分工的协同演进与劳动协作水平不断提升的历史关系。
首先必须再次重申:抽象劳动和简单劳动不是等阶次的工作规定,人们不应当对它们进行任意混同。前者关乎一般商品生产条件,后者关乎其特殊的社会条件,是把社会生产条件同时作为对社会(生成)而言的财产关系看待;
①《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1978,第51~52、1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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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抽象劳动说的是一般规定的社会劳动形成问题,从而不是什么经济范畴,相反,简单劳动说的是特定商品经济关系条件下的劳动发展类型的生成关系,针对生产关系构造的成型而言,实质性规定的指向是特殊经济范畴关系。可见,抽象劳动和简单劳动不应视为同一的经济规定,简单劳动是抽象劳动的特殊形态;一者是价值范畴的前向规定,一者是价值范畴的后向规定。因此厘清二者,委实意义重大。马克思对此的说明是:“各种劳动化为当作它们的计量单位的简单劳动的不同比例,是在生产者不知道的情况下由社会确定的,因而在它们看来,似乎这是约定俗成的东西。可见,我们在价值分析中应当把各种劳动力当作简单劳动力。”①
由于这个工作转换,这样能够明白商品生产形态中的社会分配关系如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于生产要素作为生产条件乃是社会财产关系,分配关系和分配方式表现为生产要素的背面的规定。资产阶级对待此种历史发展真实的办法是,硬把生产要素说成一般生产条件,通过物象化手法否认生产的历史特殊性,“他们的论证是通过宣称资本与生产设备具有同一性”,“试图表明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与一般生产同义的企图。”于是在这种或那种云山雾罩的模型技术的推动下,自由主义政治经济学家“将问题引向对资本本身起源的讨论”,通过探讨物象资本关系的起源,将真正的问题回避掉。其极力地在全球推广一个语义学的物象公式:物质要素=社会要素。这样,生产要素就被宣布为生产物质财富的要素,物质要素的发展关系也主要局限在这个层面进行理解;同时,表面上又能归结出生产社会财富形式(价值)的要素,如此一来,物质要素和社会要素被说成是同一个经济要素规定。形式上的语义对接,掩盖事实的真相,通过和稀泥及瞒天过海的办法,自由主义政治经济学家拥有了自己的足可以凭此获十万次诺贝尔奖的经济理论———西方生产要素理论。
可是,真实的生产要素———经济学(而不是工艺学)所唯一承认的经济规定,只能是与物质要素依存和对立的社会要素,但绝不是物质要素本身。这种要素规定旨在摹写社会生产条件的特殊历史内涵,即达成“生产的一般规定在一定社会阶段上对特殊生产形式的关系”。按《资本论》给自身所限定的理论任务看,生产要素的实质性规定指向“劳动”与“资本”的运动连结,即是说,就实质性内涵而言,不过就是在劳动与资本之间起连结作用的中介性规定。既是实践性中介,也是认识性中介;彻底否决“劳动是生产要素”“资本是生产要素”荒谬之说。实践路线是:劳动———生产要素———资本,前者是生产因,中者是分配因,后者是生产因、分配因之工作汇总。这样就得到了内容饱满和整体工作含义的资本批判。
其次须得说清楚究竟什么是模型分析技术。模型本身是一种综合———认识综合。“数学,或者说模型,不能反映一个理论所包含的所有内涵;模型必然只是理∙∙
①《资本论》法文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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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的特定构图,并且人们也不会短视地相信不可以存在其他构图,然而,这不能成为不去尝试数学以理解理论的理由;同样的理论但不同的彼此冲突的建模过程,恰恰是将之聚焦于理论灰暗地带的过程。”①数学=模型技术,这肯定是从纯粹综合的角度说的,没有分析半个原子,毕竟,思想是不可能被“数学化”的。并且,马克思也不会愚蠢到认为经济思想以及制度演化、动态变化等等规定都可用数学工作予以代替。所以,他只是把具有发生学逻辑形式的历史方法当作研究方法实体,用简练的语言工具表述这一方法,并在实践中予以检验。
资产阶级工作者使物质要素和社会要素混同的技术图像是物象社会要素,即用数学理论形式阐述自己说明“起源”的方法。这种方法的虚假之处,我们在前面提到,甚至连米塞斯也晓得:“摒弃数学方法不仅是由于它无效。它是一种完全错误的方法,从错误的假定开始,导致错误的结论。”米塞斯的解决办法是坚持将模型归结为逻辑。“作为一种先验的范畴,行动的原则等同于因果性原则。它存在于超越无意识反应的任何行动的全部知识之中。”通过把新古典主义运动的数学模型提升为先验逻辑,米塞斯有力地向历史学派乃至马克思主义发起理论进攻:“他们失败的决定性因素是从一开始起他们就运用了在科学上不会有结果的方法:他们不是从个人及其行动开始,而是从企图评价总体开始。他们想要发现的不是人类行动中存在的规则性,而是人类从起源到一切事情结束的整个进步过程。”②
可是,真正的逻辑模型是什么呢?其只能是在工作逻辑形式上可被理解,即关于结构和数理的实现形式的统一,或者说是这两方面的工作表现的统一。在这一具体的工作含义上,逻辑和模型结合乃是方法上的实在。一言以蔽之,科学方法的认识形式取得逻辑模型这一工作载体,不过在于图解历史,求得对实体关系和阶级内容最为准确、最为贴切和最为合适的工作反映。整个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模型方法应包括以下系统:逻辑模型、数学模型及与它们契合的实践化的计量工作模型。③批判程序是倒过来的,从最后一个工作环节开始,即社会调查背景的数据采集,数量关系处理、分析,直至形成了有关对象发展的有效性提问;或可以明确地说,计量仅仅在于提出问题,完成对历史分析的导引工作,本身并不能代
①
②③1981),p 3 JohnRoemer,AnalyticalFoundationofMarxianEconomicTheory(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米塞斯:《经济学的认识论问题》,粱小民译,经济科学出版社,2001,第2~13页。
这里有必要提及“马克思的会计”,说明它的性质。《资本论》中,马克思对资本逻辑的会计学进行了尝试性建构,———这些实际上是后来的现代会计学及宏观经济学的工作起步和思想源泉。但必须予以明确的是,马克思的工作是在例解的范围内进行的,一些数字程式的说明并无意于改动所欲阐释的逻辑对象。马克思表达了对计量工作的重视,认为那对处理曲线波动大有好处。为了分析危机,(《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2009,第389~390页)此外,他强调:“对于广大读者来说最重∙∙∙∙要的事,也就是编制统计表和解释其中所包含的事实。”(《马克思恩格斯〈资本论〉书信集》,∙∙1976,第367页)我不止一次地想计算出这些不规则曲线的升和降,并曾想用数学方式从中得出危机的主要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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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osn 发表于 2017-7-3 08:42
http://www.360doc.com/content/17/0703/07/37061092_668347160.shtml 要想看清中国经济的走势 谨记这4句
zhuosn 发表于 2017-7-3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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