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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罗马帝国衰亡史》席代岳译本第六册至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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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东部帝国的拉丁人处于一穷二白的困境,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和塔楼年久失修倒塌颓废。米凯尔的政策是要修复和加强守备力量,储存大量谷类和盐渍食物能够忍受长期的围攻,他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西方强权的愤怒之情。就这方面而言,两个西西里的统治者是实力最可畏的强邻,不过自从为腓特烈二世的私生子迈因弗洛伊 (Mainfroy)据有以后,这个国家成为东部帝国的屏障,并没有带来任何骚扰。篡夺者虽然是位勇敢而积极的君王,但是用全部力量保护他的宝座。接连几位教皇把他看成公敌,迈因弗洛依被排除在拉丁人共同的壮举之外。能够用来包围君士坦丁堡的兵力受到拦阻,成为对付罗马内部敌人的十字军。复仇女神的奖品是两个西西里的皇冠,落在圣路易的弟弟赢得胜利的头上。这位安茹和普罗旺斯的查理伯爵,领导法兰西的骑士从事神圣的远征。迈因弗洛伊的基督教臣民心怀不满,迫得他要征召大批萨拉森人人伍,伊斯兰的家庭是他父亲将他们从西西里迁移到阿普利亚。这些令人厌恶的援军,可以说明正统教会英雄那种藐视的神情,他拒绝任何调解的条款。
复活节的守夜仪式,毫无敌意的市民队伍前去参拜没有围墙的教堂,一位贵族的少女被法兰西士兵粗鲁的凌辱,强奸犯很快遭到处死。民众的数量据有优势而且极为气愤,要是一开始军队就将他们驱散,也不会发生严重的后果。阴谋分子抓住这个机会,报复的火焰蔓延到整个岛屿,八千法兰西人死于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这个惨案后来获得"西西里晚祷"(SicilianVespers)的称呼 (1282年3 月30日) 。每个城市都飘扬着争取自由和教会的旗帜,受到普罗奇达的现身说法或精神感召,叛乱行动风起云涌的展开。亚勒冈的彼得从阿非利加海岸航向巴勒莫,当成国王和救星,受到岛民的欢迎。
查理对于这个民族的反叛感到惊讶而又困惑,长久以来他们受到他的虐待毫无还手之意。传来的惨剧使他忧伤而痛苦,只听到他大声喊道:"啊!上帝!如果你的旨意是要我谦卑,请应允我至少能从权势的顶峰逐步下降,不能就这样笔直的摔下来" 他的舰队和军队停泊在意大利的港口,都是火速从希腊战争中召回。墨西拿 (Messina) 的位置成为报复行动最早发动猛攻的地点,防守力量极为薄弱,毫无希望获得外国的援军。市民现在感到后悔,要是获得保证给予全部的赦免和古老的权利,愿意开城投降。然而国君再度燃起傲慢的激情,死命乞求不已的代表团只能获得一个承诺,把经过挑选的八百个班徒交给他自行处置以后,可以饶恕其余的人员。绝望的墨西拿人重新激发勇气和斗志,亚勒冈的救援即将到来。粮食的缺乏和卡拉布里亚海岸秋分季节的风涛,逼得他们的敌手只有退兵。就在这个时候,名声响亮的加泰水师提督罗杰•德•洛里亚 (Roger de Loria) ,率领所向无敌的分遣舰队横扫整个海峡。法兰西的舰队运输船的数量远多于战船,不是遭到烧毁就是被击沉。查理受到重创,确保了西西里的独立和希腊帝国的安全 (1282年10月2日) 。
希腊被人遗忘几个世代以后,从拉丁人的武力带来的不幸中苏醒过来。君士坦丁堡的最早夺起到最后征服,一共延续两百五十年之久,众多猥亵的暴君争夺这块尊贵的土地,古老的城市不再产生自由权利和天才人物,再度沉沦在国外的战争和内部的倾轧之中。如果奴役制度比无政府状态更好,他们就会乐得在土耳其的统治中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我并不想追述那些默默无闻和形形色色的王朝,在大陆或在岛屿崛起和覆灭。如果我们对雅典的命运还保持沉默,那就是一种非常怪异的忘恩负义,用来对待世界最早和最纯的学校,只有在这里使我们获得知识和欢乐。帝国受到瓜分之时,雅典和底比斯合并成立一个公国,指派给勃良第出身高贵的武士奥托•德•拉•罗什 (Otho de la Roche),头衔是大公爵。拉丁人非常清楚整个状况,只有希腊人很愚蠢以为这个职位是来自君士坦丁时代。
安德洛尼库斯兰世的统治 (1328年5月24日-1341 年6月15日) 并不见得比他的祖父更为光荣或者运道更佳。他用尽心血夺取野心勃勃的成果,能享用的时间何其短暂而滋味又何其苦涩。他登上权势的顶峰以后,丧失早期仅存的人望,性格的缺陷使得全世界注目。他受到公众的指责迫得要御驾亲征去迎战土耳其人,他的勇气还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但是会战的败北和个人的负伤,是亚洲的远征行动仅能获得的战利品,也是奥斯曼君主国能够稳固建立的保证。文职政府的弊病和陋习已经到达怵目惊心的地步,他对惯例和形式的忽略,以及混淆民族的服装,希腊人深感悲痛,认为是帝国沦亡最明显的征兆。安德洛尼库斯看起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年轻时生活不检点使得身体更加容易虚弱,虽然患了一次重病能够复原,可能是自行的痊愈、医生的治疗或圣母的保佑,还是在四十五岁的盛年被死神攫走。他曾经结婚两次,拉丁人在武器和艺术的进步,使得拜占廷宫廷在这两方面无法保持偏见,他的两个妻子从日耳曼和意大利的皇室中抉择。
在将近六年的时间 (1341-1347),争执的火焰继续燃烧,产生各种不同的结局,带来更为狂暴的愤怒。贵族和平民的党派倾轧,坎塔库泽努斯和帕拉罗古斯两个家族的拼斗,使得所有的城市陷入棍乱和迷惑之中。保加利亚人、塞尔维亚人和土耳其人受到双方乞求协助,被当做达成个人野心的工具,使整个国家遭到破坏和毁灭。摄政对于这种灾难感到极为悲痛,然而他是始作俑者也是受害人。坎塔库泽努斯根据自己亲身尝试的经验教训,对于国外和国内战争的特质有极其精辟的描述。他说道:国外战争有如温暖的夏日,总是可以忍受,有时会有益于身体的健康;国内战争有如热病的高烧,消耗精力,不予治疗就会丧命。
将野蛮民族引进文明国家的冲突和斗争之中,这种极其不当的措施充满羞辱和灾祸,虽然靠着强制的力量取得一时的利益,就人道和理性的最佳原则而论,一定会受到严厉的谴责。抗争的双方都指控对于犯下里通外敌的罪行,通常是得不到助力的一方,带着嫉妒的神色大声咒骂,事实上对于成功的先例很高兴加以效法。亚洲的土耳其人或许并不比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的牧人更为野蛮,基于宗教的原因使他们成为罗马和基督教有深仇大恨的敌人。为了获得埃米尔的友谊,两个党派的竞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行为非常卑鄙而且舍得投下本钱。坎塔库泽努斯靠着高明的技巧,获得他们的青睐,然而援军和胜利要付出昂贵的代价:他把女儿嫁给一个不信上帝的异教徒,数以千汁的基督徒成为俘虏,同意奥斯曼借道进入欧洲,这是引起罗马帝国灭亡最后致命的一击。
黑海的航运和贸易是希腊皇帝的世袭产业,他控制着狭窄的入口,也就是这个内陆海洋的大门。米凯尔八世帕拉罗古斯在位时期,埃及的苏丹也承认他的特权,经过恳求获得同意以后,每年可以自由派遣船只去购买切尔克斯 (Circassia) 和小鞑靼(Lesser Tartary) 地区的奴隶。这种自由对基督教的发展带来极大的不幸,因为这些买来的年轻人接受教育和训练,成为难以对付的马木路克。热那亚人从佩拉这个殖民区,占据有利的位置,在黑海从事获利甚丰的行业,他们的航运供应希腊人各种鱼货和谷物,这两种食物对于一个迷信的民族几乎同样重要。自然界的大宗赏赐是乌克兰的收成,完全出于粗放和落后的农业生产。顿 (Don)河和塔内斯(Tanais) 河河口捕获巨大的鱼,它们最后都要到梅奥蒂斯 (Maeotis) 海的淤泥和浅水中觅食,因而腊鱼和鱼子酱的输出不仅数量极大,每年都可以得到补充。阿姆河、里海、伏尔加河和顿河这些水系,可以连接起来成为罕见而又艰辛的旅程,专供运送印度的宝石和香料之用。卡里斯姆 (Carizme) 的商队在三个月的行程以后,到达克里米亚的港口,使他们将货物交给意大利的船只。热那亚人的勤奋和实力垄断不同的贸易行业,他们的对手威尼斯和比萨都被武力赶走,兴建的堡垒和城市使当地的土著都感到敬畏,这些建筑原来都是从地位卑下的代理店和工厂作基础扩展而成。他们最主要的基地卡法 ( affa)曾经受到鞑靼地区强大部落围攻,对热那亚人的发展没有产生任何阻止的效果。希腊人缺乏一支实力强大的水师,难免要受傲慢商人的压榨,他们完全依据利益作出决定,是要喂饱君士坦丁堡还是让它挨饿。他们不断在黑海发展,篡夺博斯普鲁斯的进口税、渔业甚至通行费,从这些方面获得的岁入是二十万个金币,剩余三万金币很勉强让皇帝分享。佩拉或加拉塔的殖民区无论平时或战时,行动都像是一个独立的城邦,就在遥远居住区会发生的状况一样,热那亚的官员常常忘记他是主子的仆人。
安德洛尼库斯二世的虚弱,加上他的统治为内战所苦以及他的孙儿尚未成年,使得热那亚人的篡夺行为受鼓励。坎塔库泽努斯的才干不能发挥复兴的功能,只能用来毁灭这个帝国,等到他在国内获得胜利之后,在一场带来羞辱的审判中受到大众的非难,到底是希腊人还是热那亚人统治君士坦丁堡。佩拉的商人提出建议,要在相邻的土地以及几处制高点兴建新的工事,被他拒绝后感觉受到冒犯而怀恨在心,皇帝离开朝廷,因病滞留在德摩提卡,热那亚人大胆挑战女性统治的软弱无能。一艘拜占廷的船只在海港的人口处捕鱼,被一群无法无天的外乡人将船弄沉,渔夫全被杀光。热那亚人不仅没有诉请宽恕暴虐的行为,反而向当局提出赔偿的条件,同时用傲慢的口气要求希腊人,为了安全起见不能在附近进行航行的练习。
威尼斯人和盟友加泰芝人的兵力比较强大,他们的舰队在可怜巴巴增加拜占廷七艘战船以后,总数是七十五艘。热那亚人没有超过六十四艘,在那个时代的他们的船只享有吨位和强度的优势。两军的海上部队指挥官比萨尼 (Pisani) 和多利亚 ( Doria) 就个人与家族而言,在他们国家的编年史上都已建立显赫的威名,不过前者的勋业无论是声誉还是能力都远逊于敌手。他们在暴风雨的天候之下交锋,棍乱的战斗从拂晓延续到暗夜。热那亚人的挠勇受到敌手的表扬,威尼斯人的盟友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满,但是各方都赞许加泰兰人的身子和胆识,即使受伤多处还是坚持冲锋陷阵,绝不退缩。两个舰队分离,可能使整个事件让人感到可疑,十三艘热那亚战船的沉设和被俘,获得的弥补是联军双倍的损失:威尼斯人有十四艘、加泰兰人有十艘和希腊人两艘。征服者在悲伤之余,表示这是货真价实的决定性胜利 (1352 年2月13日) 。比萨尼承认战败,退回防备严密的海港,再以元老院的命令做借口,带着残破和疾驶的分遣舰队航向干地亚岛,把海洋的统治权放弃给他的敌手。彼特拉克(Petrarch) 在写给元首和元老院的公开信里,颂扬两个海上强权是意大利最耀目的明星,施展如簧之舌要为他们的交恶充当和事佬。演说家赞誉热那亚人的英勇和胜利,从事海战他们稳居第一把交椅。他为威尼斯同胞的不幸流下眼泪,向着舰队提出劝告要用烈火和刀剑,对不忠不义和卑鄙无耻的希腊人讨回公道,将东方最大都会所感染的异端邪说洗涤得干干净净。希腊人被朋友遗弃以后没有抵抗的能力,会战以后三个月,坎塔库泽努斯皇帝恳求并签署和平条约 (1352年5月6日),永远与威尼斯人和加泰兰人断绝关系,同意热那亚人获得贸易的专卖和垄断,几乎还要加上统治的权利。如果不是共和国的自由权利和海上霸业遭遇毁灭性打击,使得扩展疆域的野心受到抑制,罗马帝国 ( 我对译成这个名词感到可笑 ) 可能很快沦为热那亚的一个行省。斗争长达一百三十年,最后的结局是威尼斯胜利,热那亚人的党派倾轧逼得他们要寻找外国领主的保护,像是米兰公爵或法兰西国王,来建立国内的和平。然而在征服失利以后,通商的锐气仍旧幸存,佩拉的殖民区还是让首都感到敬畏,继续在黑海航行赚取利益,直到随着君士坦丁堡的覆灭为土耳其人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