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版块 我的主页
论坛 提问 悬赏 求职 新闻 读书 功能一区 真实世界经济学(含财经时事)
1769 4
2009-11-13
所幸欧洲有社会安全保障的福利,在情况好的时候这一保障制度被指责减缓了欧洲的经济增长,经济不好时它起了作用,使欧洲大陆的衰退没有预期的那么严重。现在随着对经济崩溃的恐惧减退,欧洲共同体正表现出政治意愿复苏的迹象。欧洲中央银行实际上是救助了爱尔兰的银行系统,而爱尔兰痛快地批准了里斯本条约。所以也许我对欧洲的看法过于悲观了。
金融危机对不同国家所将产生不同的长远影响这一事实,可能会成为一个问题。在短期中所有的国家都受到了负面影响,但是从长远看,有赢家有输家。虽然情况发展的具体过程变数范围仍很大,但地位相对变化的预测则肯定性较大。直截了当地说,美国将输得最多,中国则倾向于以最大的赢家姿态出现。这一转变的程度已经超过多数人的预期。其他国家的相对地位也会有相当大的变化,但从全球角度来看,美国与中国之间的变化是最重要的。
自二战以来美国一直是国际金融体系的中心。美元是主要的国际货币,美国因此获利甚多,但近来开始滥用其特权。美国从80年代起建立的现行账户赤字日益增长,这种情况本可以无止境的延续,因为亚洲小老虎们,开始以日本为首,后来是中国,愿意支持这种赤字以加强自己的美元储备。但是美国的家庭欠债过多使这一过程终止。房地产泡沫破灭后,美国的家庭发现自己承担了过多的风险。银行体系遭受极大损失,必须赢利才能摆脱困境。商用物业和杠杆式贷款收购(leveraged buyouts) 流血的时候还在后面。这些因素会继续增加美国经济的负担,美国的消费者不再有能力做世界经济的发动机。
而中国在某种程度上有可能取代这个位置。中国一直是全球化的主要受益者,而且很大程度上隔绝于金融危机之外。
对西方总的来说,尤其是美国,危机是内在因素引发的,导致了金融体系的崩溃。对中国来说,金融危机是来自外部的震动,影响了出口,但其金融、政治和经济制度并未受创伤。
中国已找到一种极有效的方法,能释放和激发其人民渴望和获取财富的创造性,能动力和创业精神,人民被允许可以去谋求自身的利益。同时国家可以通过支持低估的货币和累积贸易差额,提取其劳力剩余价值中相当可观的一部分。因此中国很可能成为一个大赢家。
中国实行的不是民主制度,领导者也知道,如果要保持领导地位,必须避免社会动乱。所以要尽一切所能保持8%的经济发展速度,并为不断增长的劳动力创造新的就业机会。贸易差额使中国很强有力。中国可以通过对基础设施的投资刺激国内经济,而且可以通过对其贸易伙伴投资和提供信贷增加出口。事实上中国就是这样做的,用买美国政府的钞票资助对美国的出口。鉴于现在美国消费者不得不减少消费,中国可以发展和其他国家的关系。这样在美国步履维艰地跛行时,中国会成为世界经济积极的推动力。
当然中国的经济规模比美国小得多,发动机小了,世界经济前行的速度也会慢一些。但在这一局限之内,中美之间的地位正在发生结构性的交替,第三方也在随着积极能动的脉搏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中国已经成为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和中亚国家的主要贸易伙伴。这种位置交替不一定是永久的或不可逆转的 – 只要想一想日本公司的起落 – 但在目前,这是全球政治经济中最可预见的也是最重要的趋势。中国正在带动像巴西这样的贸易伙伴,及其他一些非洲和亚洲国家。印度以国内增长为基础,发展的也不错。
中国经济政策的成功不能被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在中国内陆的基础设施的投资也许产生不了能自给维持经济增长的效益。在中国的体制下,新投资的回报一般很慢,因为投资的决策主要是由政治因素而不是商业因素决定的。前两次,银行信贷的宽松造成了一大批不良贷款。这次可能会不同,因为权力在从地方转向中央,地方银行的官员不再受省的领导管辖;但尽管如此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再有,中国可能被全球的衰退所拖累。但是如果中国出了问题,全球的经济就失去了发动机。因此可以确信中国会有相对的成功,但不能确保绝对成功。
我们所处的历史时刻,在某种程度上与二次大战结束时相似。那时主流体系已经崩溃,一个全新体系有待重建。在布雷顿森林(Bretton Woods)会议上,战胜国承担起了这个任务。在凯恩斯勋爵理念的激励下,他们创立了一个能包容全世界的体系,尽管作为同盟国之首,美国将凯恩斯的方案做了有利自身的修正。目前主导的,我们称其为国际资本主义的多边体制,还没有彻底垮台,但已受到重创;它内在弊病已经暴露,而且受到一个可行的替代方式的挑战 – 中国的崛起展现了一个与目前的国际金融体系根本不同的经济组织形式。我们可称之为 “国家资本主义”,以区别于在华盛顿共识旗号下的“国际资本主义”。我们正处于一个时代的终点,但人们还没有完全认识到这一点。
两种经济组织形式 – 国家资本主义与国际资本主义在互相竞争。两者都缺乏吸引力。华盛顿共识已经失败。目前形式的国际资本主义已被证明自身固有的不稳定性,因为缺乏足够的监管。而且它极不公正,相对穷人穷国而言这个体制偏袒富人富国。
与此同时,建立在国家资本主义基础上的国际体系,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国家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已开始初露锋芒,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当殖民国家已经认识到自己过去的错误并力图纠正时,中国在与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打交道时,又在重复这些殖民国家的错误。为了能接近这些自然资源,中国在与这些国家的统治者打交道,而忽略了那里的老百姓。这有助于压迫性和腐败的政体维持政权。这样的结果不好,但中国不是唯一对此有责任的国家。中国一家公司想买美国石油公司优尼科 (Unocal) 时遭到拒绝。更近的,力拓矿业集团 (Rio Tinto) 反悔了将一部分股份卖给一家中国公司的交易。这促使中国与国际金融机构回避的一些国家进行交易,如缅甸、苏丹、津巴布韦、刚果和安哥拉等。几内亚是最近的一个例子。这种情况正在成为相当多摩擦的来源,对中国的根本利益并无好处,对全世界也是如此。但中国视自己为受害者而不愿意参加“采掘业透明度倡议”(EITI, Extractive Industries Transparency Initiative) 。这已成为该倡议能继续成功的最大障碍。
在现行主流的多边制力图自身重建的同时,中国会在双边关系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当然中国也是这个多国体制的一部分,但它在其中的地位与它目前的国力不相称;因此它在国际金融机构中的参与是比较消极的,其积极发展主要是通过双边渠道进行。例如,中国会抱怨美元的作用,而且会推动特别提款权的使用。但中国不太会允许人民币自由兑换,因为这样会摧毁现有机制,即允许国家通过低估的货币从中国廉价的劳动力中受益。中国会继续实行资本控制,但会与像巴西这样的国家建立以人民币为主的双边结算账户。这样会削弱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地位但不是取代它。
综上所述,世界面临着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组织形式中进行选择。这两种组织可以称之为国际资本主义和国家资本主义。前者,以美国为代表,已经垮掉;后者,以中国为代表,正在兴起。自然发展途径 (the path of least resistance) 导致了国际金融体系逐渐瓦解,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而双边关系体制又容易造成国家之间的冲突。所以需要创造一个建立在更健全的原则基础上的新的多边体制,它能符合美国和中国的最大利益,自然也是整个世界的最大利益。
尽管在监管制度改革上的国际合作,几乎不可能用零打碎敲的方式实现,但是有可能通过整体重新安排,调整金融秩序的全盘交易来商定。20国集团作为国际合作的主要论坛,和在匹兹堡会议上采纳的同行评审程序 (peer review process) 是朝正确方向迈出的步骤。但是20国集团必须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章程的范围内运作,因为修改章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一个新的布雷顿森林会议可以一举完成很多任务。它可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重新构建,使之能更好地反映国家之间的排序,并且修改现行运作方法。会议也可以决定怎样对待规模太大而不能让其失败的金融机构,以及考虑控制资本游动的新规则。金融资本在国际范围完全自由地游动,已被证明是不稳定因素的一个来源,需要约束控制。
将美元作为主要国际货币已造成了危险的不平衡。美元已失去了它曾拥有的信任和信心,但尚无其他货币可取而代之。现在总的趋势是各种货币正在向黄金、其他商品和有形资产迁移。这样是有害的,因为它将这些资产锁住而不能投入有效的使用,并且会煽起对通货膨胀的恐惧。
美国不应该排斥更广泛地使用特别提款权(SDR)。这可以使国际社会敦促中国放弃将其货币与美元挂钩也是减少国际不平衡最好的办法。鉴于特别提款权是由数个国家的货币决定的,没有哪一个货币享有不公平的优惠特权。
特别提款权中包括的货币范围也必须扩大,其中一些新加的货币(包括人民币),也许是不能完全自由兑换的。这样,美元仍可能重新将自己树立为更可取的储备货币,其前提是美元是被慎重监管的。
特别提款权很大的优越性之一,是它允许国际性的创造货币。特别像现在这样的时刻这种做法尤其有用,货币将被引向最需要的地方。针对目前的情况这将是一个大的改进。这种机制允许不需要额外储备的富国,将他们现成的份额转让给需要储备的国家,这在小范围上已经开始实行了。
如果我们想在解决全球暖化和防止核扩散等问题上也有进展的话,那么对当前主导的世界秩序的重新调整,也许必须超越金融体系的范畴。可能需要联合国,特别是安理会成员国的参与。
这一程序需要美国启动,但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应以平等的地位参与。他们是布雷顿机构中不积极的成员,因为主宰这些机构的国家已不能主宰。新兴国家应该参与新秩序的创造,以确保他们是这一新秩序的积极支持者。
美国为什么应该动议改革自己曾经是主要受益者的体系?因为这一体系以目前的形式不可能维持,美国如不带头对其进行改造,损失可能会更大。美国在布什执政期间已经失去了很多势力和影响。如果没有具有远见的领导,美国的相对地位很可能继续下滑。美国仍然可以对世界起领导作用。它不再能像布什政府企图的那样将其意志强加于人,但它可以领导一种共同的努力,不仅包括发达国家,也包括发展中国家。这将以一种可以被接受的形式重新树立美国的领导作用。
既然中国会以赢家的身份从目前的混乱中脱颖而出,那中国为什么应该接受一个新的多边体制呢?答案同样简单。为了继续崛起,中国必须要让世界其他国家接受它。这意味着,中国必须向更加开放的社会方向前进,将个人自由的扩大与法治相结合。鉴于目前军事力量之间的关系,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中中国才能继续崛起,世界各国也才乐于接受中国的崛起。
为了能有一个和平的世界,美国在新的世界秩序中找到自己适当的位置更为重要。一个已经失去了政治和经济主宰的衰落的超级大国,仍拥有军事上的绝对优势,是一种危险的混合。
如我已经指出的,美国的民主在陷入困境。金融危机使不喜欢面对严峻现实的美国人备受痛苦。奥巴马总统采用了“信心增值”的做法,宣称衰退已得到控制。如果发生再次衰退,美国人会更容易受各种散布恐惧心理和蛊惑人心的煽动。如果奥巴马总统失败,下一届政府会强烈地试图制造事端,转移人们对国内问题的注意,这对世界将是非常危险的。
奥巴马总统的思路正确,但他需要看得更远。他相信国际合作,而不是像布什和切尼那样信奉强权就是真理。但是他有很多急迫的问题需要考虑,重建国际金融体制在他的日程上位置不高。他的一些经济顾们似乎仍然相信有效市场假设论是正确的,除了一百年可能有一次不灵。幸存下来的金融机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竞争力,必将抵制会限制他们权力的系统性全面调整。目前缺乏的是一种普遍的认识,即体制已经崩溃,需要重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这些讲座中阐明的有关金融市场的理论应该被更多的人接受,是如此重要。
二维码

扫码加我 拉你入群

请注明:姓名-公司-职位

以便审核进群资格,未注明则拒绝

全部回复
2009-11-13 22:08:55
中国领导人需要比奥巴马总统更有远见卓识。他们是在掌舵,而且如果要向更开放的社会迈进,他们必须放弃一些已有的特权。现在中国人还愿意将个人的自由服从于政治稳定和经济繁荣,但可能不会永远这样。腐败是一个大问题,中国需要法治,这样公民可以批评政府,防止其滥用权力。
为了使自己被世界所接受,中国也需要成为一个更开放的社会。世界其他国家决不会让个人的自由服从于中国的繁荣。随着中国越来越成为世界的领导,它必须学会更多地注意世界其他国家的看法和意见。但是所有这些变化发生得太快,中国领导人还来不及调整自己。中国太习惯于认为自己是帝国主义的受害者,而看不到自己正在开始进入帝国主义的位置。这也正是为什么它与非洲国家和自己的少数民族打交道有这么多的麻烦和困难。希望中国的领导能够承担起历史的重任。毫不夸张地说,世界的未来要看他们怎么做。
谢谢
二维码

扫码加我 拉你入群

请注明:姓名-公司-职位

以便审核进群资格,未注明则拒绝

2009-11-13 22:18:41
Thanks for sharing.
二维码

扫码加我 拉你入群

请注明:姓名-公司-职位

以便审核进群资格,未注明则拒绝

2009-11-14 08:10:23
ddddddddddddddddddddd
二维码

扫码加我 拉你入群

请注明:姓名-公司-职位

以便审核进群资格,未注明则拒绝

2009-11-14 11:49:31
社会就是在不断的更替中发展,没有一种体制能保持永恒的强大
二维码

扫码加我 拉你入群

请注明:姓名-公司-职位

以便审核进群资格,未注明则拒绝

相关推荐
栏目导航
热门文章
推荐文章

说点什么

分享

扫码加好友,拉您进群
各岗位、行业、专业交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