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期的《金融分析师》电子杂志刊登了中国华尔街网的专栏作者、上海交通大学管理学院沈思伟教授的一系列经济观察文章,沈教授在其长期的财经市场观察和研究中总结出了自己一套基于“不变”的金融市场多维度分析体系,其观点鲜明,见地独特,读后有令人茅塞顿开之感,在此我将有关内容摘抄如下,并发表自己的一些感受。
——那么金融市场是不可知的吗?也不是。要想预知金融市场应该从“不变”出发,只有掌握“不变”,才能预知一些重大的变化,小的变化不可能被预知,从成本上讲也是不经济的。换一句话说,“不变”仅仅在宏观尺度上是存在的。从在微观层面的量子力学到宏观层面的天体,都满足均匀性,这个均匀是Poission均匀,正是在这个“不变性”下,我们才能研究之。所以即使象牛顿这样的大师晚年也转向神学,他的理念是:“上帝创造了数学,数学发现之”,这就是不变性的意义。(这段话是作者思考问题的基本出发点,后面他也提到“本质上,我是自然神论者,就是认为一切都是可知的,如果我们看不清是我们实力不够”。其实不止在研究金融市场问题上适用,研究政治、历史、自然科学等等亦然,这是一种方法论,所谓“不变”就是我们常说的客观规律。我们过去接受的教育,牛顿是个伟大的物理学家,但晚年醉心于研究神学,不再致力于科学研究,似乎是人类历史的巨大遗憾,但实际呢?)
——有一句名言:“一切都在变,不变的是利益”。……说到利益就必然关乎政治,政治的目的在于支持率的最大化。比如80年代邓小平同志为了推动改革,就提出“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也就是,你推动改革,我让你富裕,于是改革就推动起来了,不然在当时“左”的氛围下,很难推动。为了防止“左”的干扰,小平又提出“不争论”、“发展是硬道理”。而当前社会两极分化很严重,民众不满意,于是政府推出建立“和谐社会”,这就是政治,就是利益的分配。(对“不变”理论的一个注解,精辟!一个政府方针的提出,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如果能顺应历史要求,这种政策才能顺利实施。)
——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也具有类似的性质(不变),一段时间经济高速增长可能会透支下一阶段经济的增长(跨时经济增长),譬如说,一国经济高速增长是由于消费信贷拉动,往往未来需要还债消费会出现不足等等。
——我的分析主要采取一种框架,而无具体的分析工具,有政治分析方面的,有经济、金融原理方面的,也有交易行为方面的,也有策略方面的。我分析金融市场有如下纬度:历史纬度、政治纬度、空间纬度、市场结构纬度、行为纬度、经济纬度、体制纬度、媒体纬度。(历史地看待问题、辨正地看待问题是检验思想深度的标志,而作者提出如此之多的纬度开阔了我们的思维)对于经济不同纬度的研究就是切片,最后将切片组合起来才是对经济的完整、透彻的研究。
没有一成不变的“不变”,我们任何预测都在于获得一种“随即占先”,就是概率比别人高,而不是所有结果都比别人准确,那是不可能的。如不走的钟表一天正确两次,而走的钟表一天一次也不准确。(这个比喻很有意思)
——(以下是关于经济发展模式的论述,作者有这方面的专著。脉络清晰,解释的)我们走的是日本模式,通过国家和金融机构的贷款投资来带动产业规模的扩大。但这种产业规模的扩大带来的是过渡竞争,中国生产的产品总量是世界第一,污染也是第一,而价值和世界强国差距很大,因为我们没有附加值。中国越生产,越开发资源来支持这样的低附加值生产,国家越穷。必须改变这种GDP崇拜,只讲规模,不讲效益。GDP是一个流量,国民财富(包括房产、股票、债券、产业竞争力等)是一个存量,存量是根本的,好比你每年可以赚多少钱。我们注意到很多财富很多的人,都不是收入很高的人,这就是存量的意义。一种做法来自金融自由化的观点,开放国门让外国人进来,这就成拉美化。过度竞争带来的亏损导致资产只能贱卖,外国资本完成兼并收购虽然解决了过剩产能问题,但此时基础和重要产业已被跨国资本垄断,他们势必提价,这样的产品将失去竞争力,导致拉美国家的危机。一种做法来自金融自由化的观点,开放国门让外国人进来,这就成拉美化。过度竞争带来的亏损导致资产只能贱卖,外国资本完成兼并收购虽然解决了过剩产能问题,但此时基础和重要产业已被跨国资本垄断,他们势必提价,这样的产品将失去竞争力,导致拉美国家的危机。
中国怎么办呢?中央的做法是很正确,不要搞GDP崇拜,建立科学发展观,建立和谐社会。通过金融市场的收购兼并解决过度竞争,淘汰落后产能,提高产业集中度和产品附加值。所以先得把金融市场发展好,等到中国的企业成长到可以与欧美企业分庭抗礼时再放开。那么是不是让所有的企业都上市?也不行。因为金融市场是预期市场。如果金融市场预期到如此大规模的上市,资金就会撤光。消化如此之多的资产,只能是富人和有融资能力的人来买,最终演变成为俄罗斯的改革。在这种情况下,金融将成为一种特权,会带来不平等。因此,如此规模的资产既不能拉美化的卖给外国资本,也不能俄罗斯改革化的寻求一蹴而求的国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