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跨国经营一般指境内企业到境外开展投资、工程承包、劳务合作的一种经营活动。随着我国加入WTO过渡期的结束，我国对外开放呈现出全方位、宽领域和多层次的格局，企业跨国经营已成为我国主动融入经济全球化的重要方面。如何有效实现跨国并购，无论是对理论界还是企业界，都是值得深入思考和研究的课题。文章通过对目前中国企业跨国并购经营行为的剖析，采用二维矩阵模型来描述企业跨国经营的过程。二维矩阵的四个不同区间，代表了企业在跨国经营过程中的四种状态。    关键词：跨国并购，二维矩阵，经营行为
    一、引言
    跨国经营一般指境内企业到境外开展投资、工程承包、劳务合作的一种经营活动。随着我国加入WTO过渡期的结束，我国对外开放呈现出全方位、宽领域和多层次的格局，企业跨国经营已成为我国主动融入经济全球化的重要方面。2007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额为（非融资类部分）187亿美元，比上年增长6.2%；全年对外工程承包完成营业额405亿美元，同比增长35.3%；对外劳务合作完成营业额68亿美元，同比增长26.0%。尽管我国企业的跨国经营已取得一定进展，但还存在目的不明确，政策引导协调不力，企业研发水平低，缺乏技术与人才优势等问题。因此，总结我国企业20年来跨国经营的实践经验，探索符合国际经济活动一般规律，建立与中国现实国情相符的企业跨国经营分析模式，将是一项十分有意义的工作。
    二、跨国经营行为的研究回顾
    当前世界经济的变化给企业的跨国行为和战略带来了深刻的影响，西方跨国经营理论也随之发生了演变，西方学术界普遍认为“资源基础论”等具有较强的解释力。20世纪80年代以来，有关跨国经营的理论出现了一些新成果，很多学者对企业跨国经营的行为过程进行了研究，得出了许多有价值的结论。这也得益于企业跨国经营实践的进一步发展以及实证研究方法的广泛应用。John A.Mathews和Dong-sung Cho（1999）指出，与发达国家跨国公司相比，发展中国家跨国公司属于“后来者”，它具有三个明显特征，即快速的跟随者、技术的模仿者、较强的学习吸收消化能力。福斯格瑞（M.Forsgren，2002）强调，企业的国际化成长依赖于利用各种手段和学习机会，包括模仿性学习、与其他企业的合作、引入专业人才等。另外，不少学者（Barkema&Vermeulen，1998；Haleblian&Finkelstein，1999；Very&Schweiger，2001）从学习能力的角度分析导致跨国兼并与收购失败的原因。其中，Halehlian&Finkelstein用行为学习理论分析收购者的收购经验与收购后企业经营业绩的关系，认为二者之间呈现“U”型关系。然而这些研究成果没有相对一致的结论，如果能够对其进行有效整合，构建一个研究框架或模型，将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三、跨国经营行为矩阵分析模型
    根据跨国经营理论中渐进主义和学习论的解释，企业的跨国经营要经历一个逐步学习的渐进式过程，它实际上糅合了行为与学习效果两个方面的因素。因此，我们可以将企业跨国经营活动中行为上的主动程度作为一个维度，将企业跨国经营中学习的过程作为一个维度，在一个二维矩阵中分析考察企业的跨国经营行为。这就得出了企业跨国经营行为的矩阵模型。

    （一）横坐标分析：被动和主动
    企业的经营活动与国际市场发生了某种联系，那么就可以认为企业发生了跨国经营行为。企业与国际市场的联系可以是生产要素如资金、技术、人力资本的交换，也可以是中间产品或最终产品的交换。在与国际市场的联系中，某国的企业可以主要立足于国内市场，被动地与国际市场联系，如采取进口、出口、获得国外企业的技术许可证或特许经营、在国内与跨国公司建立合资企业等形式，这种被动地与国外市场发生联系的行为称为被动跨国经营行为，可以认为此时企业处于被动跨国经营阶段。如果企业更加深入主动地通过外向性的活动与国外市场发生联系，如对外直接投资、技术许可、特许经营、参股国外企业等活动，就称为主动跨国经营行为，此时企业处在主动跨国经营阶段。企业的跨国经营由被动到主动可以说是一种质变，该分法能较好地反映出企业跨国经营行为的变化。从企业跨国经营活动的发展过程看，企业一般先采取被动跨国经营行为，然后逐渐地采取主动跨国经营行为。被动跨国经营是企业跨国经营活动的初级阶段，随着企业实力、知识经验等方面的增强，企业会由被动、内向的跨国经营转为主动、外向的跨国经营，其采取的形式也会由国内合资、进出口等转为对外直接投资等行为。但是，这两个方面的跨国经营行为往往是交织在一起的，特别是采取了主动跨国经营行为的企业，一般会同时保留着被动跨国经营行为，因为这两方面是互相促进的。
    （二）纵坐标分析：经验获取和利润攫取
    根据跨国经营的学习理论，在跨国经营的初级阶段，首先要对国外市场进行试探和熟悉，在社会风俗文化、政府政策、政治法律、市场运行规则、国外市场竞争者的管理和技术水平、经营管理的相关知识和技能等方面学习、积累，这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阶段，这一阶段称为经验获取阶段。当企业熟悉了国外市场，自身的经营管理水平得到提升后，在市场竞争中逐渐取得优势，其先期的投入会有所回报，那么这时企业开始追求一个重要的目标——利润，于是企业开始进行大量的海外投资，进入跨国经营的第二个阶段——利润攫取阶段。经验获取和利润攫取这两个阶段的区别主要是企业经营目标和自身经营效果的变化。下图描述了这两个阶段的利润变化状况，图中用横轴表示时间，纵轴表示利润。

    在经验获取阶段，企业需要进行大量的投入以获取各种知识和经验，因此开始往往处于亏损状态。随着知识和经验的积累，企业对国际市场的环境逐渐熟悉，开始出现低水平的利润。这一阶段就是经营获取阶段，即图中的[0，T]时段。在T时点以后，企业开始自觉和熟练地应用所掌握的知识和经验，知识和经验在企业的经营过程中开始发挥重要作用，企业的投入带来明显成效，利润开始大幅度地增加。此时，企业可能决定进一步增加投资，追求尽可能多的利润，因此可能会出现短期的利润下降，如图中两条虚线所示。图中的[T，＋∞）时段即为利润攫取阶段。可见，准确地判断T点成为区分经验获取和利润攫取两阶段的关键。判断T点的依据既有主观因素，又有客观的标准。从主观上看，当企业认为其对跨国经营所需的各种知识有了充分地了解，可以运用这些知识和经验使企业在竞争中保持一定的优势、并实现更多的利润时，企业会促进原有的跨国经营活动或增加投资，这时形成经验获取和利润攫取阶段的分界点。从客观上看，利润的增长速度的变化是这两个阶段区分的重要标志。在经验获取阶段，利润增长缓慢，或者说增长速度较小；而从经验获取到利润攫取的过渡中，利润增长速度加快；而一旦完全进入利润攫取阶段，利润的增长速度就进入平稳的状态。所以，可以认为在经验获取与利润攫取的分界点上，企业的利润增长速度变化最大。如果把利润看成时间的函数R＝f（t），则利润的增长速度就是函数的一阶导数f'（t），二阶导数f"（t）则表示利润增长速度的变化快慢，企业利润变化最快的时刻就是二阶导数取值最大的点。因此可以把使利润对时间的二阶导数f"（t）最大的点T，作为经验获取与利润攫取的分界点。
    （三）企业跨国经营过程中的四种状态
    经验获取与利润攫取两个阶段反映了企业跨国经营的学习过程，经验获取阶段是学习的初级阶段，而利润攫取阶段则是企业学习的高级阶段。经验获取与利润攫取既可以发生在企业的被动跨国经营阶段，也可以发生在主动跨国经营阶段。因为无论是被动经营阶段还是主动经营阶段，企业都需要相关的知识与经验，而经过知识与经验的积累，都可以实现利润的目标。这就导致四个分析要素的交叉，从而出现四种跨国经营状况，因此我们采用上述的二维矩阵模型来描述企业跨国经营的过程。二维矩阵的四个不同区间，代表了企业在跨国经营过程中的四种状态。
    Ⅰ区间。处在该区间的企业其跨国经营处于起步阶段。企业主要采取被动的跨国经营行为；企业在这一阶段的经营目的是获取跨国经营的相关经验，如通过合资、合作等形式，学习跨国公司先进的技术、管理经验等方面的知识。处在Ⅰ区间的企业具有较多的选择机会，理论上讲，可以向其他三个区间直接变化。但直接由Ⅰ区间变化到Ⅳ区间，这种情况很难发生。因为这涉及到企业跨国经营行为的变化，被动跨国经营行为所获取的经验可能并不适用于主动跨国经营行为，所以很难一步到位地变为利润攫取阶段。
    Ⅱ区间。处在该区间的企业虽然其跨国经营行为仍是被动的跨国经营行为，但通过一段时间知识与经验的积累，企业对这种形式的经营方式逐渐熟悉并得心应手，企业在管理、资源配置等方面得到优化，对市场的需求能迅速、有效的给以满足。因此，企业的经营效果发生转变，实现盈利，追求利润成为这一阶段企业的主要目标。处在Ⅱ区间的企业最合理的选择是继续维持在此状况下的获利能力，同时可以根据企业的战略和资源，考虑采取主动跨国经营行为，从而在保持Ⅱ区间的情况下进入Ⅲ区间。
    Ⅲ区间。处在该区间的企业采用的是主动的跨国经营行为，企业由于刚开始采用这种主动跨国经营行为，相关的信息非常匮乏，成为企业深入国际市场的障碍。因此其经营的目标以获取这种经营行为的相关知识、经验为主。Ⅲ区间最合理的变化方向就是Ⅳ区间，即企业通过对主动跨国经营行为中知识经验的积累，过渡到利润攫取阶段。
    Ⅳ区间。处在该区间的企业行为表现为主动的跨国经营行为，在经营目标和效果上通过学习和积累，对国外市场的经济、政治法律、社会文化、需求和竞争状况等有了一定的把握，盈利成为其经营的主要目标。Ⅳ区间企业最合理的选择是尽量维持或扩大此状况下的跨国经营行为。
    （四）利用模型分析的步骤
    利用二维矩阵这一分析工具，可以将企业的跨国经营决策分为如下过程：
    1.识别企业现行跨国经营行为所处的状态。一个企业可能不只拥有一个业务单位，而这些业务单位可能都在进行跨国经营活动，但却处在不同的阶段，那么企业应该对每一种业务单位所处的状态进行分析和识别，以便采取进一步的决策。这需要对每一种业务单位所采取的跨国经营形式及其利润变化情况进行全面地了解，从而确定该业务在二维矩阵中所在的区间。
    2.分析企业外部环境与内部条件。处在一个复杂多变的环境中的现代企业，应该深入了解其所面临的外部环境，特别是国外市场环境。既要收集有关国外经济、政治法律、社会文化和技术等宏观因素的信息，还要收集有关本行业的信息，尤其是主要竞争者与替代者的动态。国外市场的主要竞争对手非常复杂，既包括东道国本土有实力的厂商，也包括其他同样采取跨国经营行为的对手。通过分析竞争对手，可以了解它们的优势与劣势。同时企业必须对自身有清醒地认识，了解自己的核心能力，从竞争对手和市场空缺中寻找机会，建立自己的比较优势。
    3.确定企业的跨国经营目标。企业跨国经营的目标是企业总体目标的一部分，包括利润、规模、竞争地位等定量与定性目标在内的多个目标所总成的目标体系。它不仅取决于企业在其全球一体化经营战略中对所在行业的产业链进行取舍，而且取决于集团总部与海外企业是否能够形成内外协调一致、产业链条相互衔接的母子公司关系。在跨国经营的母子公司关系上，既要体现总公司对海外企业的战略性控制，又要给予海外子公司自主经营权。总公司的战略和利益高于一切，任何海外子公司的经营目标都不能偏离总公司的战略规划。
    4.拟定跨国经营的决策方案。决策方案是为了实现跨国经营目标而做的规划和安排，跨国经营二维矩阵是决策方案拟定过程中的重要工具。在二维矩阵中，业务所处的区间不同，它未来进一步发展或变化的选择也不同，该业务每一种可能的发展变化方向都可能成为一种决策方案，例如由Ⅰ区间到Ⅳ区间有三种可能的途径，就至少有三种方案可以实现在Ⅳ区间才可能达到的一些目标。每一种变化方向既包含了利润效果上的努力方向也包括了跨国经营行为的变化，这本身就是一种规划和安排。
    5.评估和选择决策方案。对决策方案的评估可以通过调查，模拟，测试，推算等多种方法来收集数据，定量分析。还要考虑多种因素，如成本、收益与风险等，并结合环境和内部条件选择相对优势的方案。
    6.决策方案的实施与控制。跨国经营方案制定后还要关注其能否得到正确有力的实施；同时注意控制实施过程，掌握最新的环境变化趋势，确保在出现偏差时能够及时对方案执行过程或方案本身作出调整。
    四、结语
    跨国经营行为矩阵分析不仅能较好地反映出企业跨国经营过程中外在的经营行为的变化，也可以反映出其内在的学习过程和经营效果的变化，从而使有关企业跨国经营的分析更加具体和全面，具有较强的操作性。同时，该矩阵模型能够应用于企业跨国经营决策中，为相关决策提供了分析的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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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东经济学院 夏宁 房茂涛 来源：《山东经济》201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