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敏：中石油国企垄断意图何在？

周阳敏（阳民管理咨询机构董事长）2010-5-13

2010年4月14日零时，China发改委上调国内汽柴油最高零售价，汽柴油涨幅均为320元/吨，其中汽油约涨0.24元/升，柴油约涨0.27元/升。具体到河南，93号汽油涨价0.26元，而上海地区93号汽油每升零售价涨至6.87元，北京93号汽油涨至6.92元/升。
这次涨价的“官方”解释是国际原油价格已经超过了80美元/桶，但笔者认为其本质原因是国内石油垄断巨头的利润放大行为，据两大巨头年报显示，中石油在2009年获得净利润1031多亿元；而中石化获得613亿元，比2008年增加了115.5%，这是什么概念，在全世界抗击经济危机的关键时期，中石油和中石化却趁火打劫。
我们在接受各类媒体采访时指出，国际原油价格波动是正常现象，各类炒家也正是制造这种上下波动获利，正如2008年国际原油价格飞涨突破历史新高时，我们发表文章指出不必惊慌，油价会立即下跌一样，我们指出，国际油价也会突破90美元/桶后急剧下挫。

果然，2010年4月月底以来，国际原油价格在还没突破90美元/桶就直转急下，现在已经跌至75美元/桶，而且根据趋势判断，还会继续跌下去……
然而，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中石油出来发话说，中国成品油价格还要上调。这引起了人们的极度愤慨，众多网友通过网络表达了对中石油的指责，甚至对中石油进行漫骂。
当然，漫骂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事实上，中石油敢于逆势高涨，在于中国gov ern ment近些年来的系列加强行政垄断从而缔造了石油垄断寡头密切相关，并造成一种自然垄断产生了行政垄断的假象，其本质是行政垄断这只黑手产生了“自然”垄断，因此，著名经济学家周其仁教授说，“自然垄断”从来都不“自然”。
中国石油垄断寡头先凭借中央企业的身份绑架了中央gov ern ment出台了一系列的能源“制度”和措施，从“法律”上确定了“石油”是“经济命脉”，是State“保障性”、“战略性”资源，因此，国家垄断具有合法性，其目的就是保障“国家命脉”。
然而，我们经过系列研究发现，中国石油，乃至全球石油，虽然从表面上看是保障性、战略性资源，但是，其突断性危机的概率为0。不错，我们相信，如果中国没有石油进口，中国在几个月内经济将瘫痪，但是，这种概率却很小，几乎为0，因此，从风险角度说，0乘以任何数都是0。在笔者看来，石油也就不能成为所谓的战略性资源，这与我们那些所谓的专家观点完全不一致。
另一方面，中国石油寡头凭借中央企业的这种半官半商性质，坚决而严酷地打击和强行夺取了民营石油分发企业和大量的民营加油站，甚至发生了血案，然而，在垄断势头面前，血案也挡不住国有企业垄断寡头的血腥的市场垄断步伐。
从消费者角度说，由于汽油消费具有弹性很低，甚至没有弹性，因此，石油垄断给消费者完全剥夺了“发言权”，尤其是在当前中国环境下，不仅剥夺了用手投票的权利，也剥夺了用脚投票的权利。虽然我们还可以在网络上，在有良心的媒体上发表我们的看法和呼声，但垄断国企照样我行我素。
这里，我们必须比较一下，中国石油消费者，主要是广大的汽车拥有者在严酷的石油国有垄断寡头盘剥下的消费效用的巨大损失状况：
第一，中国油价比西方发达国家的油价还要高出1/3，这意味着，我们比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消费者，要绝对多付出超过33%的成本；
第二，中国当前油价比先前油价涨了近一倍，这又意味着，我们消费者在收入增长缓慢情况下，汽油消费绝对多支付50%的成本；
第三，更为严重的是，一般家庭汽油消费占了整个消费的20%甚至更多，这无疑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效应，那就是挤压了中国家庭的其他产品的消费，这对扩大内需产生了巨大的压力。
需要说明的是，石油消费和替代品转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决不能借口绿色经济、低碳经济而肆意提高石油价格。
事实上，从探油、采油、输油、炼油、销油等成本组成看，中国成品油的成本不足现价的1/3，这就给中国石油巨大的利润空间，这些利润空间由于其严重的垄断性，其直接转化为行业的垄断利润而不是其他什么国家利益（比如国家税收或国家红利等）。
进一步研究发现，国务院国资委直接管辖的126家中央企业中，90%以上都是高度垄断企业，而这些高度垄断的企业又在近些年内做了重大的多元化战略部署，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冲进竞争性行业并所向披靡。
最近，中国烟草也高调进军房地产行业，鄙人也在许多媒体上指出，大型垄断国企，特别是中央企业进军竞争性行业，本身意味着国有企业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根本转变。
当腰缠万贯的国有企业横刀立马在竞争性行业时，哪一家民营企业敢与之对抗？哪一家民营企业敢与之较量？同时，更令人担忧的是，垄断国有企业将垄断行业中产生的大量利润源源不断地输入竞争性行业之中，从而挤跨业已存在的民营企业，给竞争性行业造成垄断局面做了前期铺垫。
本人认为，国有企业的本意是要为民众提供公共产品或半公共产品，而这些公共产品是民营企业不愿意提供或者提供的成本极其高昂，因此，笔者认为，中国国有企业不是哪里赚钱去哪里，而应该是相反，哪里不赚钱才应该去哪里？
然而，从“4万亿救市计划”开始，中国垄断性国有企业就开始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然而，我们必须要当心，垄断国企要杀的不仅仅是民营企业，更主要是我们普通的大众消费者，中国石油就是明证。
然而，我们究竟如何反对国有企业垄断？有幸的是，2008年8月1日，中国反垄断法已正式实施，有报道指出央企重组将由国务院做出决定，不需要通过商务部反垄断审查。而《反垄断法》亦规定，国有经济占控制地位且关系国家经济命脉和国家安全的行业国家对其经营者的合法经营给以保护，这是否又在某种程度上排除了反垄断法对央企的监督。
国务院法制办《反垄断法》修改审查专家组成员、《反垄断法》起草专家组成员、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时建中却以为，这种把央企重组与《反垄断法》对立起来的观点仅仅是基于对反垄断法的误解而不是其他原因。在《反垄断法》施行之后，任何性质的企业重组，只要达到了经营者集中审查的标准，都应当进行反垄断审查，这是法治社会的基本要求和表现。即使央企重组是由国务院做出决定，也需要考虑相关市场的结构、集中度、竞争状况等因素，而这些因素只有经过了反垄断审查程序之后才能被认知得更加清晰和精准，依此做出的决定才能更加科学且不牺牲法治。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如果央企重组可以不经过反垄断审查程序，恐怕只能留给民企和外企指责反垄断审查歧视性执法的口实。反垄断审查虽然会增加央企重组的程序，但这是有价值的。这是因为经过了反垄断审查的央企重组，不仅不妨碍国有资本的调整，现在考量了相关市场竞争状况的因素，可以有效地实现竞争政策与产业政策的协调，这对整个市场经济都是有益的。
虽然法律专家已经讲的很明白，央企是要受反垄断法约束的，但是在真实的现实条件下是否能实现专家所指出的是令大家怀疑的。央企重组是有国务院做决定，但是负责反垄断审查的又是国务院下面的机构，这怎能不让人担心反垄断法对国企是否有效。
况且就算真的让国企重组等经历反垄断法审查程序，但是我们真能保证这些程序不只是走走过场，结果是通过反垄断法审查呢？这就是反垄断法内容和实施上的一个缺陷，我们知道，国有企业垄断的根源最根本在于gov ern ment对资源和市场行为的行政垄断。按照目前的情况和实施流程，是无法保证反垄断法真的能起到作用。
决定是否通过反垄断法审查的是gov ern ment部门，同时要去接受审查的同样是gov ern ment的组成部分，这样的话没有人能相信反垄断法真的能起到制止国有企业垄断的情况。要想使反垄断法真正起到作用，必须从程序上使接受审查单位和进行审查单位之间不能存在利益一致，应该是相互监督的地位，这样才能至少从程序上保证反垄断法的真正实施。反垄断法要有效地起到作用，首先要避免gov ern ment对这一程序的垄断才可以，不能让gov ern ment在这一过程当中像以前那样既作裁判员又作运动员。
因此，解决国有企业的垄断问题的根本方法就是反对国有企业的垄断，而反对国有企业垄断的根本道路是反垄断机构的独立，而最关键的举措就是容许民营企业以同样地位去参与市场的竞争（现在很多经济领域民营企业是不被允许介入，甚至有些领域外企都可以进入，就是国内民企不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