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浩征 中欧商业在线 2022-10-29 10:00 发表于上海

图为魏浩征先生
正文赏析
“疫情”代表的是当今越来越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上海团长”代表的则是应对不确定性的全新组织和全新领导力。
尤瓦尔·赫拉利曾预言 21 世纪以后,饥荒、疫情、战争将不再是人类面临的主要议题。然而,仅仅过了两年,COVID—19 疫情席卷全球,战争的危险依然存在;再到 2022 年的春天,俄罗斯与乌克兰的战争已经打了两个多月,我所在小区封闭了将近两个月—这些,正是“不确定性”的另一个例证。
上海疫情揭示了一个真相:“不确定性”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我们看到了太多传统组织管理手段在不确定性下的“拉胯”和“脆弱”,但是,“上海团长”在社区如“超级英雄”般的崛起,是不是预示着我们需要重新定义“组织”和“领导力”?
01
做“团长”最难的是什么?答案很多,如寻找货源;快速组建团队;居家工作、照顾家庭和组织社区团购之间的时间管理;建立信任;安抚邻居的情绪;供应链管理等。
我们知道,疫情期间的“上海团长”,并非来自上级任命,他们是在追求自己和邻居们吃得饱、吃得好的过程中自主生长出来的。因此,“团长”们没有传统组织中的那些头衔、职务和权力,他们靠的仅剩自己的“领导力”。
因此,我认为最最难的是没有头衔、职务和权力,那么“上海团长”如何领导团队?
现在大多数小区可能邻居之间大多都不认识,即使有认识的,一年也难得说上几次话,信任与沟通本身也是一个问题。那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自封的“团长”能够干这个事?我凭什么把钱交给你?我凭什么参与?我凭什么被你指挥去干这些事(分拣运送分发统计等)?我们为什么听你的?
“团长”的领导力是从哪里来的?我认为这可能是做团长最难的一个问题。这种跟职务、等级、权力没有关系的领导力,绝对是“真领导力”。
02
在上海此轮疫情中,当小区原来的“街道-居委会-业委会-物业公司”的治理体系,无法满足大量社区居民需求的时候,“团长”和志愿者们挺身而出,为基层管理分担了不少压力,其中不乏沪上职场的精英们。
团长与志愿者往往身兼数职:组织拼团(用户运营),寻找货源(商务渠道),物资分发(终端配送),账目核算(财务出纳),退单退货(客服售后)——常常一个人干了传统组织五个部门的活。
这套没有指挥与命令、没有强制与管控、几乎完全扁平化的自管理/自组织机制,迅速地运转起来了,并几乎成为一段时间以来社区居民们解决物资问题的主要途径。
社区居民们自发组建的“团长”带领的小组织,人手不多,很大一部分还都是“团购”的业余选手,但是,我们看到的是一份份人效比奇高的成绩单。
这些小组织是如何去解决、去实现传统的很多大组织所没有解决的问题的?有些传统大组织所搞不定的物资闭环(用相对合理的价格解决大家吃饱饭吃好饭的问题),这样一些小组织是怎么搞定的?比“大组织”更强大的力量来自哪里?“小组织”是怎么能做到“大组织”没有做到的事情的?
很多传统的大组织,是以自己的流程为中心,是以自己的职能为中心,你上面给我一个命令,我执行命令,按流程走,但常常忘了初心是什么。
“团长”们的自组织,体现出的不是对刻板流程、僵硬规则的遵守,而是本着“以人民为中心”“吃饱吃好”等朴素价值观,在没有金钱动机和上级命令下,自驱、自发、自主、自愿作出的社会责任担当。
“自组织”是为自己干,而不是为完成命令干。“自组织”的主要驱动力不是金钱、物质,而是社群认可、意义感和成就感。在“上海团长”的自组织中,利他之心成了原动力,在帮助自己和小区邻居实现“蔬菜自由”的同时,团长与志愿者们收获了马斯洛需求的最高层次—自我实现。
“自组织”主张一线人员自主决策,没有那么多的审批流程和条条框框。本着“让小区居民们吃得饱与吃得好”的目标,分布式各司其职、百花齐放的“自组织”更能够快速响应变化。
“上海团长”代表了我们应对不确定性的一种正确方式。今天的“团长”之所以能够成为整个社区的超级英雄,最关键的是这些“小组织”一直牢记自己的初心,即解决每一个人吃得饱吃得好的问题,解决每一个人用一个合理的价格购买生活物资的问题。
团长们的自组织,没有那些僵化的审批决策流程和死板分工。不同的“目标”,决定了团队主观能动性和潜能的不同激发力度。
疫情结束后,“上海团长”的使命可能会终结,也许到那时,他们都将回归单位中的本职角色。但是,这段经历,已经让我们的工作方式、组织形态、管理模式、社区运转,发生了巨大变化。在这个过程中,“上海团长”所体现出来的自我驱动、敏捷灵活、重组资源的“自组织”力量,已经发挥出巨大价值。
我认为,以意义感驱动、去中心化的协作、共享/共担/协同、灵活/敏捷、自主管理为主要特征的“自组织”,将会是应对不确定性事件的一种有益范式。
“疫情”代表的是当今越来越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上海团长”代表的则是应对不确定性的全新组织和全新领导力!
以上部分内容摘自魏浩征《自驱型组织:定义组织管理新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