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凌晨两点，我慢慢回宿舍
妈妈就在前方，心痛地看着我，催我早些休息
凌晨3点前后，洗完澡
都是我坐在桌前
默默地陪妈妈说话的时候
妈妈就在这个点开始走的
可
我知道
妈妈就在身边
生前
儿没好好陪妈说说话，
儿混蛋啊
妈妈，现在儿每天都陪您说说话
生前，您就盼着和儿说说话啊

记得年后您来看儿　
说了好多家里的事
可就没说您自己
看着您
儿突然发现您老了
揪心
儿愧疚啊
这些年儿一直没帮上您什么忙
反而让您不停地操心

儿怎么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突然走了
儿其实一直想对您说啊
等儿毕业了
一定要让您成“老不死”的
让您享享清福
妈　
您就不能再等一年吗
好日子这就来了啊

早知道这样
儿怎么也不会继续读博　
妈　
儿子知道
自己是混蛋啊

妈，您走了
没有一点预兆
可冥冥中又好像您预知了什么
否则
一周前的那晚怎么会同儿媳谈了那么多啊
说什么把儿子托付给她，您就放心了
否则
一周前的那晚您怎么一定要把儿子送上车啊
好像有好多话要说
可儿子大大咧咧，没有留意
妈妈
您是不是知道您要离开儿子啊
看着您的照片
那么熟悉
那么清晰
那么温暖
怎么也不相信您永远走了
您不就在儿的身边吗
自豪地看着儿子
甜甜地笑着

妈　
老觉得是儿惹您生气了
您过些日子就会回来的
对吗

妈　
您知道吗
您“大礼”那天
细雨霏霏
回家的路上
暴雨滂沱
儿知道
您不该走啊
天也为您哭泣
地也为您悲歌

舅舅一路为您抛下的黄纸
指引着您的魂灵回家的路

爸爸面无表情
儿知道
爸在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痛楚

儿抱着您的遗像
麻木失声

回家了
舅舅喊着大姐
儿子抱着骨灰
轻轻地放在灵台上
生怕惊醒了妈妈甜蜜的梦
这些年
妈妈操劳费神
患上了神经衰弱啊

磕三个头
妈妈
到家了
儿陪您回来了
您一直就盼儿回来啊

家里亲戚都来了
默默无语

回来了
儿来到了您的卧室
恍惚着
您就在床上睡着
啊
您不在床上
对了
您在厨房为儿子准备早餐吧
或是在打扫卫生
那拖把不就在您手里吗

……

您“大礼”前
儿子一直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盼着见您一面
冥冥中
儿觉得您在休息
您累了啊
儿一会过去
您就醒了
儿喊妈妈
您就能应声了

儿见到妈妈了
您静静地躺在棺木里
安详
平静
一如您的心灵

儿不相信您就这么走了啊
摸着您的脸
想把您摇醒

心欲碎
胆欲裂
悲声阵阵
血泪连连

考研
读研
考博
读博
十多年了
儿就没踏踏实实陪您说句话啊
儿子有罪啊
罪孽啊

儿知道妈想儿
过年没回家啊
儿也想五一陪您回家
可病人又接二连三…………

现在罪子来了
怀抱着妈妈的骨灰
陪妈妈回家

妈
儿知道
儿就是知道
您一直就在儿子身边
要不
儿怎么每天都会默默地喊妈妈呢
儿知道
您会听见的
有妈在身边
儿才有力气啊

是的
妈就在儿的身边
喊着儿的名字
自豪地看着儿子
又在忙着给儿子包饺子了吧
饺子熟了
您也就能吃几个啊
可一个劲地让儿子吃饱
要不
就是在家里收拾卫生吧
穿着您那多年的围裙
慢慢地擦地、洗碗

妈　
儿就每天这时候就坐在桌前
陪您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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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