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又是北大!每一次的公共事件只要扯上有关北大的标签,必定成功抢占舆论的高地,更何况平添了几抹“桃意”。
且看嘈杂的社会新闻,关于“叫兽们”的神迹总是被网友予以顶置的待遇来膜拜,类似某大学教授威逼利诱女学生于床上共谱一段跌宕起伏的学年论文,想要毕业就难过潜规则一关,等等类似这样的新闻,我们早已司空见惯,此时的北大难掩悲情。北大之悲在于,不论其他的“叫兽”如何离经叛道,总会被冠名北大的一些花边新闻转移焦点,哪怕这些事情在他们群体内部看来早已稀松平常,不值一提,但总能招徕公众面对奇观而越发坚强的心灵。许多同道中人甚至会在公共平台上表达“嗤之以鼻”的道德批判之后,回家接着干同样的事情,心里窃喜,“在北大的背影中躲过一劫”。大树底下好乘凉,或许表达了那些成功转移舆论关注目光的获救叫兽们的心声。树大招风,办事儿时,用着北大这块儿金牌令箭的“王学明”教授无奈感慨,“高回报高风险”。近年来,北大每一次的“出轨”似乎都难免承受整个教育体制弊病、道德学术机理的问责。看似“悲大”,过于苛责,但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作为教育领域的领头羊,其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公众的神经,享有某种公众默认的权威,其一言一行的示范,都很可能被他人奉若神灵般的无条件仿效。北大这节飞奔的动车头一旦出轨,哪怕起因只是一个锈蚀的零部件,也能引起其他高校列车的连环追尾,导致整个系统的瘫痪,为了保障尽快恢复通车,我们只好把车头先埋了再说。更何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其实不冤。
回头再看这个新闻,王学明教授与高三女生小丽之所以发展为情人关系。为了让“求学”心切的小丽上大学,王学明承诺说,“如果来年差点分数也没事,他一定会找关系让她上北大。”这是一个北京大学教授的承诺,这句话是可怕的,不仅在于它欺骗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为此奉献贞操,甘为情人,更重要的是在它真实展示了现实社会中,即使是我们寄希望于改变命运的高考制度,都存在权力运作的空间,在壁垒森严的体系下,权力私欲尚且不孔不入,公众又有何理由去相信教育的公益与公正?脆弱的监管和权势的通融还能重新上演多少罗彩霞们的故事?北大的教授尚且随意的敢做出如此承诺,民众有何理由去稀释对于高校乱象不断衍生的质疑?
大学教授和科研人员,某种程度上是社会道德水平的代言人。然而,从论文抄袭、学历造假,到包养情人、贪污经费,发生在高校和教授身上的丑闻一桩接一桩,有的甚至比贪官还要寡廉鲜耻。不久前,中科院曝出准院士段振豪挪用科研经费包养二奶、养私生女的丑闻。这位与多名女性保持男女关系的准院士被妻子举报后,竟荒唐地以“捐精”来解释,令人大跌眼镜。
传统意义上,知识分子坚守着一个社会良心和道德的底线。但一系列的事件让我们得知,学识和道德之间发生的关系,远不及该北大“叫兽”与当事女生的关系那么密切。问题是当一个人戴着教授的学养面具和知识分子的道德面具,去做禽兽之事,他获取的利益与造成的伤害程度,呈几何状陡增。潜移默化的道德贬值便开始蔓延。
北大在事后处理意见中强调,“要加强教师队伍的思想道德建设”。这句每次都要加上的结语句,在反复默念到天荒地老之后,是否就能解决问题?在信仰普遍缺失的年代,寄希望于精神力量的自我约束无异于画饼充饥,略显幼稚。
进入新世纪,为了推进教育的发展提升,市场化、商业化元素的注入是大势所趋,但如果与此相配合的依然是计划经济时期的行政体系的经管模式,实权在握,一言独大,权力既有者就能轻易地找到金钱利欲寻租权力的广阔空间,并不愿放开。形式上的监管和道德的自我约束,在庞大的利欲诱惑和权势膨胀面前也会显得软弱无力。学术地位、身份声望渐渐成为轻松换取金钱、欲望、地位、级别的筹码。王学明或许也正是在屡试不爽后,开始肆无忌惮地使用这样的生存逻辑。
教育产业有利可图,教育产业商业化,在推动进步,扩大教育范围,提供多种教育选择的同时,谁来恪守道德的红线?教育的圣神和堕落之间,只隔着一层私欲制成的薄纸,而这层窗户纸恰好也泾渭分明的区分着社会的未来和教育的现在,让这个社会不至于越界。但如今这层薄如蝉翼的阻隔却岌岌可危。
谁来划清这条红线?按照过去的习惯,我们总是在信任危机的关头,人为的耸立起一座伟岸的精神标兵,供人瞻仰仿效。但这是一个流行坍塌的时代,不论是房子还是偶像都经不起稍微细致的解构。想当年,北国燕园就曾矗立过自由精神的丰碑。想当年,教授还是辛勤的园丁,现在你赚不到4000万别说是他学生。道德是一种社会良性互动的默契,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在开放的言路、畅通的谏路,透明的思路的运作下,才能形成一种社会规则。它不在教授们的嘴上,不在教育部学风建设的下发文件中。
谁来督促这条红线?别指望仅靠以官僚体制指导的行政手段,能加以解决,很多时候,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让堕落来得更猛烈些。事件发酵后,未名BBS便打不开一切关于本事件的帖子,尽管如此做法对传播效果的影响甚微,北大却做出了令网友二度寒心的姿态。在现阶段难以脱离旧时管理体制的情况下,对于网络的兼听辨识是种积极有效的姿态,这种舆论压力的无形之眼,成为时刻杵在道德低端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使突破底线的成本大大提升。渐渐使师德、教育回归本质。提醒迷途者,不要因为在权钱诱惑的道路上走的太远,以至于忘了教育为什么而出发。
知识改变命运?知识的传播依赖教育,而教育究竟更大程度上改变着谁的命运?“王学明”那附着着北大光环进而言传身教的谎言,被30万的要挟打回原形,改变了本该步入正轨的小女孩的命运。广州版“宋山木”黄波用成功学培训的狂热兜售,引诱女学员,获取高额利润,打着改变他人命运的旗帜,哺育着自身的邪欲。重庆师范学院学生科科长在一次暑期招生中,收受两名考生家长贿赂8万元,索取5名考生家长贿赂5.8万元,一次招生便挣了10年的工资。原广东省高教厅成人教育处副处长周之行,涉及全省15个县市的电大违规办学,违法批准发放了近万个电大文凭,造成1988年以来最大的违规办学案件,在此过程中周之行索贿受贿共计人民币56万元,贪污162万元。将教育作为一种谋取暴利的工具,释放私欲的借口,把每一个通过教育而改变命运的梦想与上升的希望,作为一己私心的摇钱树和平步青云的垫脚石。用家长、学生无止尽的的教育热情做燃料,疯狂的运转着自己的造富、泄欲机器,如果结局是双赢,自然皆大欢喜,但每当我们日复一日的看到类似“北大骗色教授”“宋山木**门”这样的荒诞剧不断上演时,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北大本次“教授门事件”的以北大作为噱头,客观上为事件的传播推波助澜。北大教授的名号无疑是笔可观的无形资产。北大之所以被称为“悲大”,其最大的悲剧在于总有部分人顶着传统北大的学养皇冠,以此为便利和伪装,愣是作出了悲大的污迹。百年经营积淀的人文感召力变成了换取私利的货币,被贬的一文不值,不断蒸发着这个行业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
公平的说中国学术教育界的整体堕落之殇不应由北大一力承担。同时,作为中国教育、文化精神层面的一面旗帜,北大应抖抖覆盖在五四精神身上厚重的灰尘,力挽狂澜之即倒,敢为天下先。做出一种开拓表率的姿态,更何况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在北大身上,与生俱来的示范效应让令它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