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陶是谁? 蒋纬国的爸爸,蒋介石的兄弟,孙中山12年的秘书,黄埔军校政治部长,国民党的理论家,当然也差点参加了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某种场合被称为建党人之一。日本通,与田中(懂点历史的人应该知道田中奏折)和秋山(请看热播的电视剧坂上之云)熟知
来自于《信仰的真实性》章节
在最初几节里面叙述了一点神权的迷信和佛教的问题,大家看了那几张书,总可以感觉到日本的国民,是一个信仰最热烈而真切的国民了。一个人的生活,不能是单靠理智的,单靠理智的生活,人生便会变成解剖室里的死尸,失却生存的意义。而尤其是一个国民、一个民族的生活,绝不能单靠理智的。民族的结合,是靠一种意识的力量。这一种意识的力量,当然是由种种客观的事实而来。但是种种客观事实的观察和判断,不变成一种主观的意识时,绝不发生动力。“观我生”“观其生”的观,如果不到得自强不息的精神上来,什么“省方”“观民”“设教”都不能生即生,也不能久。理智仅仅是观而不是行,理智的世界是静的而不是动的。不过一切情感的意识,活动的意识,如果不经过理智的陶融,则感情不能“醇化”。不能醇化的情感,就不是文明的作用,而只是动物性的本能作用。然而缺乏了情感的人,永不能创造理智。缺乏了情感的社会,也不能作生活的团结。一个人一个社会的创造进化,都是靠着这醇化的情感来推动来组织来调和,程度和方面有不同,而其作用只是一样。信仰的生活,是个人和社会的进步团结最大的机能。总理说主义是“信仰”,就是很明显地说明冷静的理智不化为热烈的情感时,绝不生力量。我们在无论什么地方,都看得出日本人的民族意识是很鲜明的。他们那一种“日本迷”,正是他的鲜明的民族意识增高到了极度的时候变成的无意识作用。白热度的热体,触到我们的指头,我们一刹那间的感觉,会和冰一样的冷,一粒子弹刚刚洞穿人的身体时,不感觉疼痛,都是这一个道理。所以我们看到日本人信仰生活的热烈和真切,便晓得他这一个民族,真是生气勃勃正在不断地向上发展的。
牐人生是不是可以打算的?如果人生是不可以打算的,我们何必要科学。如果人生是可以专靠打算的,人们的打算,自古来没有完全通了的时候。空间是无量的,时间是无尽的;任何考古学者,不能知道星球末成以前的历史;任何哲学者,不能知道人类绝灭的时期;任何天文学者,不能超过现代的机械能力,测算无尽无量的宇宙。人是要生存的,打仗是杀人的事,在战斗的进行上,人人都晓得强制的命令是必要的。有一个军官说:“没有统一的命令,谁肯去打死仗。”我要问他,“如果大家都不服从统一的命令,效力在那里?”如果失却了信仰,发命令的指挥官,也可以私自脱逃,受命令的士兵,更可以全场哗变。读《扬州十日记》的人,该晓得那时候五百个满洲兵,断没有屠杀扬州的能力。读《桃花扇》的人,看到四镇兵哄的时候,该晓得失了信仰的命令,不过是等于烂纸堆里的臭八股。完全不要打算是可以通的吗?迷信枪打不尽、炮打不伤的义和团,倒底敌不过钢弹。所以打算只是生的方法,不打算是生的意义。“迷”是没有理智的意识,“信”是醇化的感情的真力。我们如果知道人生是“力”的作用时,便晓得信仰是生活当中最不可少的条件。“自强不息”是自信力的工作,“厚德载物”是自信力的效果。只有信仰,才能够永生。只有信仰,才能够合众。人的生活是时时在死灭的当中。如果人人专靠着一个打算时,何处去生出死里求生的威力?
牐犚桓龀勤蛎砝铮城隍老爷高坐着,香烟缭绕,烛炬辉煌,下面跪拜着成百或千的男女,他们信仰什么?一个黑夜挖洞的贼,他祷告说:“神呵!请你保佑我不要犯案,我十五日买一只雄鸡来谢谢你。”隔壁正是被那贼偷了东西的失主,他祷告说:“神呵!请你保佑我,使我能够破获偷我东西的贼,使我被偷的东西能够回来,我买一个猪头来谢你。”这样一种打算的国民,哪里去找信仰,这是“迷”极了的一群愚人,是愚极了的一群弱人,是弱极了的一群没有将来的半死人。把这样的迷信做对象去反对信仰,是中国人的一个极大的错误。信仰是无打算的,是不能打算的,一有了打算就不成信仰。尤其是一个民族,在生存竞争剧烈的当中,如果人人这样打算着,绝没有人肯拼着必死自己炸沉了自己的船去封锁敌人的军港,决没有抛却有一切所得去研究目前没有一样效力的纯正学问,决没有人舍了自己的财产去救济社会国家的危难。“下井救人是不行的”,这是中国人普通的观念。如果没有下井救人的决心,连不下井而救人的方便事也没有人肯去做了。”下水思命,上岸思财”,这一种打算的民族,何从产生奋斗的精神,何处去创造永久的历史,一切思想行为,何从有彻底的究竟。心里想共产革命,口里说国民革命,手里作的是个人主义的生涯,这一种矛盾的虚伪的生活,是从打算里来的谬误。世界一切都是真实的,如果没有真实的努力,创造是做不成,模仿也是做不成。且看今天的中国,无论什么好的理论,好的制度,一到了中国,立刻会变相。通电的主张,报纸的批评,群众的口号,哪一样不是很正大堂皇的。然而实际怎么样?王亮畴说过一句极调皮的话,他说:”中国人的事,你望坏处一猜就着。”这真是中国人亡国的表现呵!
牐我们细细考察日本的信仰生活,的确比中国人要纯洁得多。我们很认识得出他们的信仰生活是较为纯洁的、积极的、不打算的。他们的牺牲精神,确是由这一种信仰生活的训练而来。就宗教来看,无论是哪一教那一宗,我们看得见他的教义和组织,比起中国人来,确是真创的。他们大多数的信徒,不是像中国的信神拜神一样,作自己利益的打算。他们有一种把自己的身体,无条件的奉给神的决心。有一种“绝对的”观念。对于宇宙和人生,有一种“永久”和“一切”的观念。他们能够把自我扩大,造成一种“大我的生活”。他们“物质的无常观”是立在一个很积极的“精神的常住观”的上面。这些观念,不是从和尚的念经、神官的祝告、牧师的说教里去看,是从社会实生活的种种相,尤其是男女的恋爱和战争两件事上面去看出来。我们看中国人的男女生活,真是枯寂悲哀到极点。中国人的家庭里面,固然看不出一种热烘烘的爱力的结合来。连野男女的自由结合,也都是很冷冰冰的打算。在这种地方,或者很多人不把他拿来同信仰生活一样看待。不晓得人类的生活,在一切真实性上,有一个绝对一致点而尤其是生命的存在,不容有一点虚假的。男女的关系,是人类生命的总关键,他在“生”的意义上,只有和“杀”的意义集中的战争,可以相提并论。在生死过程当中的“食”的问题,尚不足与之比大。性生活的虚伪和打算,可以说是生存意义的错误消失。一个民族到得把男女关系看成游戏时,他的生存意义已经衰弱。到得在男女关系上面只剩得一个打算的时候,他的生存的意义,可以说是完全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