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 问题似乎并不在于公共资源本身,而是个人化的私有产权未能按应有的方式实现我们的公共利益。例如,我们为什么在哈丁关于牛的隐喻里不把焦点放在对牛的私人所有关系上,而是将焦点放在作为公共资源的牧场上?毕竟,自由主义理论为私有产权辩解的理由是:当权利通过公平自由的市场交换制度进行社会整合时,它们应该为公共利益的最大化服务。正如霍布斯(Hobbes)所言:一个联邦(commonwealth)的制造,是通过在一个强大的国家政权框架里将具有竞争性的利益私有化的方式实现的。这种观点,洛克和亚当•斯密等自由主义理论家表达得很清楚,如今继续被人宣扬,但是通常贬低对强大的国家政权的需求。世界银行一边严重偏向着赫南多•德•索托(Hernando de Soto)的理论,一边继续向我们保证,解决全球性贫困之道是让所有的贫民窟居民都能获得私有产权和小额贷款(尤其是那些刚好给世界大金融家们带来高回报率的小额贷款)。据说,一旦穷人内在的企业家天性通过这样的方式被解放出来,一切将会好转,长期贫困的难题也就解决了。
20世纪70年代始于智利后蔓延到英国的新自由主义对组织化劳动权利和力量的猛烈打击,如今正因为严厉的全球紧缩财政计划而加强。这项计划,从加利福尼亚到希腊,势必导致大量人口在资产值、权利和ZF津贴等方面的损失,同时把那些迄今为止已边缘化的人群弱肉强食般地吸收进资本主义的动力系统中。这群高达20亿的人口靠每天不足2美元生活,现在正遭遇小额信贷这种“所有次级贷款形式中的次级”(subprime of all the subprime forms of lending)的欺骗,目的是为了榨取他们的财富——正如美国住房市场上发生的那样,先是通过次级的、掠夺性的贷款,紧接着是丧失抵押品赎回权——从而为富人们的麦克豪宅再镀一层金。在环境公共资源方面,威胁也是丝毫不减,而诸如碳交易、新的环境技术等办法只不过是让我们同样采用资本积累和投机性的市场交换以走出绝境,而当初正是这些手段首先使我们陷入困境。不幸的是,这是老生常谈了:1945年以来,每个重大的解决全球贫困问题的决议都一直坚持只使用这两种手段——资本积累和市场交换——而这两种手段制造了相对有时甚至是绝对的贫困。这就难怪为什么我们身边依旧有穷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而不是逐渐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