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从对黄宾虹的追摹中增强当代中国画笔意墨蕴的龙瑞山水,当然不是以求“变”体现龙瑞的艺术追求,而是在“不变”之中获得中国画的艺术精神与文化品质。他从黄宾虹山水画中获得的最大启示是如何将西学的“线”与“面”转化为中学的“笔”与“墨”,又将传统的“笔”与“墨”溶铸在一起而达到难以剥离拆分的骨肉密合、血肉相融。
在他的山水作品中,模糊了以“线”作“骨”、以“墨”作“肉”的功能分层,而完全以“用笔”解决山石茂林的团块形象的呈现。在笔墨之中,又以枯笔浓墨和湿笔淡墨的交错混融追求画面内的笔墨关系,由此形成既苍茫浑朴又润泽华滋的笔墨境界。他并不像黄宾虹晚年那样陶醉于“宿墨”与“焦墨”的胶着与疏离,以此体现苦拙苍辣、天荒地老的境界,而是在“湿”与“枯”的纷披之中显现浓重之内的透脱、苍茫之里的秀润,以此呈现郁然深秀、浑朴厚拙的笔墨意味。
相较于宾虹,龙瑞的画面尺幅较大,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了笔墨的密度,强化了整体的结构,但总体上仍以笔墨的相互裹含、相互交错铺陈形态,特别是那些超宽巨幅的山水,仍以画面整体的气势、灵动流畅的气韵和沉静散淡的用笔而营构天地,充盈其间。这是和宾虹老山水不尽相同的自家面目,也是龙瑞作为当代画家在承传宾虹老笔墨山水时必然显示出来的某种时代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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