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理论”而言,上述每个都是对的,也就是Samuelson在1949年的文章(关于要素价格均等化的那篇)里说的,逻辑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从假设H到结论S,推导没有问题。
所谓“问题”,指的是究竟能不能准确的反映和解释现实。要完全准确的反映,无论哪个理论都是不可能的,要说什么也不反映,恐怕也有问题。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不能够一观察到和理论的结论不符的现象,就断言理论没有解释力,而要首先看看,第一,是不是观察有误,第二,是不是理论经过简单的修正就可以适应新的情况。(比如看到中国出口商品结构中资本和技术密集的产品增加,就认为中国的贸易结构已经升级到至少新兴工业化国家的水平,这样的错误结论实际上经过认真的观察和思考,就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刘心武在1980年代上半叶一篇文章里,说欧美逐渐流行起一种小说,作者尽量客观地描述事实,而评论留待读者自己去完成,也就是说,每一篇作品都是半成品,最终完成要作者和读者一起合作。他举了个例子,就是杨绛写的《干校六记》。
实际上,好的经济学模型也都是半成品,在一个一个的模型--或者不妨理解为“寓言”--中,作者都只是把自己的思想通过模型表现出来,至于究竟如何通过这些模型来理解其中所包含的作者的思想--或者,用“桐城派”的话说,如何理解其中的“义理”,以及如何在领会了其中的思想之后,如何重新来观察现实世界(确实是重新观察,如果读之前是此等人,读过之后还是此等人,那看paper的时间还不如用来看碟,前一个带来即期负效用,后有一个带来即期正效用),都是作者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