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天下能举之人,平天下不平之事:教师节阳民评论
周阳敏
(Webs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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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与一个好友讨论教师的责任,我总结了14个字,即“举天下能举之人,平天下不平之事”。今天的教师节,笔者也收到了许许多多的祝福短信和祝福电话,因为实在太多,我就不一一回复了,仅在此以这14个字表达我此时此刻的感受,也感谢各位同学还能记得住我,谢谢。我的研究生们打电话给我家人,强烈要求去我家看看。我让家人转告她们,我周老师最开心的事情不是你们研究生送我什么礼物,而是你们究竟读了几本有价值的书?你们能够成为有用之人,比送我任何礼物都重要得多。为此,我在此也向我的研究生们致谢,你们的心意我也心领了,但我仍然希望的是,你们能多读一些有价值的书,有价值的前沿的学术论文。
“举天下能举之人”,是教师的基本使命,也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理想境界。事实上,由于我“热情好客”的名声在外,每年来找我进行学术讨论的本科生、研究生、MBA等都有很多很多。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和他们进行面对面的热烈讨论。当然,逐渐地,我发现一些学生找我夹杂着功利主义的倾向,于是,慢慢地,我发明了一种五步自我淘汰机制。
第一步,我会跟来找我的“学生”谈,先了解他们的兴趣、爱好和未来走向,以确定他们的研究主题。当然,在讨论过程中,我也会不时的穿插一些基本人生态度和世界观的讨论。凡是那些动不动就说只有XXX才能救中国,或者XXX是伟大光荣正确的组织,我都敬而远之。当然,如果他们确实能够自建理论体系,或者寻找真实的调查数据进行证明,我也会礼貌性地和他们详细讨论。如果思想上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就确定主题或研究方向。
第二步,这是最关键的步骤。我要求找我的“学生”们必须在选定的主题或研究方向上做文献综述,而且我要求必须阅读英文论文,至少不能低于50篇等文献。在这种状况下,许多功利主义倾向的学生就会望而却步。如果能留下来继续做研究,等他们做好了文献综述或读书笔记之后,就转入第三步。
第三步,是最难的步骤。我要求找我的“学生”们必须收集数据,或者设计问卷、发放问卷进行实证调查,并且要求他们必须把问卷原稿和原本给我,这样,许多功利主义倾向的学生也会自动地放弃。
事实上,我认为,做问卷,收集数据,是发现问题的最重要方法。一般情况下,这个工作要耗费1个月至半年等时间(最低不少于1个月),等他们做好了数据之后,就转入第四步。
第四步,要求他们先进行实证研究,发现有趣的现象,然后通过文献梳理和理论分析探究这些有趣现象背后的理论逻辑。一般来说,我要求找我的“学生”们写出一篇文章来,要求文献综述,研究假设,理论模型,实证检验和对策建议,写下来,字数一般都在2.5万字左右规模。
第五步,则通知我的所有研究生都必须参加的seminar,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地讨论论文的所有问题,主要是基本思想,基本结构,框架设置,数学符号,模型形式,变量选取,实证分析存在的问题,甚至标点符号都进行讨论。经过反反复复讨论之后,文章再投稿出去。
经过我指导的来找我的本科“学生”的论文有的被新华文摘转载,有的成功入选中国管理学年会,有的凭借这篇文章成功进入国内顶级大学攻读研究生等。当然,这些能投稿出去的文章,并非就是最好的文章,许多很好的文章,我并不投稿,或并不立即投稿,而是搁置很长一段时间。
需要说明的是,本人写了许许多多的文章,而笔者的那些最有思想、最有创见、最有可能拿XXX经济学奖的中英文学术论文统统都没有发表,而是直接作为working paper放在中国反垄断网或中国经济管理网(
www.jjgl.org;
www.ampoc.org)等。原因很简单,笔者写论文,并非是为了发表。因此,我也要求我的学生们写文章,也不能追求“发表”,或者为了发表而发表。
“举天下能举之人”,所谓“能举”,主要是包括未来可能成为中国命运举重若轻的那些人。笔者认为,教师的职责必须是能够做到这一点儿,这才是我们的核心价值。
“平天下不平之事”是教师的社会责任,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使命。事实上,自从中世纪欧洲产生知识分子之后,知识分子就起到了稳定社会的关键功能。他们能缓冲社会矛盾,也能释放社会矛盾,事实上,知识分子在任何国家,任何历史阶段都充当着社会的良心。而教师是天然的知识分子阶层,我们看到许多教师为了追寻人类社会的最高理想,被下课,被辞退,被殴打,被禁闭,被XX等。坦白说,天下不平之事,教师不担当,谁担当?!当然,这些使命也融入进点点滴滴的细节之中。例如汶川大地震中,一个教师为了让全部同学逃出去,自己用血肉之躯撑开了一条生命通道,但最后她却长眠于教学楼中。当暑假去汶川听到解说员讲到如此故事时,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整个一天的行程,我都闷闷不乐。我在想,如果我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件,也许我也会同样的选择。为此,教师节讨论教师的工资是不是应该比公务员工资高等问题,我认为没有实质性意义。一个18年都不能贯彻的文件就形同一张废纸,一个没有尊师重教的民族,必定是没有希望的民族。然而,我们继续追问,我们老师做到了什么?!当天下关键部门关键岗位到处都充斥着无能之辈时,我们是否应该反思为什么不能举能举之人呢?!这究竟是谁的责任?!
周阳敏作于2012年9月10日星期一教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