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广阔的土地上,有这么批人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他们的社会还很原始。他们获取食物,靠的是收集浆果或用石头掷击野兽。他们不会写,超出手指范围就不会计算。除了近邻之外,他们不知道别的地方发生什么,也不清楚他们的祖先做了什么。那时他们的心里只有吃饱穿暖这唯一的想法。如果那时我们去和他们大谈理想、道德、心外无物、格物致知都起不了任何作用。法家思想家管仲说:“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张则君令行。”他始终将物放在心之前。孔子说他“仁而不礼。”可他却造就了一个富强的齐国。
“可以根据意识、宗教或随便别的什么来区别人和动物。一当人们自己开始生产他们所必需的生活资料——他们的衣、食、庇护所——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通过以上论述,马克思强调了他对社会如何发展的迥然不同于资本主义理论的解释。 生产财富——人类生存的手段——的新技术的发展总是带来人类协作的新的方式,新的社会关系。 
人们借发现新方法来应对他们周围的世界,或根据他们的利益来利用自然界。但在此过程中,意想不到地,他们已改变了他们生存的社会,以及他们自己的生活。马克思总结了这个过程:“生产力”的发展改变了“生产关系”,并由此改变了社会。
大约200年前,中国的大多数人仍靠土地生活,靠着数世纪来不变的技术生产粮食。他们的精神范围局限于当地村庄,意识则深受宗教和戏剧的影响。大多数人无需读和写,也从不学习。
  之后,160年前,工业开始发展。数万人被拖进工厂。他们的生活遭遇到根本的转变。现在他们生存在大城市而非小村落里。他们需要学习祖先们梦想不到的技巧,乃至掌握了读和写外国语言的能力。铁路和轮船使环球旅行变为可能。由塾师和僧侣们敲进他们头脑里的旧观念已根本不再适用。生产上的物质革命同时也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持有的观念的革命。
  类似变化仍在影响大量的人群。可以看看从回教乡村被带到上海或北京城里的人们是怎样在寻求工作。看看许多人怎样发现他们的旧习惯和宗教观已不合时宜。
  或者看看在过去60年里多数妇女已怎样习惯了家庭外的工作,以及这怎样导致了她们向把她们事实上视为丈夫财产的守旧态度发起挑战。
人类为了制造衣食和庇护所而共同工作的方式的改变,导致社会组织方式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的态度的改变。这是——历史的——社会改造的秘密,马克思以前(及以后)的思想家们,包括唯心主义者和机械唯物主义者,都不能理解它。
  唯心主义者看到了改变——但声称它一定源自上天或内心信仰。机械唯物主义者看到人类受到物质世界的限制,但不能理解事情如何能够改变。马克思则看到,人类受到他们周围世界的制约,但他们也反作用于世界,影响它,乃至于将它变得更适于居住。而在这么做时,他们改变了生存的环境,也因此改变了自身。
 要理解社会的改变,关键在于理解人类如何解决他们衣、食、住的问题。这是马克思的出发点。但这并不意味着马克思主义者相信技术进步会自动产生出一个更好的社会,乃至于发明创造会自动导向社会变革。马克思拒绝这种观点(有时被称为技术决定论)。历史上曾经不只一次,人们拒绝衣、食、住的生产的进步,因为它们与既存社会的观念和形态相冲突。
比如英国统治美国时,他们设法阻止那里的工业发展,因为它跟伦敦商人的利益相抵触。
他们将东印度公司的茶叶强行推销美国人。结果大家都知道,倾茶事件和美国独立。。
生产的发展挑战旧的成见和旧的社会组织方式,但它们并不自动推翻那些旧的成见和社会形态。很多人奋力阻止改变——那些使用新的生产方式的人不得不为了改变而奋战。假如反对改变的人获胜了,那么新的生产方式便不能生效,生产将会停滞甚至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