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不想让子孙后代活下去

李开乐

       题目太沉重了，必须先从几个历史小故事说起才能慢慢说清楚和让人理解。

       笔者出生在解放前，从小经常跟随着老农的父亲到田里干活。直至解放后的合作化，自己便成为农活里手，样样能干，也知道了不少田间事。儿时记性好，如今回想起来，往事真切，历历在目。记得收割早稻时，田里有浅浅的水，每割开两颗便露出一个新的小四方形空间，三四粒，少则一两粒田螺就静静地摆在浅水清澈的泥面上，小手灵活而准确，田螺瞬间都进到了腰间的小竹篓或者旁边跟随着挪动的脸盆里。一整天的洒汗挥镰，一点儿也不觉累。送晚饭的菜当然是以田螺为主了，姜、葱、豆酱调好了味道，真是美极了！小肚子总是吃得圆溜溜的，那就是辛苦了一天的最美回报，已经过去了一个花甲也记忆犹新。

       广东暖和，一年要插两次秧，割两次稻子。早稻刚割完，又犁起耙落的，张罗着插晚稻秧了，田里一直保持有水。可是，这季节也正好是太阳高照的大暑天，庄稼人尽是两头摸黑地起早又忙晚，大中午却都在屋里或树阴下休躺和乘凉。当干大活的男子汉正歇在那里累得不想动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家伙可精灵哩！下午两三点钟的最热时刻，那些重新被刚刚耙平的稻田里，浅浅的清水被太阳晒得直发烫，脚都不敢踩下去。一遇上此种天，孩子们和一些妇女们就个个都背着竹篓或铁桶直往田野里散开去，捡呀捡，到处都有刚被烫死的两三指头大的小鲫鱼。开头先捡田埂边的，三四点钟后田水凉了些，就踩进田中间捡。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多的鱼，真是人人都喜笑颜开的满载而归。大家捡完了鱼回到家里倒了出来，一般都起码小半铁桶。有煎焖豆酱的，有水煮咸菜的，新鲜可口，一连美美地享用了几天。

       当然，过不了两三天田里的鱼就死光了，可孩子们吃完了小鲫鱼之后又食隐发作地玩起了新的招数来。小朋友们选中目标商量好之后，找了一个大热的晴好天，两点钟出发，几十条小汉子带齐竹篓和捞具，直奔田野里的一个挺大的不深池塘。各人散开在池塘四周，选好了位置，放下竹篓，脱光衣裤，跳入池中，双手用力打水。从池塘边打向池中央，又高人中央矮子池边的各就各位全面的哪吒闹海。经过了约莫半小时，硬是把那个不深（水不过颈）的一塘清水搅得浑不见底。可怜的鱼儿们尽是浮头喘息，任人捕捞。记得有一次，大家干成了一个大池塘，里面多是两指粗或略大的淡水鳗鱼，每人都抓得三两条（当然还有其它鱼），拿滑的高手甚至抓到了半铁桶。鳗鱼煮咸菜，味道真是鲜美极了。

       天逐渐凉了，晚稻秧也插完了，广阔的田野呈现着一片新绿。每当暗无月光的夜幕降临之后，总有大小伙子们背着竹篓和打着手电筒，到田野里的大路小路和田埂到处转悠。他们并非像目前的城市人那样晚上到外面去健身散闲步，而是知道野外到处都有大小肥壮的田鸡（青蛙）。尤其遇到有细细秋雨的月暗夜，田鸡们都静静地趴在路面或田埂上，无论你走路的声音多大，手电筒所照之处，它们都被细雨淋得眨拉着小眼睛，一动不动的任你伸手去捡。我这十余岁的大小孩子不敢单独溜得太远，也曾经捡回来过小半铁桶。田鸡焖姜、酱，几天的番薯稀饭就吃得特别有味道（那时的家乡人都只吃稀饭）。

       当然，也并非只光顾着为人着想。不论春夏秋季，有闲时，大人也经常指点孩子到菜地里去钓小青蛙回来喂鸡鸭。两尺长的小竹子，尾巴绑住一根三尺长的结实细线，细线尾巴再绑稳小段蚯蚓，这就是最简单有效的捕钓工具。将钓饵随意穿过菜叶的缝隙放入菜间的地面上，轻轻抽动钓饵让它表演成为活角色，马上就有小青蛙一口咬住，任你拉出来放进左手的一个可以灵活松开或握紧上口边沿的小布袋里。将钓饵从布袋口抽出来时，钓饵却完好无损。只要半小时到一小时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这种活，根本无须大人强迫，小孩子自己就觉得是很有趣的玩耍。成就感满满的，回到家里，便召回了自家的鸡鸭，右手从小布袋里将小青蛙一只一只地抓出来扔到地上，鸡鸭们你争我抢，抢到的都瞬间囫囵进了肚子里。小青蛙扔完了，鸡鸭们也都摇晃着肚皮慢条斯理走开去，我也该做自己的作业去了。主人如此厚待了鸡鸭们，它们又会长出怎样的肉来回敬主人家呢？有现代观念的人当然不须做更多的解释了吧！那样的鸡鸭肉才真正配得上称为绿色食物和好营养哩！

       上面就是孩时的记忆回放情况，用现代的话说就叫做生态平衡。那不是天方夜谭，而是绝对真实的回味。如能找到有今昔对比的岭南平原农村的七八十岁以上的老者进行打听，相信人人都有同感。可是，现在的乡村哪里还能重演这种故事呢？没啦！做梦也梦不回了！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呢？那是在六十年前，似乎是在20世纪50年代，大概也正是农村合作化的过程中，有一年说是新出了“肥田粉”啦！买一小点（可能一斤吧）就可以肥上一亩田，何必那么辛苦地肩挑粪肥水下田呢！ 唉！人就是有懒根性，有得舒舒服服过日子，谁会不要呢？如果天上真有馅饼天天掉进家里来，那还有谁去干活呀！ 化肥的效力也确实厉害，那一头保住了稻谷照样收成（不过要逐渐加大分量才行），这一头也把人的懒根养得肥壮无比，中间的一截却把田螺、青蛙、小鱼、益虫……，一概灭绝。记得开头的一两年，凡是下过化肥的田就见不到再有田螺了。几年后，几乎所有田都不见田螺了，也没多少小鱼被晒死，又没多少田鸡可捕捉了。后来便是害虫肆虐，夜里到处挑灯捕虫还顶不住。当然啦！没了益虫，害虫不凶残才怪哩！于是呼，生产队全面喷洒了“敌敌畏”。再到后来，又听说各种农药都效果不佳，开始用了什么“1605”。据说那东西有极毒，自告奋勇去喷洒的人全身长衣长裤，包头裹脸，干一天就可得到好几个工分（当然轮不到我们这些学生去抢干那种活）。可是，一些时间后却听说出口到日本去的大米被检查出有残毒，人家不要了。有农民听到此事后就骂出了声：你富了就挑剔是不是？如果不是为了那么点外汇，我们自己还不够饱肚子哩！是啊！中国人那时怕的是肚子饿，还怕那么一点点毒吗！

       上面已经讲了化肥的三大“功绩”：一是代替了粪尿肥，二是养了懒人，三是灭绝了鱼虾和益虫。此外，更加根本的是，土地都变质了，哪里还有什么腐殖质可言呢？悲呀！养活健康人需要均衡的营养，庄稼长出好果实也需要充足的多种物质元素嘛！几十年都只凭借着那么一点儿化肥，土壤里哪里还有多少有益的元素呢？恐怕化肥的这第四大“功绩”才是最“伟大”的吧！如果再不好好认识一下化肥的真本性，长久下去，恐怕人类断子绝孙的结局终会到来，不要只是总在议论恐龙灭绝的事了吧！这并非危言耸听，再往下看就清楚道理是明摆着的。

       当然，只要氮、磷、钾这三大化肥充足，稻米、小麦、番薯……，一切庄稼照样长，照样收获。养鸡、养猪不也是一样道理嘛！现在就有技术可以使鸡、猪都快快长大，问题是想要鸡和猪长出什么样的肉，又要人长成怎样的人。健康的人体是由多元素组成的，正常参与新陈代谢的就需要11种宏量元素（氢、氧、氮、碳、硫、磷、钙、镁、钠、钾、氯，共占人的总体重99.95%）和14（15）种微量元素（铁、锌、铜、钼、铬、锰、硒、钴、氟、碘、镍、钒、锡、硅、锗，只占人的总体重0.05%，虽然数量甚微，却是健康身体不能缺少的）。化肥含有氮、磷、钾三种元素，光合作用生长成作物又从水和二氧化碳得到了氢、氧、碳三种元素。所以作物能长期得到的就只有氮、磷、钾、氢、氧、碳共6种元素，健康人体所需要的11种宏量元素中还缺乏打方框的5种。有人错误地认为人吃东西只是为了补充能量，诸不知更重要的是需要不断对躯体和器官进行修烂补缺，天天要制造出新细胞去替补老死的旧细胞。田地里想长出包含着人体健康所需要的各种元素的庄稼，可现代人却只要求地里长庄稼，却不给地里补充各种元素。结果，同一个品种的稻米、番薯等粮食虽然一样有收获，却变得越来越不香，产量也可能越来越少，病虫害又越来越多；只用化肥所种出来的菜就既缺菜味又多苦涩；不施有机肥的水果，过些年后就“变种”了，连最出名的广西沙田柚也会变得干淡而不香甜；用单调的饲料喂养出来的农场鸡、猪，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农家放养的鸡、猪的肉鲜嫩可口；不注意营养均衡的人，其健康也必定越来越差，各种疾病不请自来。似乎很健康的年轻夫妇想要孩子却不知道怎么就生不出来，不知道癌病患者怎么就越来越多……。我想，中药治病的作用原理主要可能就是补充微量元素以促使有关器官功能恢复正常运作，最终驱邪祛恶保健康。由此可见，饮食均衡对于人体健康是何等重要，一日三餐并非只是为了补充能量而已。

    恳切地请大家细想一下，人都通过上面的嘴巴送进去了健康所需要的11种宏量元素和十几种微量元素，又主要从下面的两个口子排出了吸收不完和分解了坏死细胞所汇集而成的几乎同样数量的各种元素（出汗另排走少量东西），你能说屎和尿不宝贵吗？它们所包含的都与你整个身体的全部元素完全一样，只是呈现状态不同而已。你吃了一辈子东西，到头来也还依然只有一具身躯，你能说出吃的和拉撒的在元素本质上的不同吗？你不将它们全数地归还给土地就是缺德了吧！就只顾索取，不思偿还！大自然不惩罚才怪哩！ 聪明的现代人已经绞尽脑汁把数学发展到了微积分等高等数学领域，怎么就不懂得去好好计算一下这条有关人体一进一出的小学简单算术题目呢？这是不是很可悲了呀！60年已经过去了，再过60年、600年……，地里去哪里找回各种宝贵的宏量元素和微量元素来供给庄稼吸收生长呢？人体新陈代谢所需要的有用元素，有一些是逐渐难以在耕地里找到了，工业污染和化肥、农药却又不断增加了不少损害身体的有毒元素，长此以往，子孙后代还能不能活下去啊？再过千年、万年之后，恐龙灭绝的命运难道就不会轮到了人类的头上来吗？到那时，生育功能有障碍的人恐怕就不是特殊情况而是一般情况了，所以才说断子绝孙的结局并非危言耸听吧！

       说到这里，大家知道问题大了吧！那么，怎么办呢？办法总是有的，而且也无须再让大家去辛苦地肩挑粪肥了，问题是当政的清醒了没有？在工业化的过程中已经赚了大钱的大企业家们怕不怕断子绝孙？如果国家领导人和大企业家们都醒悟了，我老迈愿意马上提供有效的办法，保证三年见成效，十年内全国农业完全恢复生态平衡，而且还可以附带消灭目前城市和乡村都粪尿横流，到处污染的肮脏境况。总之，思想认识是第一位的，人还未睡醒，一切好办法都不起作用。

       中国梦！不仅需要很多高楼大夏和优美环境，也不仅需要物质丰富和百业兴旺，更需要食物安全，营养均衡，身体健康。强烈希望国家领导人将农业的根本治理列入当前的重要国策之中，我李开乐虽然已经是古稀老迈，也愿意无偿地为国为民献计献策，让全国农业完全恢复生态平衡，领先世界。而且，当农肥工程启动之后，必定可以拉动国民经济更快地向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