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老朱

民主政治与自由婚恋

反美的美国人张五常先生最近就民主与独裁的孰优孰劣问题频频发表高见。当然，这些高见都是用中文写的，面对的受众也是中国人。

张五常把自己的高见归纳成如下5点：

（一）独裁决策快，动工竣工也快——上海的跨海三十多公里的世界最长的东海大桥，说建就建，三年又五个月完工，民主投票不会有这样的速度。

（二）独裁决策可以出错，但因为不需要顾及分饼仔及投「非钞票」的误导，错的机会应该比民主取舍为低。

（三）天下乌鸦一样黑，官员上下其手时有所闻，我看不出独裁与民主有什么分别。

（四）论投资的准确性，独裁与民主皆不及市场，因为后者有市价指引。

（五）因为交易费用太高使市场不能处理的项目，政府不妨考虑处理。

据说张五常的经济学功底不错，但我实在不知道张五常的政治学入门了没有。我不知道张先生说的“民主”，到底是作为权力产生方式的民主呢，还是作为决策程序的民主。张的第一条，说的是决策程序。而第三条，却远远超越了程序。既然官员性本恶，天下乌鸦一般黑，民主独裁一个样，那么，那么权力通过何种方式产生，权力有无制衡，有无制约，有无监督，也是无多大区别了。

显然，张五常先生跑到他不熟悉的政治学门槛里来开了个大玩笑。在政治学门槛里，作为公权诸种产生方式的世袭、禅让、宫廷密谋、革命或民主选举，是大不一样的。至于怎么个不同法，恕不展开。

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一生跨越三个朝代，他的青年时代，正是中国婚恋方式从传统的父母包办向自由恋爱的过渡期。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并不是没有青年男女争取自由恋爱权利的，只不过，他们的努力最终都在传统文化面前化为泡影，最终以悲剧收场。最典型的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悲剧。

费老从社会学的角度看婚姻的稳定性问题，却发现，自由恋爱产生的婚姻，其稳定性却未必比包办婚姻高。究其原因，包办婚姻尤其是指腹为婚者，联姻的两方面，有门当户对与家族世宜做基础，相同的家庭背景和生活方式 使得婚后的调适更容易。而一旦冲突发生，来自双方家族的游说与劝解力量也十分强大。而自由恋爱产生的婚姻，在新婚的激情消退之后，面临的生活方式调适问题却比包办婚姻要大得多。

以费老的学术良知与道义担当，当然不会为扼杀自由恋爱，倒退回去搞包办婚姻而摇旗呐喊。

中国人不会为了婚姻和家庭的稳定性，而牺牲自由恋爱与择偶权利与乐趣。自由恋爱本身就是一种生命价值。

而美国人张五常却告诉中国人，因为经济指标或效率，独裁未必不好，民主未必好。似乎民主、独裁之类的政治方式，仅仅只是经济增长和效率提升的工具，本身没有任何价值。

张五常的良方应该开给他曾经宣誓效忠的祖国——美利坚合众国，因为哪里是全球资产阶级虚伪民主的大本营，从华盛顿到小布什，都不懂独裁的伟大意义。

老朱 2005/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