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恶语总结：马屁导致金融危机
 
云淡水暖

  

 
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公布了，得主是美国经济学家——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保罗.克鲁格曼，当然，国内的“业内人士”们发表了众多“业内语言”大加赞叹。《财经》的标题是“‘伟大的批评家’——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保罗•克鲁格曼”，文章是“《财经》首席经济学家”沈明高署名的，这年头，一看财经新闻，就涌出众多“首席”来，反而不清楚谁的“首席”更为居首一点了，沈文中历数了克氏的经济学成就，如“擅长经济建模”、如“垄断竞争理论”、如“经济地理”、如“报酬递增理论”…。沈首席总结说，克氏具有“自由主义政治（立场）”，草民顿时想起“自由主义经济学”来。
 
但根据人民网的报道，草民又觉得此“自由主义”非彼“自由主义”，人民网报道的标题是“08诺奖得主：布什是历来谎话最多的美国总统”，文中说，克氏“多次强烈批评布什政府的经济以至外交政策，成为美国国内反布什势力的中坚分子。”，所以，草民以为，在中国的专家们心目中，“反布什势力的中坚分子”就算是所谓“自由主义”了，看来，美国的政治语境也是讲求“正统”与“自由”的。
 
目前正值美国次贷危机所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准确地说，是全球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当然，接轨已深的中国，也未能置身度外，被蒸发了数以千亿计的外汇财富。根据《财经》沈首席的描述，克氏“曾经因为准确地预见亚洲金融危机而名闻天下”了，而且“这一次，他很可能再次不幸言中。”，“言中”了什么呢，说是“从进口与出口规模的简单比较就可以发现，美国人花费的比他们挣的要多57%。”、“主要是通过向日本、中国和中东石油国家借债的方式来完成的。他说，‘我们对于进口钱就像进口石油那样着迷’。”、“美国未来将面临的调整不大可能是“软着落”，而是一种“崩盘式”的调整。”，这是克氏2006年的预见。
 
如今，克氏更加“上脸”了，不是因为得了诺奖，而是美国经济被其“不幸言中”，克氏对布什政府严词相向“针对最新的金融海啸，克鲁格曼批评布什政府的监管不力，以及失败的金融政策，是酿成金融海啸的元凶之一。”，这样看来，克氏的“自由主义经济学”立场可能有些限制和前提，还是有一些政府“监管”的情结，不像中国的“主流”经济学家们一提起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就齐声合唱“放开、放开、开放、开放…”。
 
但人们可能就会产生一个疑问，既然克氏曾经“准确地预见亚洲金融危机”，那么，美国政府为什么不请克氏这位高手当政府的“高参”、“智囊”，出谋划策，神机妙算，比如担任个把什么委员会主任呀，什么研究院主持呀，而是任由克氏在民间“不幸言中”呢。或者说，换个角度，即便不任“主流”职务，也该听听这位的意见，避免大的犯错。可惜克氏的话不起作用，原因在哪里呢。
 
人民网的报道说，克氏1982年成为白宫经济顾问团成员，不过他却不习惯官场生活。然后1992年力助克林顿获选总统，却又一次被“主流”抛弃，未获重用，因为“过于刚直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看来美国式选举产生的政坛中，也风行“关系学”，不看才学看“性格”，耿直人站不住。
 
如果假设，克氏这样的人能够对美国政府及其经济决策产生重大影响，能不能避免美国的金融危机呢，这不好说，因为美国的经济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美国政府举债8千亿“救市”，殊不知美国的国债已经高达11万亿，区区8千亿实在是微不足道了，中国人常说“债多不愁，虱子多不咬”，就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假设按照克氏的思路，能否减少一点冲击呢，这也许靠谱，但可惜没有，关于此，克氏发过看法，有一段话特别有意思：
 
“很多资深官员并不清楚他们在说的是什么……而且，很多有权力的人喜欢接受一些人的建议，主要是因为这些人的建议让他们感到舒服，而不是因为这些人会让他们认真思考。那些真正对政策有影响力的人通常是最会拍马溜须的人，而不是最好的分析师。我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分析师，但肯定不是一个称职的拍马屁师。”
 
草民以为，克氏的这番话算是点中了官僚架构的一个暗疮。照说决策咨询这样的活儿，是专家学者应该发挥作用的拿手，秉承学术良知，承担社会责任，直面社会现实，发挥专业水平，为当政者作出准确决断提供智力支持，这不是许许多多文人学者、专家泰斗信誓旦旦地，捶胸顿足地要“争取”，要“坚守”的么，怎么在克氏眼里，就成了“马屁文化”了呢。
 
现在，无论克氏是不是出于对“主流”们的私怨而发此番言论，问题在于2006年克氏就对美国经济的隐忧提出过警告，是美国政府无法避免这样的经济导向模式，饮鸩止渴，非要“毫不动摇”呢，还是因为克氏不在联邦政府的经济决策或者决策咨询部门有什么一官半职，无法影响美国经济决策呢。
 
按照克氏的逻辑，人们也长了点见识，一是在美国这样“包容”的、“自由”的社会，也有个“主流”话语霸权的问题，“很多资深官员并不清楚他们在说的是什么”这一点很形象，“资深官员”们为高权重，威仪无限，虽然念稿子，背稿子的本领很强，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何物，有何用，稿子写得越来越朗朗上口，越来越滔滔不绝，却空洞无物；二是马屁师们把“资深”官员们捧坏了，马屁师们贵为“专家”，位居“资深官员”们身边的要职，却谄媚有加，专拣好听的说，“资深官员”们沉醉、倚靠在马屁师们的“智慧”上。
 
马屁师一旦把持了“主流”话语权，克氏这样的“另类”的看来意见就靠边了，设想一下，一旦克氏这样的发出担忧、告诫之音，马屁师们就围上来，一方面歌颂“方向永远是正确的”呀、“基本面继续向好”呀、“指标很辉煌”呀、“结构性波动”呀，一方面施压，“动摇不得”呀，“坚定不移”呀。克氏的预言本来是“马前炮”，硬是被马屁师们生生变成了“马后炮”，“不幸言中”了。
 
克氏得了诺奖，自然无比欣慰，当然还可以再次恶言羞辱一下马屁师们。然而，自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来引发的全球金融风暴，后果极为严重，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政府置中国某些主流嘶声力竭地推销了30年的市场万能，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学的“忌讳”于不顾，不得不祭起国家干预、国有化的法器，努力挣扎于苦海。像冰岛这样被尊为“最幸福国家亚军”、“民主社会主义”样板之一的北欧国家，事实上已经在金融风暴中破产，因为担心冰岛银行要赖账，英国政府还说重话要为本国储户讨公道，两国怒目相向，顾不上欧洲绅士的风度了。
 
现在一出现金融危机，马屁师们就把头缩回去王顾左右而言他，还“总结”一番，好像与他们“无关”。马屁文化害人，马屁师们害人又害己，美国的、或者其它笃信市场化神话的“资深官员”们应该汲取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