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人大经济论坛的苗实先生写了个“苗实：林毅夫学术批评（全本）”的帖子。我看过以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观点。本想和楼主进一步讨论一下，但不知道是我的表达不到位，还是苗先生没有看懂我的话，最后竟无头无脑的指责起我来了。其实指责我也没什么，但得有证据，不能冤枉别人。近来偏头痛越发厉害，认真看完您写的东西并且完整评论容易吗？现在把我和苗先生的对话贴出来，大家给评评理吧。
我：这个礼拜工作读书参加会议论坛太忙，加起来也就睡了20个小时，所以脑子有点胀，就不编辑了，想到哪写哪吧。好话就不说了，主要提几点建议。1、建议楼主改一下书名，因为书中几乎没有对林毅夫先生学术上的批判，都是对一种类似于思想导向、价值观的一种不认同（因为这个方面属于见仁见智，基本不存在批判一说）。林毅夫先生的学术著作和研究思想是要看他写的论文和正式发表的学术著作，而不是从网上看的片汤话。
2、对一种体系的批判首先要学会的是对体系进行解构，而不是从哪拎过来就批了。一个体系就好像一个城堡，你只是推倒一堵墙但城堡还在。而且在学术领域很多的东西都是支撑，本来就不是来拿给你让你讨论的，你要首先接受这个地基，你才能研究这个理论。例如价值论就是个例子。
3、经济理论与经济现实之间很难做到无缝对接，而且100个经济学家会给你提供101个经济理论和解决方案，所以如果要定位在学术批判的话，首先要看的不是理论的预测，而是这个理论是不是体系化、结构化。在此基础上看是否能推导出他说的结论。楼主的文章中把最重要的解构忽略掉是不应该的，所以也不是学术批判，更不可能对他的结论有理性的批判。建议楼主读一下库恩的范式论。
4、不要随便用国学来套经济学。第一，因为经济学是科学，而国学不是科学。目前判断科学与否的标准是波普尔的证伪理论，体系不同不要随便比较。第二，就算是要跨学科进行研究（现在流行跨界），一定要好好斟酌。冯友兰先生在《东方哲学史》中指出，中国的研究思维属于消极式的（这个消极不是贬义词），简单来说就是我不知道“仁”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不仁是什么。西方相反，属于积极式的，即我先定概念，讲前提，有假设，然后进行推导得出结论。所以研究的重心会在体系和逻辑上。暂时不符合现实没关系，随着体系逻辑的不断扩展一定会有结合的一天，到时候就可以大一统。所以两种思维方式不要混乱。
5、分清楚什么是立论，什么是推翻。立论就是确立自己的观点，但是不能拿他当作推翻别人的借口。弗里德曼的货币主义为什么对新古典冲击那么大，就是因为他在立论的同时能够与新古典学说进行耦合，最后得出不得不服的结论。为什么释迦牟尼能够成佛，玄奘法师能够代表那烂陀寺力压外世六道，就是因为他们不仅力了佛教的论，而且能够推翻他们的“道”。现在看楼主写的东西，都是在“立论”，没有推翻。好散结构那篇还有点意思，但是是立论。因为明天我完全可以用结构力学再重新包装一下，可能对思考多了个视角，但是没有触及核心。至于具体原因，详见前面的1-4。
6、既然是学术批判，就应该遵循学术范式。因为只有在同一个规则下才能说话。千万不要用商业上的颠覆来忽悠自己，因为商业上的颠覆有一个前提，就是实践不会形成框架，理论是有框架的。如果你说经济学，我用风水术来反驳你，到时候大家都没话说。还是那句话，立论和推翻是两个概念。
7、删除一些不实的信息，比如自封的“中国经济学界的菩提达摩”，还有“民间智库国家转型研究院（筹）从事经济研究”（因为都没建起来嘛），还有那个小崔小撒的对话。我看了一下那个对话，不管是从文风还是信息量，我基本可以断定那是您自己的意淫和广告，并没有真实发生，或者是发生了一点将其夸大了。当然如果我说的不对的话还请拿出证据，我也会跟您道歉。
8、您的PEI三论我以前就说过已经完全被推翻了，您可以回去看一下相关的回帖，所以要么不再提这个，要么赶紧深入思考。我也见过一些民科写有关的创新性的东西，虽然体系结构还不行，但是有火花，而且都在不断的更新研究，相信必有成果。但是您的这三个确实没有那个功能，所谓的新三元悖论初级宏观就有，而且考研都会考到；新痛苦指数确实是画蛇添足，用奥卡姆剃刀理论完全可以剔除掉；大小经济学更是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对这三个理论的质疑并不是在扩展面上的质疑，而是这三个提出来本身就站不住脚。所以说，还是不要提得好。
9、说个与题外无关的，您会饮用吧爱因斯坦、某位国外数学家（忘记名字了）等为自己正名，但是很可惜的是他们恰好是您的对立面。爱因斯坦确实当过民科，但是他在当民科的时候论文都是发在体制内的国际一流期刊；那位数学家虽然只在网上发布成果，但是他的成果有理有据，也是受到体制内嘉奖，而且体制内的学者都跟他有很多交流。所以说，经济学研究是个讲理的研究，只要有开创性的成果都有魅力，不会有人视而不见。
苗：谢谢指导，学无止境啊！
其他人：哈哈，楼主这种民科，纯粹是本坛一大笑料，你还为他码这么多文字！
我：别这么说，我觉得楼主给自己定位定的偏了。他写的东西有思考，但是都是无味的东西。我认识几个业余搞经济学的，写的东西比较有思想性，而且能够正式发表，在网上的热度也挺高的。他们每天就看几个小时的经济学，日积月累，从初级经济开始，一直到能大概能看懂JRE上写的东西（只是大概看懂思想），完全是爱好支撑着。楼主的话写小品文什么的还是不错的，文笔又好，给没学过经济学的人看看还是有帮助的，但是说自己的东西是“学术”“批判”“经济学”就不对了，真没那个高度。
PS：最近对民科产生了兴趣，所以会多关注一点。
苗（就是承接我上一个主题的回复）是呀，凡事要一分为二。譬如，在中国，假博导假博士也不少。
我：凡事一分为二不是用在这上面的。
1、中国确实有不少假博导，但是也有很多有真才实学的真经济学家，譬如我的导师就是这样。当年她在奥地利留学的时候，别的研究者研究完了就放回去了，只有我的导师，院长苦留，就是不放人。做研究两眼要盯在前沿和优秀理论作品上，有假博导和您的研究有什么关系？
2、中国有假博导和您本身也没什么关系，就像正规军变弱了也不代表游击队就强了，打仗的时候还是要正规军作战才能保证最后的胜利。
3、中国有假博导，外国照样有，只不过比例没那么大而已（没统计过，只是自己的判断，说错了别喷），但不还是有模有样的做研究。
苗：在中国，学院派和民间派分工不同，实质相同。譬如，同是经济研究，学院派的评价是以论文写作为核心，而民间派的评价是以敢说真话为核心。至于谁高谁低，可以讨论。但是，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我：您说这些话说明您完全不明白学院派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说话直，脑子胀，见谅）。
1、谁说的学院派的评价是以论文写作为核心？论文写作是手段，是一个载体，是做学问的人综合来讲最廉价的交流方式。大家在同一个范式中，用大家都习惯的语言来讲话，立文为证，是最好的方式。而且，中国根本就没有学院派和民间派之分，因为大家都会采用那种最经济的方式传达自己的思想，所以能写论文的不一定是有思想的人，但是有思想的人一定能写出优秀的论文来。
2、谁说的学院派不讲真话？（为了不引起歧义，沿用学院派和民间派的称呼）我是做公共咨询的，两派的人接触特别多。在我印象里，学院派的人更加实事求是，他们的面临的实际条件和限制更多，这个实际条件和限制不是思想上的，而是真正的中国问题、ZF问题、市场问题。他们在写一个东西的时候，一定要兼顾所有的条件，否则写出来的东西根本实行不了，更别说什么推广改革了。相反，某些民间派的就像小朋友一样，他们提出的想法要么完全不切实际，要么就是在空谈（就像市场化改革一样，谁都知道），根本没有一点可落地、可实施的。学院派讲的也是真话，只是他们更能结合国情，结合现有的条件来进行实实在在、扎扎实实的研究。很多学院派的老师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下面调研，就是为了自己的理论真正能有说服力，真正能解决问题。反观所谓的民间派，很多人思维逻辑都没搞清楚，理论也不明白，体系完全没有，说出来的也只是吸引一下眼球，于国于民没有什么好处。另外，推荐楼主读一下有关李鸿章、左宗棠和张之洞传记的文章，以及周恩来在文革时期的表现，你就会明白真话从来就不是敢不敢说的问题（只在国家层面，不要给我列举公司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是说了有没有用的问题。
PS：当然了，民间派也有厉害的，但是他们使用的大多数方法反而是学院派的。就像我前面说的，立论和推翻是两回事，民间派的大家对学院派的理论如数家珍，再加上自己的东西，这才叫大家。
3.就目前中国的学院派和民间派，谁高谁低还是能比较清晰的认出来的。因为这就像是马太定律，学院派里的大家民间派脱了裤子都赶不上，同样，民间派的大家学院派就算不服也得赞叹点头。但是从体系上、逻辑上、应用范式上很容易就可以辨识出来，不是随便拿来讨论的。我前面说过，科学是有标准的（波普尔），究竟如何，是比较容易说清楚的。
苗：可以呀，有自己的看法。不过，真正搞学问，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分别。
我：这些是客观存在，不是看法什么的。而且也没人想搞这些分类，都是客观事实。您在帖子中扭曲了客观事实，觉得您对这些不大了解，算是普及一下。
(另一个主题)
苗：学者苗实：复旦大学宣传片的事情，说明什么？一句话，我们还处在模仿阶段，不能创新不会创新。看看经济学界，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只有面对现实，扎扎实实，把模仿的工作做到位，进而摸清实质，那么创新的时代就离我们真的不远了！

蒲勇健教授：不，创新是环境，要容易异类生存。普林斯顿养活疯子纳什几十年，中国哪个单位做得到。怀尔斯大学9年无成果，后证明了费马大定理，中国大学早考核不过开除了。

学者苗实：蒲老师说的有道理，我赞同。不过，模仿是补课，创新是突破，是不同的阶段。

蒲勇健教授：不，模仿会产生路径依赖。西欧工业革命创新不是模仿来的。模仿也不会自动进入创新阶段。德国，日本，韩国是模仿起飞的，但至今也不是创新国家。

学者苗实：根据我的经验，模仿纯熟以后，自然会走向创新。所谓熟能生巧，巧能生华。
我：说句实在话，我觉得您和蒲教授说的都有偏差。
对于您：
1、看到第一句话差点没把我雷倒，因为这是林毅夫先生在解释李约瑟难题的时候提出的模仿和创新的思路。所以以后千万别再批这批那的，这只能说明您对林毅夫先生的学问并不了解，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2、不是模仿纯熟以后超越，而是在模仿的过程中超越。现在的理论和实践事件多的要死，等你纯熟了你就会限制在那个思维框架里无法自拔了。很多创新都是半路出家的人搞得，然后有一堆追随者发扬光大，然后自己的东西定型之后形成一种范式，然后僵化，然后出现另一个认真钻研的人找漏洞，半道上找到解决方案并提出来，又有一堆追随者发扬光大，周而复始。在国学研究上有经、文（中间那个字突然想不起来，暂时称呼为文）、论三种，经就是原著，文就是对原著的解释，论就是对原著解释的解释。经极少，文较多，论汗牛充栋。现在的学者光研究论就能花一辈子时间，还谈什么创新？熟能生巧，但是巧不能升华。
对于普教授：
1、为什么老喜欢以点带面？抓着复旦大学不放？三色问题（具体忘了，明天还有个论坛去BB，脑子胀）就是上海某高校的教授带着学生做出来的。灰色理论是四川某高校创新并提出来的（可能认可度不那么高），怎么没人拿这个说事？环境确实没外国好，但是这就是不创新的理由了？你知道14年物理还是化学的诺奖获得者就是个干二极管的屌丝，谁也没提供什么条件不也是做出来了？所以不要以点带面，动不动就说创新国家，美国敢说自己是创新国家吗？我记得就是最近几个月美国的专家学者还在抱怨创新环境越来越差，例子一堆，回去多看看再说吧
2、第一次工业革命是改良蒸汽机的功劳，不是创造蒸汽机；爱迪生之前就已经有灯泡了；亚当斯密之前就有自由市场理论了，凯恩斯之前就有一堆货币市场解析了（他是靠货币论发家的），都是先模仿后超越。
（另一个主题）
苗：学术离不开批评，你可以批评我，我可以批评他，他可以批评你，就这样循环往复，相互批评，才能有发展有创新。试问一种声音，有意思吗？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这样才能有自由而健康的思想市场。
我：这句话有两个错误
1、不是“你可以批评我，我可以批评他”，对象是一个人的观点。否则的话，别人对你人身攻击你愿意吗？2、不是批评。在同一个层面上的人，叫讨论，在不同层面上的人，叫请教或指教。只有严重逆社会潮流的思想和祸国殃民的东西（仅举这两个，可补充）才叫批评。
3、就算改成“你可以讨论（或指教）我的观点，我可以讨论（或指教）他的观点”这话是对的，但是您的做法是错误的，详见我回复您的帖子。
（另一个主题）
我：从高峰论坛BB回来一看吓了我一跳，这帖子都能上二日人气最佳？
苗：这有什么，在别处，我一个帖子上百万点击的也不是没有。
我：一个帖子上百万点击？哪个帖子啊？有学术价值吗？我在前面已经说了我的建议，不过从回帖来看您确实没看明白。没关系，把我帖子里面列举的数目读一遍应该差不多。本主题没有学术价值，建议管理层沉下来。
苗：这个帖子，本来应该探讨中国经济，结果被某些评论搅黄了，学术价值大打折扣。
我：我说的是你写的东西，没有学术价值，当然引申不出来中国问题。而且这个主题帖本身定位就不是这个（如果是这个你肯定会在主题下面写出来了），怎么能怪别人不引申？坛友的话是刻薄了一点，不过您的回帖也没营养啊。建议您下次回复的时候也可以采用我讨论问题时候的方式，1、2、3列清楚，应该会少掉很多无谓的回帖。这段时间我会抽时间把您的其他帖子和其他网站上的东西浏览一下（对民科感兴趣），找个时间来个系统的回复吧。
另外，如果您看懂并认同我前面写的建议贴，那么该删的东西删除掉，重新上传一次吧。
苗：我对林毅夫老师的学术批评，核心就是中国经济问题的是非曲直，而不是说闲话谝闲传。要知道，林毅夫老师是中国经济问题专家。如果没有在中国经济问题上与林毅夫老师的分歧，我就不会写这个学术批评。
我：回去好好看我的回复。我早就说了这不是学术分析，所以不可能是学术批评，更不可能有学术价值。怎么说个话这么费劲啊。而且我后一个帖子是说让您把不实的信息删除掉，前一个帖子是说没有学术价值的。难道真的是我表达有问题吗？
苗：您的评论偏离了中国经济的主题，陷入了为批评而批评的泥潭。老实讲，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大而全，没有抓住重点。甚至可以说，没有搞清我在什么问题上批评林毅夫老师。
我：回去研究（必须用研究这个词了）一下我的回复。万万没想到，您的理解力竟然达到这种境界。
1、回去看10遍我写的回复，并且把相关的书籍拿出来认真看，用心读，一定会有非常大的收获。（这种满话我从来不敢说，但是看到那您写的东西，我觉得应该说说）
2、本帖主题不是探讨中国经济，而是针对林毅夫先生的东西。回去再看10遍我的回复。
3、我虽然脑子胀，但是因为长期读书写东西做咨询同交流，已经形成逻辑习惯，所有的点评有理有据，有核心有重点，整个按照逻辑体系完整写下来，确实不明白您说的“陷入了为批评而批评的泥潭”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大而全，没有抓住重点”。
4、我连您的附录都看了，耗散理论也看了，全文都看了，逻辑比较乱，没有什么主题，也没有什么多少逻辑关系，更没有什么体系。我认真的回复了您的帖子并进行了点评，实在不知道您为什么说“没有搞清我在什么问题上批评林毅夫老师”。
我认真的回复您的问题，认真点评您的文章。刚开始的时候您说“谢谢指导，学无止境啊！”，我还觉得这个民科态度很好，肯定能有什么有想法的回复和评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PS：我会把咱俩的对话作为主题发出来，让大家伙看看吧
苗：我对林毅夫老师的持续学习和跟踪研究，至少也有十几年了，就凭您三言两语，我就马上改变了？要知道，滴水穿石，久成学术，别动不动就扣个民科帽子给别人。告诉大家，我是专门搞独立经济研究，从1997年就开始了，更不是某些人想象的如同一张白纸。年轻人，别自高自大，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是至理名言。
最后这个帖子是苗先生后来发的。在这里回复一下：
1、“我对林毅夫老师的持续学习和跟踪研究，至少也有十几年了，就凭您三言两语，我就马上改变了？”这是什么逻辑？我还研究佛经十几年了呢（按照苗先生的算法，小时候接触过也算），难道我是佛了？我上学上了十几年了，我就可以进教育部了？（比喻的可能不太贴切）学问面前也讲究论资排辈？不是有理有据进行对话吗？
2、“要知道，滴水穿石，久成学术，别动不动就扣个民科帽子给别人。”民科的帽子是您自己扣的啊（记得苗先生发过这类帖子）。
3、“我是专门搞独立经济研究，从1997年就开始了，更不是某些人想象的如同一张白纸。”这又是什么逻辑。我记得大概2000年左右做过一个统计，一个英国人是世界上读书最多的人，但是没有观点和看法，所以要教育我们读书多不代表一个人就会更明白事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讨论？
4、“年轻人，别自高自大，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是至理名言。”还是那个逻辑，因为我年纪比较小，所以没资格评论比我大的。好诡异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