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智库正进入一个非常关键的发展时期,快速的社会经济发展正为中国智库的发展创造了极好的时机,而作为智库发展起步比较晚的国家,我们应该积极、明智和有效地吸取欧美智库的发展经验,一方面,使我国的智库发展少走些弯路,以尽快使中国的智库赶上发达国家的智库发展水平,并努力超越它们;另一方面,通过与欧美智库的分析比较,在吸取发达国家智库经验的同时,努力创造中国智库自己的特色,使中国的智库能更好地为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外交和文化发展服务。欧美智库发展的成功经验和运作特点,至少给中国智库的建设和发展提供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启示:
第一,要大力推进民间智库的建设,逐步理顺智库与政府部门的正确关系。虽然据有关方面统计,目前中国的智库约有2000家,但大部分智库是官方和半官方的附属型智库,包括社科院、政策研究室、经济研究所,大学的研究中心等。由于官办智库的特点,如研究经费来源于政府,研究者属于政府终身公务员编制,其工资和职位由政府决定,研究课题由政府相关部门立项、指派,研究结果要由政府部门来组织审核、评议等,这样的智库往往会失去其独立性和客观性的立场,容易偏向于注重对政府政策的宣传和诠释,缺少公共性和民间性的色彩。这是一种受体制内框架限制的智库运行模式,它更多地像传统的“幕僚”、“文胆”、“智囊”等参谋机构,有待于向现代智库的转型。所以,中国智库研究调查的现代化需要大力推进民间智库建设,并在政策上和对智库的宏观管理上作重大的革新,促进中国智库适应新时代而进行“蜕变”。在这方面,美国智库依托政府又独立于政府的特点是值得我们借鉴的。根据中为咨询观察,美国智库和政府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依靠政府的政策支持,得到政府的优惠资助,优先获得政府的咨询项目等,同时美国智库又不隶属于政府部门,它们不受政府制约,具有相当的独立性,政府部门无权干预智库的研究咨询工作,这对我们发展现代智库有重要的启示。而法国政府对咨询业给予很大的关照,不仅提供咨询资金,而且在投资、人才和情报方面给予很大的支持,这也是应当借鉴的方面。
第二,要加强智库专业化建设,完善智库的管理体制。在推进智库建设独立性的同时,必然要加强智库的专业化建设,智库的发展只有形成自己的专业性,方能真正地保持其独立性。智库的专业性包括专业人才队伍的建设,智库专业特色的形成,智库咨询工作的专业特点等。智库有成熟的专业性才能避免“有奶便是娘”的被动局面,靠专业特色服务。如英国智库注重发挥工程咨询方面的优势,德国智库注重与新技术的结合,法国智库注重其咨询的实用性和发挥其对非洲熟悉的优势,而美国大型智库利用其综合性优势和强大的人才优势大力拓展国际市场等,都值得我们重视。智库的专业性建设和智库管理体制的完善是分不开的,从行业上看,智库的发展需要有科学有效的行业管理,从智库内部的管理体制来看,需要有适应于本智库的有特色的管理方式,这样才能使智库的专业性得到充分的发挥。在前一个方面,英国智库的行业管理的严格风格,德国咨询协会服务于会员的积极措施,美国智库规范的行业管理措施及其与政府团体的协调作用等,都对我们有重要的借鉴意义,而在后一个方面,即智库内部管理上,像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例会体制,德国系统工程与技术革新研究所的专家委员会制和课题管理体制,巴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公司的组织体制,兰德公司的管理体制等,都是值得我们深入研究的,只有积极吸取这些顶级智库的科学管理体制,我们的智库管理方能尽快得以提高。
第三,要努力构建智库市场化运作体制,积极应对市场的变化。智库的民间化发展其实也是构建市场化运作体制的过程,严格地说,现代智库是作为市场经济社会中的一种机构组织,必须尊重市场经济的规律,智库只有在不断应对市场化发展的过程中才能健康地生存和壮大。首先,智库必须有自己的经费来源,与政府部门在经费上实行“断奶”,方能独立成长,经费的依赖性会造成咨询工作独立性和客观性的丧失。其次,智库必须有独立的人才管理权,过去那种编制内的人才管理方式,由编委定编,政府提供薪金,限制了人才的流动,使智库的研究人员容易懒散,不易激发创造性,也形成了不习惯于提出新见解的弊病。再次,智库必须有独立设置课题的自由权利,那种指派性的课题,由上面组织评审的课题的审核方式,严重地限制了智库的发展,卡死了创新的课题设置,也卡死了创意性的咨询研究,这对智库来说是致命的。从上面我们对英、德、法和美国的智库分析中可以看出,成功的智库,在咨询调查的课题上都是有充分的独立性的,它们对课题的设置不是由凌驾于智库之上的政府部门指派的,而是面对市场、社会热点问题、企业急需解决的问题而设置的,智库积极应对市场的变化,也由市场的需要来决定智库的发展方向,智库只有在充分的市场运作体制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健康发展。
第四,要努力创造智库的好产品,积极宣传推广智库的形象。智库有了独立性,有了专业化,有了好的管理体制,有了应对市场的能力后,接下来就是要出好产品,并善于推广自己。智库是为别人服务的,是输出咨询产品的,是服务于客户的,没有好产品别人是不会接受的,没有好产品,智库就会失去其生存的可能性和必要性。而智库有了好产品,也要善于宣传,通过经常和有效的宣传,智库的专业形象才能被广泛认可,智库的信誉才会不断提高,智库的客户才会慕名而来,智库的生存空间也会更广阔。法国智库的一个特点是善于推广宣传,在积极开展国外业务的同时,很擅长于宣传自己,努力提高法国咨询企业的国际知名度,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海外技术援助协会,帮助法国智库拓展和完善国外的咨询业务,这是很高明的策略。美国的智库也很重视宣传,利用自己的期刊、丛书、媒体、网络推广自己,还注重统计媒体对智库的采访次数,以及智库产品引起的政策反响等。这都是我们在发展智库时应该好好吸取的重要经验。中国智库在发展的同时应该善于展现自我,加强与各方面的交流,与媒体交流,与网络交流,与国内的企业和广大受众交流,与国际上的同行和各种传播机构交流,以逐渐融入全球化的潮流中,与国际咨询业对话,并在国际上争夺话语权,努力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和公信力。中国在硬实力方面日益受到重视,也应该在软实力方面有所表现,在智库方面,也应该让世界关注和认可,大国的崛起,也要输出软实力,需要拥有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知名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