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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20
户外:体验雪山逃生 作者:JAMES HENDERSON 编译:FT中文网实习生 高雅南

死地求生的故事总是令人惊骇,也总是令常人难以想象。你要做到36小时不睡觉,否则意志会屈服于严寒,使你永远沉睡;你必须忍痛切掉自己的脚趾,因为坏疽是致命的;更要命的是,你要孤身一人躺在雪坑中几十天,不知道会不会有救援,时刻等待死亡的降临——这似乎已经超越了大多人的承受能力。但这却是发生在二战期间挪威北部的真实幸存故事之一。

我试图用周末去亲身体验这种雪地求生的经历。相较于真实的故事,我所面临的环境远远称不上艰苦。但想到我即将面对的是持续低温、大风和连绵的雪山,以及喊破喉咙都没人听见的蛮荒之地,我有些不安。
周五 16:15
我们朝挪威特罗姆瑟(Tromsø)出发了。特罗姆瑟几乎位于欧洲的最北端,距离伦敦三个半小时的航程。近年来,挪威的滑雪旅行非常火爆,因此航班周末也不停歇。挪威人的抗寒能力是出了名的,那这架飞机应该也同样坚韧。

漫长的飞行让我有时间重温大卫·豪沃斯(David Howarth)写的《我们孤独死去》(We Die Alone),就是这本书记载了那个关于生命耐力极限的幸存故事。1943年,一队SOE特工被派到挪威执行任务,建立防御网络。8天后,在他们跨越北海的过程中,任务突然遭到泄密。11人中有的当场被杀,有的被捕后遇害。只有一名特工,扬·巴尔斯路德(Jan Baalsrud)跑到一座雪山的山腰上,在射杀了一名纳粹追捕者后,逃出重围。但等待他的是200公里、60天的逃亡之旅。
周五 20:45
飞机在特罗姆瑟着陆。我又花了两个小时前往一个叫做曼德伦(Manndalen)的偏僻村庄。在疾驶的汽车里,我看到圆顶的雪山上,积雪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在巴尔斯路德的行走路线上行驶了一段后,因道路崎岖,我只得迂回绕行另一段路,至灵恩阿尔卑斯山脉(Lyngen Alps)附近,才再次回到逃亡之路。灵恩阿尔卑斯山脉高达6000英尺,这样的高度让冰川得以保持最自然的纯净。
这里正是巴尔斯路德麻烦的真正开始。在摆脱德军后,他曾幸运地被人收留,获得了补给和雪橇板,并躲开了德军的黎明巡逻队。他开始向山中进发,自信可以甩开德军。然而,一场暴风雪让他完全失去了方向。暴风雪持续了24小时,紧接着他又遇上雪崩。之后的3天里,巴尔斯路德得了雪盲症,没有食物,又生着冻疮,他精神恍惚,在雪地漫无目的地游荡。最终,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并且奇迹般地来到一座小屋前。
在行使的路上,我看到了福路弗拉挺(Furuflaten)的点点灯光,这座村庄位于灵恩峡湾的对岸。然后,我经过了巴尔斯路德的“萨沃伊旅店”(Hotel Savoy),他在这里躺了12天养伤。
周五 23:30
在曼德伦我见到了滑雪指导员亨里克·索伯格(Henrik Solberg)和他的同事斯蒂芬(Steffen)。亨里克提议带我们在灵恩阿尔卑斯山进行跨越峡谷的游览,但我们已经决定就在附近的雪山上越野滑雪,因为巴尔斯路德曾在此地藏身了数周。亨里克简要地为我们说明了一下情况,在地图上指出了巴尔斯路德的行走路线。此时他已经十分虚弱,当地村民用雪橇板把他拖到了山上。今天暂且写到这里,该睡了。

周六 8:00

黎明前,我们在曼德伦村民解救巴尔斯路德的Kjerringdal山谷脚下准备出发。在清晨的微光中,群山若隐若现,宛如一座3000英尺的巨神像矗立在晨风和流云中。亨里克向斯蒂芬挥手道别。斯蒂芬坐上雪地机车离开,他要把我们晚上用的装备带到谷顶,而我们每人只需要背一个登山包即可。我们使用的是北欧滑雪板,脚趾固定,脚后跟自由,可以利用止滑带步行上山。此外,北欧滑雪板有刀刃,比高山旅游的滑雪板更加灵活。最重要的是,北欧滑雪板的靴子更轻巧,使我们在高原上行动起来非常舒服。
我们开始上山,小心谨慎地一步接一步滑动。我们的动作很平稳:没人想弄得大汗淋漓,否则等汗水在身上结冰,非但不舒服,甚至会有危险。此外需要格外注意河流,人一旦浸入水中,后果将是致命的。我们经过树林,穿过细长又枯干的一棵棵树,来到一个由黑色、白色和无尽的深深浅浅的灰色组成的单色世界中。身后,是我们在雪地上留下的一条六英寸深的痕迹。一路上,我都忍住不回头看,直到我们跨过林木线。此时,我一回头,立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山谷下的房子变得迷你,而汽车就像小玩具。
周六 10:30

到达山谷的顶部后,我们继续向南。雪橇避开了起伏不平的高地,在松软的新雪上平稳划过。我们以不太优雅的姿态屈膝摆滑,沿着山的轮廓前进——膝盖向雪橇前方弯曲,脚后跟翘起,手臂张开,滑雪杆从身体两侧落下。
高原上是一片茫茫的雪海,草木不生,环境极为恶劣。这使得巴尔斯路德的幸存更加难以置信。亨里克指了指远处的一块岩石,“绅士之石”(the Gentlemen Stone),那是一个约定的汇合处,福路弗拉挺的救援人员在这里将巴尔斯路德交给曼德伦村民,这块石头的名字就来自于交接的暗号:“你好,绅士”(Hello,gentleman)。但是当巴尔斯路德被安置在交接点后,暴风雪也随之而来,他被大雪掩埋了。没有人听见他的呼喊。来接他的人大概是从他头顶经过,但没有发现雪中的巴尔斯路德。他在这里躺了10多天。
周六 14:00
我们发现了一个山洞,于是停下来吃点东西,亨里克又绘声绘色地说起他五次去阿富汗旅行的趣事。稍作停留后,我们继续上路。路面起伏不平,我们便根据黑影判断并避开冰雪和石块;风也开始吹了,发出悲戚的声响。我们一边对抗大风,一边前进。虽然这个地方及其荒凉,然而不远处,越过一个个小山峰,就是瑞典的国境线。那里是巴尔斯路德的最终目的地。我们费尽力气,好像花了一个世纪才穿过风洞。在继续向东的路上,亨里克指向另一块岩石,那是巴尔斯路德的另一处躲藏地,他奄奄一息地又在这里躲了20几天,还切掉了9根坏疽的脚趾。他虚弱到只剩35公斤,救援人员只好把他带回村里。
周六16:00
从陡峭的山坡滑下,回到曼德伦,是我们这一天中最惊险、最令人胆怯的时刻。下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Z字形前进,但操作起来一点都不简单。当我们到达Lilledals Gammen的时候,天已经黑了。Lilledals Gammen是一个很小的公用棚屋,高12英尺,宽15英尺,几乎被埋在雪里。斯蒂芬已经从雪中挖出一个入口,把我们的设备安置到屋内。我们生好火,小屋迅速暖和起来。亨里克用一个汽油灯做了红酒炖鹿肉和土豆泥,还做了一些巧克力色的东西,我们喝着白兰地,在篝火边讲了些故事。然后,在劳顿了一整天后,大伙都沉睡过去。
周日 8:00
把自己从温暖的睡袋里拽到外面的冰天雪地,你就会明白“士气”这个词。我们慢吞吞地吃过早餐,再次向山谷的高处出发。这次我们要去山腰上的一处裂口,现在被称为巴尔斯路德的洞穴——这位逃亡者在洞穴中又躺了四日。
周日 10:30
我责骂自己行动的懒散。试想一下巴尔斯路德所遭受的意志考验吧。他躲在雪山上,在偶尔与人交流的兴奋和漫长的独自等待中交替。他还生着病,不能动弹,如果接应的人不来,他会饿死。他的意志开始动摇:“村民们会为了我冒这么大的危险吗?要是他们已经被抓了呢?”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价值,于是,他企图自杀……然而,他已经虚弱到无法扣动扳机。
最终,一群拉普牧人以白兰地和烟草为交易解救了濒死的巴尔斯路德,将他拖回到高原上。他又独自在高原上度过了一周。不过,最后,拉普牧人用驯鹿雪橇把他送到了瑞典。此后,他又花了三个星期才找到医院,最终获救。
我和亨里克返回棚屋收拾装备下山,他拖着一个船型雪橇,我背着登山包。这让我在下山途中穿过树林时受到了极大的平衡力挑战。自巴尔斯路德的年代以后,现代挪威迅速发展起来。一条条电线并列着通向曼德伦,它们一会与山谷并行,一会又从山谷中伸出去。许多人骑着雪地机车来山上游玩。有一位游客主动提出用他的机车拉着我们下山,他觉得这样很好玩。于是,亨里克套住雪橇,我们每人拽着一根皮带,被机车牵着……直到我一头栽进雪里,我们放弃了这个游戏。
周日 22:00
我们从奥斯陆乘飞机返回伦敦,坐在飞机上,我已经精疲力竭。巴尔斯路德的故事再次浮现脑海。如今,几乎没有人会遇到这样的考验了,因此也难以想象该如何去应对。正如《我们孤独死去》中记录的,巴尔斯路德只是“顽固地不希望死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中”。但故事最出人意料的结局是,一年后,巴尔斯路德再次执行特别任务,又回到了挪威。
(本文根据FT旗下奢侈品杂志《如何消费》(How To Spend It)“Nordic ski touring”编译。更多文章,请登陆 www.howtospendi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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