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公式“Y＝C＋I＋净出口”

陆善民

公式“Y＝C＋I＋净出口”常见于西方《宏观经济学》和国际贸易方面的教科书。西方主流经济学中的代数符号Y往往是模糊不清的。Y有时候指国内生产总值（GDP），有时候指总产出，有时候指国民收入。而这三个概念是有严格区别的，岂能张冠李戴？今天的这篇文章里，Y明确指国内生产总值（GDP），符号C表示总消费，符号I表示总投资。所以，标题上的公式表示：GDP＝总消费＋总投资＋净出口。（陈允明，2000）然而这个公式是值得商榷的。
为了方便分析，我们把上面的公式作恒等变换：GDP＝C＋I＋X－M，这里的X表示出口，M表示进口，净出口等于出口减进口。我说这个公式有问题，依据的是马克思的剩余价值定律。这里插两句。有人说：你那个剩余价值定律只不过是会计常识，不足为奇。但是我想诘问：你那个高深经济学如果连会计常识都解释不通，那还有什么使用价值呢？经济学家曹国旗先生以经济定律多闻名，我表示佩服。而我是从剩余价值定律出发，推演出一系列其它经济结论，这是本作者的特点。
假定某个经济体的其它部分行业没有国际贸易，这部分的国内生产总值已经算好了；只剩下一家企业对于GDP的贡献需要计算。这家企业年产出即销售收入W＝100万元，固定资产折旧Df＝10万元，中间产品消耗Dx＝35万元，劳动者工资Dv＝30万元，利润收入U＝15万元，缴纳税费T＝10万元。存在等式：
Df＋Dx＋Dv＋U＋T＝W                  （1）
公式（1）就是剩余价值定律。剩余价值＝利润＋税费＝U＋T。
按照生产法，GDP＝总产出－中间消耗＝W－Dx＝100－35＝65万元。
按照收入法计算，GDP＝固定资产折旧加工资收入加利润收入再加税费＝
Df＋Dv＋U＋T＝10＋30＋15＋10＝65万元。
如果按照产品使用进行计算，GDP＝总消费＋总投资。假定工资、利润、税费用于消费和追加投资，折旧Df用于重投资，则GDP＝总消费＋总投资＝Df＋Dv＋U＋T＝10＋30＋15＋10＝65万元。
用以上三种计算GDP的方法计算出的国内生产总值是一致的，称为“三面等值”。
现在考虑这家企业参与国际贸易，国际贸易额已经折算成本币。仍然假定工资、利润、税费用于消费和追加投资，折旧Df用于重投资，所以这家企业对GDP的贡献应该等于65万元。而按标题公式计算的结果将怎样呢？下面分五种情况分析。
（1）产出全部出口，没有进口。这种情况下，出口额等于销售收入，X＝W＝100万元，进口M＝0。按照标题公式，GDP＝总消费＋总投资＋净出口＝65＋100＝165万元。这个结果显然是错误的。
（2）进口商品作为原材料是中间消耗产品，M＝Dx＝35万元，出口X＝0。按照标题公式，GDP＝总消费＋总投资＋净出口＝65－35＝30万元。这个结果显然也是错误的。
（3）进口商品是高级化妆品，供给厂家消费，厂家用利润购买，M＝U＝15万元，没有出口，X＝0。按照标题公式，GDP＝总消费＋总投资＋X－M＝50－15＝35万元。这个结果显然又是错误的。（注：因为厂家的利润15万元用于进口，所以总消费＋总投资＝50万元。）
（4）假定该企业两头在外：进口原材料折合本币35万元，M＝Dx＝35万元，经过生产过程，产品全部出口，出口收入折合本币100万元，X＝W＝100万元。按照标题公式，GDP＝总消费＋总投资＋净出口＝65＋100－35＝130万元。这个结果还是错误的。这个结果将GDP放大了一倍，典型的重复计算。
（5）假定企业产品全部出口，出口收入折合本币100万元，X＝W＝100万元；进口商品是高级化妆品，供给厂家消费，厂家用利润购买，M＝U＝15万元。按照标题公式，GDP＝总消费＋总投资＋X－M＝50＋100－15＝135万元。这个结果还是错误的。（注：因为厂家的利润15万元用于进口，所以总消费＋总投资＝50万元。）
以上例子足以说明标题上的公式“GDP＝总消费＋总投资＋X－M”是不妥当的。这个公式还给人们造成假象：似乎千方百计增加出口有利于GDP的增长，如果增加进口则不利于GDP的增长。要是用这种似是而非、望文生义的“理论”指导宏观经济调控，势必带来经济灾难。（2009/03/28）
参考资料
[1] 陈允明主编：国民经济统计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2000年，第321页。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95）第0996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