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夫】：在准备这个报告的时候，给了我一个任务，你讲看法之前你先定义一下什么叫产业政策，这个定义非常重要，根据我自己的定义以及我在国际上参加学术会议用到的大家普遍接受的定义。产业政策是指中央ZF、地方ZF，为了促进某种产业在该地区的发展而采取的一些政策措施，这些政策措施包含的范围非常广，像关税保护，或是贸易保护政策，或是税收优惠，还有各种补贴，还有像工业园加工出口，还有像一些研发的补助，尤其是研究有些产业领域，比如说限制竞争有比较高的利润，还有比如说ZF还可以用产业的方式将产品研发出来，ZF就给予采购，让它比较快地规模化生产，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竞争力，所以有时候会有一些强制的规定。像比如说今天大家讲，要绿色发展，要节能减排，诱导能源产业的发展，这些产业政策的表现形式，当然不是说每个产业政策都把这些面包含在内，有的只用一项，有的用两项，针对特定产业的那样的政策叫产业政策。
16世纪，17世纪，当时英国在追赶那时候世界最大的国家荷兰。到了19世纪中叶，美国、德国、法国、英国还有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日本、亚洲四小龙，在追赶美国快速发展的时候，都使用了产业政策，就是我全面定义的产业政策，基本上所研究的这些国家经济体当中，没有看到没用产业政策的。

【林毅夫】：大家好，非常感谢国发院朗润园举办这一次的讨论会，我要特别感谢张维迎教授，我们两个人应该讲是30多年的老朋友了，秉持了中国知识分子对学术研究，对国家发展的责任感，我们各自毫无保留地分享出来。我们两个人大概还可以说是道不同的，我们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对于学术的话，又是非常认真的，因此有不同的看法，就讲不同的看法。我想也只有这种非常直接的针锋相对的讨论，大家的学术才能够进步。学术界对我们不同的看法很关心，在这种卡通化、课本化的流传过程当中，确实有很多东西在网上我看到的，说实话我都不相信是我说的，因此我很高兴今天有机会两个人面对面，有那么多学界的朋友，网上、网下那么多人，让我有一个比较好的机会来阐述我的看法。我的标题是《产业政策跟国家发展》，我想从我这几年来一直在推动的经济学的思想来谈谈我的看法。
   

【主持人】：我代表国家发展研究院对大家表示欢迎，我个人认为，这是一场非常重要的讨论，这很可能是会被写入历史的，大家也看到了这是我们第42场的朗润园的活动，今天的林老师和张老师，我相信不需要做太多的具体的介绍，但是前两天有一位朋友跟我说，这两位教授应该是在经济学家的光谱当中分处两端的两位学者。我跟他说，其实你只知道这个故事的一个方面，其实两位教授有很多的共同之处，第一个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的时候，他们两个研究的第一线都是非常火热的，他们也曾经都到海外去留学，而且他们的老师都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我觉得更重要的他们两个做的事情就是在1994年的时候，和其他的学者，一起创建了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他们都是我们国家发展研究院的教授，同时我觉得可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很深刻的思想者，他们对现代经济学，或者我们传统的经济学，在做很深刻的反思，只不过是对一些问题，包括我们要讨论的产业政策问题，形成了不同的思路和非常不同的结论。我们很多人已经知道今天我们这场讨论不是两位第一次展开讨论，1995年的时候北大的交火事件，其实是林老师跟张老师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问题有一个争论，2014年的时候有一个讨论，主要是后发延续优势的讨论，我们可以说今天的讨论跟前两次讨论有一定的承接关系，但今天算是第三次会合，我个人的印象当中是从8月底开始的，8月21日林老师在上海的一次关于产业政策的研究会上，经济发展由产业政策才能成功的报告，在西安亚布力企业家论坛上张维迎教授发表的演讲《为什么产业政策注定会失败》。我相信大家今天都到这儿来参加这个讨论，发现产业政策讨论现在已经变成了全民大讨论，在各个场合大家都在讨论。那么我觉得像我们今天这样公开讨论，而且是有网络直播，我猜测会有几十万的听众在网络上同时观看这样的一个学术问题的讨论，是第一次，而且我感觉可能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也就是说确实是一个历史性的，我感谢两位老师，他们不光是有思想的学者，同时也是最勇敢、最坦荡的经济学家，我觉得我们应该向两位老师首先表示非常诚挚的敬意。今天的讨论已经说过了，大概四个部分，请两位教授各做40分钟的陈述，各有大概10分钟做回应，我们有一个讨论环节，在这个讨论环节，从现在到讨论之前，欢迎各位书面准备一些问题，可以递交上来，在之前我们也已经通过媒体和学者争取了一些论点，在讨论结束的时候，我们再请两位老师做总结发言。
首先我们请林老师来做40分钟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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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27:00

#嘉宾点评#

卓勇良：
按林毅夫说法，产业政策，主要是对特定产业和特定企业的支持、扶持，包括财税等各种手段，这显然是非常关键的关于产业ZF的一个定义了。发达经济体都使用了产业政策，英国早期的《谷物法》似乎也可以算吧。但问题是他们是如何使用产业ZF，是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具体和高度指向性。
我的理解是，那些早期被林毅夫所谓的产业政策，主要是框架性的，粗线条的，有弹性的，而不至于像我们这样的具体和高度指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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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8:00

林毅夫教授和张维迎教授观点交锋引发的争论已经演变成一场关于产业政策理论和实践问题的全民大讨论，经济学界多为学者亦加入论战。
相关链接：《张维迎林毅夫产业政策大辩论的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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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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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7:00

张维迎继而抛出
《林毅夫在产业政策问题上的四个错误》（原文链接）
进行回应，林毅夫则以
《回应张维迎指出的所谓四个错误》
一文，将产业政策到底有无必要、“市场”与“ZF”到底孰优孰劣的辩论推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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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6:00

媒体记者在万众楼一层的小教室里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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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5:00

#嘉宾评论#

卓勇良：
20多年前我曾反复阅读林毅夫《关于制度变迁的经济理学理论：诱致性制度变迁与强制性制度变迁》，这是对我有过重大影响的经济学启蒙文章之一。这两天翻到了这篇划满杠杠的文章，非常亲切。林毅夫说“制度市场中不同的制度会发生竞争”，“国家发挥作用的目的就是把它的福利或效用最大化”。至今仍怀念这段读书经历，充满了对林毅夫教授的敬意。当然，这并不妨碍我今天的客观分析。
关于产业政策，学界和实际部门通常早已不再奉为圭臬。早年就听浙江慈溪农民说，凡有线广播里ZF提倡种的东西，都是赚不到钱的。林毅夫教授一边认为“许多国家的产业政策失败”，一边又认为产业政策非缺不可，似乎存在着一些似是而非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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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4:00

随后，林毅夫撰文
《经济发展有产业政策才能成功》(点击查看原文)
，反对张维迎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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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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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1:00

本场关于产业政策的辩论是林毅夫、张维迎学术生涯的第三场辩论。
第一场：张、林二人1995年就“国企改革的方向”进行辩论，媒体称之为 “北大交火”；
第二场：2014年，在追思杨小凯逝世十周年的学术会议上，张维迎和林毅夫展开了一场关于“后发优势与后发劣势”的争论；
第三场：今年的“产业政策争论”缘起于张维迎今年8月25日
《为什么产业政策注定会失败》
的演讲，呼吁取消一切产业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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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10:00

辩论马上开始。产业政策将如何定义？比较优势如何发挥？有效市场还是有为ZF？ZF是否应该给予补贴鼓励创新？技术进步是企业家在推动还是ZF在推动？林毅夫和张维迎两大经济学家将围绕产业政策展开辩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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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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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07:00

林毅夫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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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06:00

产业政策是当前广受各方关注的话题。对于产业政策是否有存在的必要，林毅夫教授和张维迎教授的观点完全不同，争锋相对。
林毅夫教授深信，经济发展有产业政策才能成功，在经济发展过程中，“有为的ZF”必不可缺。而张维迎教授认为，产业政策是穿着马甲的计划经济，产业政策阻碍着企业家精神的发挥和市场经济的发展。
此次辩论将聚焦“产业政策”。当然也会涉及其背后的市场和ZF的关系，“无形的手”和“有形的手”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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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05:00

张维迎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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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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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3:58:00

第一财经特邀请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原所长、浙江省信息化和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首席专家卓勇良，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教授伏玉林作为直播嘉宾，为大家全面解读辩论中双方辩手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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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9 13:52:00

稍后，林毅夫和张维迎将从这里登上万众楼的二层，长达21年的学术争辩将掀起新的波澜。这不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争论，也是不同经济学范式之间的争辩。北大老校长蔡元培当年提出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在今天的北大国发院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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