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2016,世界总体形势保持着稳定,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局部冲突,大部分国家仍然将主要精力放在发展经济与改善民生上,世界经济仍处于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艰难复苏阶段。总体来看,2016年,全球政治层面的吸引力要远高于萎靡不振的经济现状,这里,不妨简单列述这一年所发生的较典型政治事件:(1)6月24日,英国正式公布对于是否脱欧的公投结果,脱欧派获得胜利,首相卡梅伦宣布辞职,英国启动脱欧程序;(2)9月4日,G20杭州峰会拉开帷幕,杭州峰会主题为“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3)11月9日,美国总统大选结果揭晓,特朗普以黑马姿态击败希拉里,成功当选美国新一届总统;(4)12月5日,意大利修宪公投结果公布,反对派获胜,总理伦齐宣布辞职,意大利脱欧可能性增加;(5)从10月份发酵,持续到12月份的韩国闺蜜干政事件,引起舆论轩然大波,韩国总统朴槿惠遭国会弹劾通过,宣布辞职。
展望2017,世界形势仍将保持总体平稳,2016年全球政治事件的后续影响会延续到2017年,并演化成2017年最不确定的因素,大国间的综合博弈可能会加剧,全球利益格局可能进入更为深度的调整期。展望2017年,更应关注全球政治形势变化所产生的政治风险集聚,同时,应关注政治风险对于部分国家外交政策制定与经济发展层面的负外部性传导。在此,将着重阐释可能对2017 全球政治、经济形势产生较大影响的几个重要问题:
1 特朗普上台之后,中美关系的走向问题
2017年1月20日,美国新当选总统特朗普将宣誓就职,正式上任。由于特朗普的商人身份特征,鲜明的个人特性,稀缺的从政经历,在竞选期间关于中国的一系列激进言论,以及近期发生的与台湾地区领导人蔡英文通话事件(为历任总统首次),使人不得不怀疑,甚至担心,特朗普上台以后,中美关系会出现什么变数。不冲突,不对抗,会不会演化为冲突加对抗,习主席所倡导的新型大国关系会不会沦为“镜中花,水中月”。从特朗普所倡导的政策走向来看,中美可能在经贸层面的博弈会加剧,双方在谈判上所耗费的成本将大大增加,此外,围绕中国周边的地缘政治热点问题,可能会随着特朗普外交政策的明朗化而带来新的变数,这里主要强调与中国利益高度相关的三个地缘政治问题:南海问题、台海问题以及朝鲜半岛局势问题(包括韩国计划部署萨德导弹系统)。
2 欧盟分裂可能进一步加剧的问题
金融危机与债务危机的双重影响,加之低生育率,人口老龄化以及高福利政策,欧盟内部国家间的两极分化愈发严重,叙利亚难民危机,加剧了部分国家内部政策制定的矛盾与民意的对立,同时,2017年是部分欧盟内国家的大选年,包括德国、法国、意大利等国家都将进行新一届领导人选举,之所以部分欧盟国家2017年大选如此引人关注,是因为极左翼政党在这些国家选民的支持率较高,这些政党都主张脱离欧盟,获取更大自主权。英国脱离欧盟已成既定事实,但其后续效应可能会打开潘多拉魔盒,而意大利由于12月份的宪法改革公投失败,成为最有可能继英国以后的下一个脱欧国家。欧盟的分裂加剧,可能会深刻改变全球力量格局,全球政治、经济将遭遇剧烈动荡,其后果无法估量。
3 民粹主义、逆全球化与贸易保护主义问题
无论是英国脱欧,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还是意大利宪法改革公投失败,欧洲左翼政党兴起等,这些政治现象的背后,都蕴藏着部分欧美国家在民粹主义与逆全球化方面的势力快速增长,并成为影响本国政治、经济、外交政策走向的重要力量,当然,也影响着本国选举格局。民粹主义与逆全球化的实质是封闭主义,其主张者主要来自于财富大量缩水而不再是中产阶级的群体,普通的工薪阶层以及低收入群体等,经济发展停滞、失业以及贫富差距扩大,可能是近几年民粹主义与逆全球化力量增长的重要推动因素。从另一个层面来看,民粹主义与逆全球化,或许是这些偏弱势群体的激进尝试,并将其作为获得国家及世界关注的斗争工具,从而使得自身利益诉求得以表达,以求改变不利于自身发展的利益分配格局。民粹主义与逆全球化势力代表者在对外经贸政策方面势必表现出贸易保护主义特征,世界贸易组织的谈判功能及仲裁约束性将进一步降低,贸易争端与贸易摩擦将更为激烈,各国尤其是出口导向型国家将为此承担巨大成本。
4 美国加息对全球金融稳定的影响问题
近两年,美国已进入加息周期,2015年12月份,美国加息以后,2016年1月份,中国股市便出现暴跌,一天居然出现两次熔断的情况。近两个月,从各项经济数据,及美联储官员表态来看,12月份加息应是铁板钉钉,随着加息预期的升温,美国美元指数一路走高,而中国人民币汇率一路走低,外汇储备连续几个月呈减少之势,当然,这其中也涉及到其他的因素,包括中国对外投资增长较快,人民币汇率高估后的修正。在2017年,美国仍然存在1次以上加息的可能性,因为一方面美国经济复苏态势支持其加息,另一方面特朗普所主张的财政扩张政策也需要美联储加息予以支持,新兴经济体是美国加息的最大受害者,加息意味着大量美元资产将从新兴经济体中回到美国,这会加剧新兴经济体国家的金融波动,财富贬值,进而传导到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