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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1
2009-08-21
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之于经济学家,就像豌豆之于孟德尔,果蝇之于摩根。每一场危机的身后,都诞生了一个或几个的伟大的经济理论。就以20世纪30年代的那场危机为例,那场危机首先是诞生了凯恩斯主义。其后弗里德曼又以这场危机为样本,得出了大萧条是由于货币量供给严重不足造成的结论,并整出了一个货币主义学派。与孟德尔和摩根他们不同的是,由于经济危机这种经济学家的小白鼠数量稀少(几十年才产这么一只),所以到底谁对谁错,危机由什么原因造成,各个流派由于样本不足,只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凯恩斯的药方自从罗斯福新政以来,一直广受欢迎,药效姑且不论,但是见效速度确实相对其他药方要快的多的,所以,在伟大的天朝,凯恩斯主义一直是倍受青睐的。但就像青霉素一样,凯恩斯主义用多了会产生抗药性,于是在凯恩斯主义红红火火了几十年后,20世纪70年代,一种凯恩斯药方怎么也医不好的病——滞涨诞生了。滞涨的成因,从AD-AS框架上来看,来源于供给冲击,但是我更愿意将其看做凯恩斯主义长期使用的恶果。供给冲击会造成短期的衰退,但是不会造成长期的滞涨,滞涨的背后,是企业活力的下降和技术进步的停滞,而这正是凯恩斯主义带来的恶果。凯恩斯主义者,无论他的主张如何温良,总是伴随着国进民退,以70年代前的美国经济为例,那个时代的美国,政府是最大的买家,虽然政府没有直接建立国有企业,但是大部分私有企业的订单来自政府。这种政府指令驱动型经济会导致技术的创新和企业的发展的方向以政府的政策为导向,导致是企业活力的下降和技术发展的停滞。如果你去观察一下那个时代美国,就会发现,那个时代的美国,大企业产值占经济的比重比之现在要高出许多,中小企业发展困难,大企业垄断国家的经济命脉,导致那个时代的美国经济发展和技术创新处于停滞状态,加上石油危机,滞涨这种经济便秘的发生,便在所难免了。
滞涨的发生,使得凯恩斯主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于是,奥地利学派,这一在二战后几乎被人遗忘的学派,开始登上了舞台。80年代初期,大洋两岸的两个国家,英国和美国都使用的是奥地利学派的药方。撒切尔夫人就不用说了,她是哈耶克的铁杆粉丝,而里根,他的政策主张则主要来源于供给学派和货币主义学派,而这两个学派的政策主张很简单,一个强调减税,一个强调货币发行的单一规则。具体到微观政策上,却也是奥地利学派强调私有企业,强调自由竞争那一路。从80年代初开始,奥地利学派开始从坟墓中走出,强调自由竞争,强调私有化的改革,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流行,直到这场金融海啸的发生,人们才开始重新记起凯恩斯在上一次大萧条中的杰出表现。
言归正传,当危机发生时,经济学家向他们通常所做的一样,给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药方,一种是凯恩斯主义,政府全面干预,唯恐救市不及,此时,我天朝社会制度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瞬间就秒发四万亿的财政刺激计划,放眼小小寰球,谁人可及?此类疗法下,经济复苏的轨迹呈U形,这样是说,复苏的时间会加长,原来导致危机的因素,比如投资的过剩会进一步恶化。有人戏称此类疗法为U疗法。
第二种是奥地利学派为代表的自由主义,政府不干预,让该破产的破产,如此,经济可以很快的完成痛苦的调整,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反弹。这种疗法下,经济复苏的轨迹呈V形。我们也也可以玩笑的叫这种疗法为V形疗法。此种疗法的特点颇类中医,强调经济自身的周期性,让经济自身完成调整,虽然痛苦,但是恢复后,经济即可进入良性的增长循环。
无论是U形疗法还是V形疗法,都必然会带来福利的损失。不同的是,U形疗法是以时间换空间,延缓了经济调整的阵痛,但这种延缓,可能最终还会加剧病情,为了延缓经济的衰退,国家不得不扶植那些本应该被淘汰的企业,刺激本来就已经过剩的投资,以延缓经济的衰退。但这样就会使得本应调整的经济结构迟迟得不到调整,经济也总是在低位徘徊,而无法出现真正的复苏。我天朝于此是深有体会的,94年经济软着陆后,天朝碰上东南亚金融危机,经济陷入通货紧缩,当时的报刊杂志上,天朝上下到处都以凯恩斯之言为指归,于是,大规模财政政策的猛药下去,却使得经济陷入内需越刺激越不振的恶性循环,不得不持续的用财政政策来保证经济增长不跌破7%的生命线。财政政策变成了天朝经济的续命丸,这让天朝的广大智囊头痛不已,我记得2000年的时候,当时的《半月谈》发的社论是:凯恩斯水土不服?但在今日看来,倒不是凯恩斯水土不服,而是我天朝对于凯恩斯期望值过高。凯恩斯主义从来就无法让国富民强,他最大的作用就是平滑经济周期,让经济在遭遇危机时,能够撑过去。稍微学过一点长期经济的增长理论的同学就知道,经济的增长来源于劳动、资本和技术的进步。尤其是技术的进步,更被邓小平同志誉为第一生产力(其实这个观点是索洛提出来的,因为在索洛的模型内,人均收入的持续增长必然来自于技术进步而非其它)。凯恩斯主义能够带来劳动、资本的增加和技术的进步吗?传统意义上的凯恩斯主义在这方面的实践效果是不佳的,因为从长期上来看,技术的进步才是对经济增长推动最大的因素,而传统凯恩斯主义对于技术进步的作用有限,甚至在有些时候,比如在我天朝,反而有阻碍技术进步的效果,因为在凯恩斯的旗号下,是大规模的国进民退,技术进步的火花,就在这样的浪潮中被打灭了,于是这才有了《半月谈》凯恩斯水土不服之叹。      
历史总是在重复昨天的故事,当金融海啸铺天盖地的到来之时,广大砖家叫兽又开始召唤凯恩斯了,以为四万亿猛药一下,百邪全消。某些学者,开始重新讲述罗斯福的故事,将罗斯福立为今日执政者应该效仿的模版。然而,鄙猥琐男以为,罗斯福所处的历史背景及美国与中国的国情差异姑且不论,就论罗斯福当年的新政,也不过只是让美国熬过了大萧条的严冬而已,二战后的繁荣,实在是技术进步之功,凯恩斯何功之有?凯恩斯犹如西药,是用来治疗急病的,但挂着个药罐子,除了培养出生化战士,实在是培养不出健康快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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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21 10:43:34
也有可能是W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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