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叫板人大校长人口论”是一场炒作
何亚福

9月8日《长江日报》刊登了一篇题为《大学生“叫板”人大校长“人口论”受专家关注》的报道：武汉大学生李晓波不认同人大校长纪宝成教授“人口论”，受到专家关注并受邀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参加学术论坛。昨日是武汉科技大学中南分校开学上课第一天，大学生“叫板”大学校长“人口论”的消息在师生中传开。
看了这篇报道以及李晓波的人口论文之后，我认为他的论文漏洞百出，并且缺乏人口学常识。他的论文主要有两个论点：其一，计划生育政策并非是人口老龄化加剧的必然原因。其二，计划生育政策并非是引起我国人口性别比失衡的根本原因。
其实李晓波的观点并无新意，很多计生支持者都已论述过了，我以前的文章也已经批驳过了。然而，计生支持者很喜欢“老调重弹”，所以，我也不厌其烦地再批驳一次。
其一，计划生育是否加快了中国的老龄化进程？我在《人口红利再辩》（见2009年8月17日《第一财经日报》）中已分析过：老龄化不是指老人的绝对数量，而是指老人占总人口的比例。举例来说，如果一个国家有10亿人口，其中有1亿老人，那么老龄化并不严重；如果一个国家有10万人口，其中有5万老人，那么老龄化也是极其严重的。为什么有1亿老人的国家老龄化不严重，而有5万老人的国家老龄化极其严重？因为前者的老龄化率只有10%，后者的老龄化率则高达50%。从中印之间的老龄化问题对比可以看出，中国人口老龄化程度比有些国家快，并不是20世纪50~60年代的中国不控制人口增长造成的，而是20世纪70年代以后生育率快速下降造成的。
其二，性别比失衡与现行计生政策是否有关？有一句话说得好：“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来看一下这个事实：根据人口普查与国家计生委生育政策地区分类数据的研究表明，中国执行“一孩半”政策地区2000年出生性别比高达124.7，比二孩政策下的出生性别比高15.7个百分点。例如，2000年人口普查的数据显示，实行二孩政策的山西省翼城县的1~4岁与0岁性别比分别为102.7和106.1，属于正常范围。在中国的所有民族中，藏族的生育政策是最宽松的，同时藏族的出生性别比也是最低的，2000年出生性别比为101.70。可见，实行宽松的生育政策有利于降低出生性别比。
当然，我认为李晓波的人口观点是错误的，并不意味着纪宝成校长的观点就是完全正确的。事实上，我在前几个月也写过一篇文章《“杜绝三胎”是画蛇添足》批评纪宝成校长的人口论，但我并不是批评他的“放开二胎”的主张，而是批评他的“杜绝三胎”的主张。
那么，为什么李晓波的这篇论文会引起关注呢？因为李晓波把论文发给了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长程恩富教授。而程教授主张实行严格“一胎化”，即“城乡一胎、特殊二胎、严禁三胎、奖励无胎”。据报道，李晓波的论文不仅引起程教授的关注，程教授还邀请他参加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智库首届论坛。可见，李晓波之所以受到程教授的关注，并不是因为他的论文有什么价值，而是因为他的论文符合程教授的观点。我曾写过一篇文章《评程恩富“奖励断子绝孙”的建议》批驳程教授的观点。据了解，《大学生“叫板”人大校长“人口论”受专家关注》这篇新闻稿的作者朱建华为该校宣传处的副处长。因此，我认为这篇新闻稿是一场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