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圆,虽然赏月的习俗渐渐失去吸引力,但月亮寄托的团圆意味依然强烈。倘若用性别的视野来看月亮,能发现一个怎样被性别化了的月亮呢?
1 嫦娥奔月与女性气质
奔月嫦娥,或是为逢蒙所迫,或是贪慕成仙,吞下药丸,一人飞升上天。不论如何,传说中也呈现出一组组的二元范畴:
嫦娥-妻子/女-奔月-软弱(面对逢蒙)-重视夫妻感情(面对后羿);或者:自私(独自吞药)-被动(奔月是担心被众神责罚)
后羿-丈夫/男-射日-奉献-爱妻-主动(后羿取药是积极进取的表现)
这是刻板印象也好,性别偏见也罢,总之在男女相衬的关系中,透露出并巩固了我们惯常的性别认识。
2 广寒宫与空间的性别属性
相比于后羿以对太阳的征服来彰显勇猛的男性气质,嫦娥却因自己的软弱和无奈、或虚荣和冲动,来到了广寒宫。
不像热闹的天庭,广寒宫是阴冷、寂静、乏味的,这样的空间属性,与人间形成了有趣的对照。传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性,不就是在与既刺激又混乱的外部世界相对的内闱中,度过自己一生的么?这样的飞地,与大观园异曲同工,都是女性化了的空间(不过,伊沛霞在《内闱》中对女性被禁锢于家的惯常认识提出了异议)。
这是从嫦娥的角度来看广寒宫,那么如西西弗斯一般伐桂的吴刚呢?相比于男-女的二元结构,吴刚的故事似乎更适合放在赏罚的社会控制中去看待。不过无论嫦娥还是吴刚,都可见传说对集体意识的再现和维系之功能。
3 月亮与女性化的情愫
上文暗示传说中的月亮是女性化的,可是提到月亮,我们除了想到嫦娥,还会想到“举杯邀明月”的李太白,抑或“月有阴晴圆缺”的苏东坡,仅就此以豪迈扬名的二人来说,怎么会是女性的表征呢?
不妨探究下他们与月相关的情境。李苏二人在月下,抒发的都是比较消极的情绪,释放的都是多愁善感的取向。就如同“不知秋思落谁家”“江月何年初照人”一样,月亮隐喻着思念或哀绪。如果李白面对蟾桂,道出“仰天大笑出门去”,或者苏轼遥望玉轮,写下“大江东去,浪淘尽”,我们会不会觉得怪异与别扭?
4 阴柔之月
月的阴柔是建构的结果,上面的分析表明,与其说男女二分是一种社会事实,不如说是社会普遍的结构性特征,它弥漫、渗透在日常世界中。而如此性别差异不仅仅是分类,同时也是分层,两性之别是等级化的,但男高女低不是特质、空间和情愫本身的“好坏”自然决定的,而是因为它们与男或女勾连,才被赋予了优或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