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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29

宁夏美洁与美利——国企MBO与股份制改革的个案比较


胡靖春


郎顾之争早已尘埃落定,郎咸平所揭示的国企MBO改制弊端发人深思。近日读了挺郎派干将左大培先生所著的《不许再卖——揭穿企业"改制"的神话》,对国有资产流失的途径和MBO改制的弊端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为了佐证左大培的论述,笔者特意在网上搜索了家乡两家造纸企业改制的例子,还真发现了不少问题。现把宁夏美洁纸业和宁夏美利纸业的改制方式与改制后企业经营状况加以整理、比较,以飨读者。
一、宁夏美洁纸业的MBO改制
1、改制过程
网上有关美洁纸业的报导不多,唯一比较全面的报导是《华兴时报》2006222日刊登的“宁夏美洁除名七百多老职工有蹊跷”一文。据该文报导,美洁纸业公司前身是贺兰县造纸厂,始建于1958年。1997年,该企业进行了第一次改制,组建了宁夏鑫汇纸业集团有限公司。到2001年,该公司资产总额达到2.27亿元,年生产能力达3万吨,主导产品“美洁”牌系列生活用纸、“滩羊”牌系列卫生纸为自治区著名商标,产品畅销国内,企业名列全国生活用纸十强企业。多年来,该企业为国家累计上缴利税7000多万元。也就是在这一年,该公司启动了第二次改制。改制后,美洁纸业公司的总股本为5200.67万元,其中,职工身份置换股1924.89万元,经营层持股2751.78万元。经营层占总股本的52.91%,其中经营者占总股本的40%
从以上报导可以看出,美洁纸业的改制采用的是管理层控股、经营者持大股的MBO方式。在宁夏美洁纸业公司介绍网页上,公司性质一栏已经变为“私营”了。
2、改制后的企业经营状况
据“宁夏美洁除名七百多老职工有蹊跷”一文介绍,从20021月至20055月,美洁纸业公司以职工旷工等为由,对750名职工“合法”除名。在这750名被处理的职工中,其中因不能从事企业安排的工作被解除劳动合同的4名,20名职工因自愿辞职被企业解除劳动合同,726名职工因离岗时间较长或连续旷工超过15天以上被企业除名。被除名的马淑华告诉记者,200312月她液氯中毒,休息了3天。当她再请假时,车间主任就不同意了,并说要休就回家休息去。马淑华就又休息了几天,结果车间主任就不让上班了。从此以后,马淑华就再也没有回公司上过班。原美洁纸业职工杨晓芳怀孕7个月后还被安排上夜班,她不愿意,就提出要求上白班,可是也遭到拒绝。《劳动法》规定,对怀孕7个月以上的女职工不得安排其夜班工作。“美洁纸业所从事的产业是劳动强度很大的造纸产业,由于许多女职工的合法权益得不到应有的保障,使得她们大量离开企业。”被除名的职工告诉记者。
与职工的说法相反,贺兰县人事劳动保障局局长谢金柱告诉记者,美洁纸业公司这么大规模除名违纪职工是正常现象,因为这些职工绝大部分都旷工15天以上。再说,除名的人是不愿意在企业干了,而并不是企业不要了。
在大量除名原有职工的同时,美洁纸业公司又从社会上招用新工人。公司董事长周兴起告诉记者,为了发展生产,这几年公司共招用了八九百名新工人。美洁纸业公司新招用的员工中有七八百名员工没有参加社会保险,按照每名员工月工资500元计算,美洁纸业公司一年至少省下了100多万,四年少缴各种社会保险费数百万元。也许美洁纸业公司“大换血”的奥妙就在于此。
另据新华网20051130日“数年维权一朝落定,宁夏女工谷艳获得25万元补偿金”一文(来源于宁夏日报)报导,该公司女工谷艳从20017月至200511月,经过数年维权,才获得了“在工作期间突发疾病,应当享受法律、行政法规以及劳动行政规章规定的医疗、休息等劳保待遇”判决的胜诉,获得了自己应该获得的25万赔偿金。《新消息报2007521日报导,516日晚,该公司生产车间发生了悲惨一幕:来自江西年仅22岁的纸机操作工曹文明,在检查毛布喷水管时,其所穿的雨衣帽子被卷进毛布辊,继而人被卷入毛布辊,曹文明在银川市急救中心经19小时抢救无效后死亡。(笔者怀疑这些事件和该公司改制后职工大换血有直接关系。胡)又据银川市国家税务局网站报导,银川市国家税务局20061114日公布的欠税公告表上,宁夏美洁企业欠增值税250.72万元。但愿这也不是个孤立事件。
二、宁夏美利纸业的股份制改革

1、改制过程


宁夏美利纸业是一家上市公司,股票代码000815。深圳证券市场提供的资料显示,公司主要发起人宁夏美利纸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前身宁夏中卫造纸厂。1985年经批准将县亚麻厂改建为宁夏中卫造纸厂;96610日改组为国有独资的宁夏美利纸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961223日批准筹建宁夏美利纸业股份有限责任公司。


2、改制后企业的经营状况


该公司的年报显示,公司设立时的注册资本为人民币11,400万元人民币20051231公司资产为295906.82万,2007930日公司资产528703.76万。2007930每股收益0.22元。以上年报数据显示,该公司有很好的赢利能力。


网上该公司的信息很多,笔者冲浪式的进行了浏览,没有发现该公司有类似美洁那样侵害员工利益的行为。倒是有则关于该公司环境污染方面的消息。据国家环境保护总局环函[2003]192号“关于宁夏美利纸业股份公司偷排废水查处情况的函”,该企业污染设施处理能力与生产能力不匹配,排放废水严重超标;利用废水治理设施的应急排泄阀偷排废水;故意不正常使用废水处理设施。


另外,该公司也存在违规使用资金的报导。《上海证券报124日报导,中国证监会宁夏证监局日前查处了美利纸业利用银行承兑汇票违规套取银行资金的行为,并向公司发出了限期整改通知书。该公司违反银行票据使用规定为关联公司开具无真实交易背景的商业承兑汇票进行融资,并违反企业会计准则关于会计主体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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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9 13: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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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个企业改制的比较

之所以选择这两家公司进行比较,是因为这两家公司都处于宁夏,两个厂相距并不远,从事的是同一行业,改制实行时规模也比较接近。通过以上网上调研资料可以发现,通过改制,两家造纸企业改制后都实现了较好的赢利水平,但赢利的方式及企业社会责任的履行情况却存在很大差异。宁夏美洁纸业的盈利是通过压低工资成本获得的。这丝毫不能说明公有制企业缺乏效率。主流经济学家误导公众的“私有制企业比公有制企业更有效率”这种说法无非是私有制神话而已。

从企业制度演化角度讲,MBO改制不但不是一种进步,反而是企业制度的倒退。

首先,从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角度将,实行MBO改制的美洁纸业尽力压低劳动力成本,减少企业肩负的为职工提供社会保障,为国家缴纳税款的社会责任。可悲的是,当地人事劳动保障局不是站在职工的角度维护职工利益,而是站在了企业主的立场上,说明社会利益仲裁人的当地政府已经被私人资本所“俘获”。相反,实行股份制改革美利纸业的,虽然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也存在环境污染问题,但起码不存在职工利益严重倒退的情况。这也从反面说明,公有制企业的存在,对提高整个社会的工资水平,对缩小两极分化维护社会公平存在重要意义。

其次,从完善公司治理结构角度讲,美利纸业的改制比较符合现代企业制度的演化方向。美利纸业的很多经营信息都可以在网上找到,而美洁纸业在变成私人企业后,网上很难看到该公司的经营信息。在21世纪的今天,媒体舆论监督已经成为公司治理结构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利纸业的股份制改革顺应了社会发展的这一趋势,而美洁纸业的MBO改制却违背了这一趋势。

再次,从企业人力资本积累与激励角度讲,美洁纸业的MBO改制也是一场后退。MBO理论强调企业经营者人力资本的激励,却忽视了对员工人力资本激励的重要性。采用所有权与经营权合一的MBO目的在于调动经营者追逐利润的欲望,但采用适当的激励措施同样可以调动两权分离的股份制企业经营者的积极性。在经营者激励方面,两者相差不大。但在企业员工人力资本激励方面,MBO改制后显然不利于人力资本积累和职工积极性的提高。宁夏美洁纸业用更加廉价的简单劳动力替换了原有的熟练工人,并且不给新工人社会保险,想必对在业人员老技术人员也是一种心理打击。

美洁纸业在实行MBO之前经营规模在不断增长,也算得上是块优质资源。这样的企业本可以通过股份制改造走上一条健康的发展道路,但在当地政府错误的改革思路下却走上了MBO这条道路,这不能不让人惋惜。如果中国股市早几年能多吸收美洁纸业这样的小盘企业上市,完全可以避免国有资产不必要的损失,实现企业发展的社会效益。不可否认,股份制改造后的企业也存在着诸多问题,但这些问题是公司治理方面的问题,是可以通过强化监管能够克服的。并不是必然要实行“产权清晰”,“经营者持股”才能解决的。

通过以上比较可以看出,中央政府适时叫停MBO是非常必要的。中国国企改制的方向应该是股份制和现代企业制度。为此,政府必须推进股票市场的扩容,净化金融交易,为股份制改造创造良好的条件。对业已实行MBO改制的企业,应加强监督,保护职工的合法利益,保证企业履行社会责任。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不但美洁纸业被开除的员工,每一位有正义感的人都有理由相信,制造两极分化的改革是失败的,是社会的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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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9 13:53:42
会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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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4-15 11:18:29
不错,不错,正在做改制这方面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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