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The Telemachia 第二节 幸福的概率
一个监狱看守从三个罪犯中随机选择一个予以释放,其他两个将被处死。警卫知道哪
个人是否会被释放,但是不允许给罪犯任何关于其状态的信息。让我们分别称为罪犯为X,
Y,Z.罪犯X私下问警卫Y或Z哪个会被处死,因为他已经知道他们中至少一个人会死,警卫不
能透露任何关于他本人状态的信息。警卫告诉X,Y将被处死。X感到很高兴,因为他认为他
或者Z将被释放,这意味着他被释放的概率是1/2。他正确吗?或者他的机会仍然是1/3?
生活中总是充满了这样或者那样的概率,这些概率决定了我们的一生,200年前,一个
当时不是咖的咖说了这样一段话,“对于生活中的大部分,最重要的问题实际上只是概率
问题。你可以说几乎我们所掌握的所有知识都是不确定的,只有一小部分我们能确定的了
解。甚至数学科学本身,归纳法、类推法和发现真理的首要手段都是建立在概率论的基础
之上。因此,整个人类知识系统是与这一理论相联系的……”出车祸的概率有多少?它比
中彩票头奖的概率大七十万倍;双胞胎的几率有多大?大概是十万分之一,美女的比例是
多大?大概在百分之一到万分之一之间(视乎你用什么标准去定义美女),被一对双胞胎
美女姐妹花撞到的几率呢?我想,按照这样一个几率,我明早醒来时,会有一只绿色的ET
站在我的床头。
现在,她俩就站在我的床头,佳佳在低着头削苹果皮,燕燕在想我劈头盖脸抛给她的
那个傻问题。看得出来,她瞪着的大眼睛像在看着博物馆里的象。她这种女孩不会和我讨
论拉普拉斯,因为她上一秒还在翻看这一季的古孜,她会在半夜去吃一课哈根达斯,尤利
西斯对她来说如同非洲部落的一场战争——存在却不需要她在意。货币政策她会用信用卡
的额度调整来考虑,因为这关系到她能不能预定到这个礼拜在纽约上市Givenchy;次贷危
机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游戏,因为秋天她终于可以去巴黎抄底。现在她在想能不能订到晚上
去香港的飞机,在那有一件她喜欢的维多利亚内衣,我知道她不会喜欢我,因为她在挑选
适合她的跳舞机,而我却在寻觅我的轮椅。她的存在就如同希格斯玻色子,我们在一个世
界,不需要相互理解。
“答案还是三分之一,对么?”佳佳打好了所有的苹果皮。
感谢上帝,感谢卡尔达诺,感谢费尔玛,我会在你们生日的时候给你们写贺卡。终于
有人接到了我的话题,让我能继续我的表演,而不需要看到台下观众如潮水般四散奔逃。
“对,你懂概率?”虽然佳佳在燕燕身边就像龙舌兰旁的小米粥,但总要在开始酣饮
之前垫垫肚子,对不。
“是啊,就像燕燕身边总是无数的男生,我身边都是相亲落跑的人流。”一瞬间,我
看到了这个女孩,她会在四岁时候洗自己的围裙,却总是被幼儿园老师落在沙土堆后面,
八岁时还会把四则运算的法规被错,但并不妨碍老师多给她五分的卷面分,在家门口会和
男孩说“谢谢你请我吃饭”,得到的回答永远是“我最近比较忙”,会被妹妹在脸上涂上
Elizabeth Arden,但是总是会把高跟鞋放到柜子的最高处。最喜欢的品牌是Hello Kitty
,把每周一次的超市购物当成一种净化心灵。她就象一瓶漂亮的依云,透明、纯净、健康
,但还是一瓶矿泉水,见到她我只会想到沃尔玛的购物袋和抽屉里干净整齐的内衣。
“太好了,希罗多德告诉我们一千七百年前,埃及人为了忘却饥饿发明了骰子,而到
了一千四百年前,我们所知道的骰子才真正出现。”
天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我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燕燕的兰蔻眼影。
“而十七世纪的时候,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贵族写信给帕斯卡,让老帕帮着他们公平
的分赌资。”
燕燕的手很好看,指甲油的颜色很棒。
“老帕就和费尔马俩人发明了概率学。”
燕燕的脚也很好看,我喜欢脚漂亮的女生穿罗马鞋。
“所以概率学天生就是为了赌博出现的。”
燕燕全身上下都好看……
我们不能预测生活发展的轨迹,但是我们可以选择一些条件,让我们获得幸福的概率
变得更大,我们不能预测爱情的未来,但是可以选择一些手段,让我们有更大的概率追到
我们喜欢的女生。好吧,这也是赌博,雷曼兄弟都会破产,我们还有什么条件可以相信?
生活就是与概率的赌博,它需要你有一颗强健的心脏,或者一个德国造的起搏器。
当他们俩出现在我的病房时,我知道,我又要进赌场了。我要寻找我生命中的蝴蝶,
哪怕它会像明天的油价一样不可预测,哪怕我的面前有一帮对手,哪怕他们在狞笑,手中
掌握着中石化和中石油的真传。
“我们走了,哪天再来看你。”燕燕的意思是她再也不要到这个该死的病房。
“和你说话很有趣。”佳佳今天一共说了四句话。
“你好,你们也是来看我的朋友的?”陈创的眼睛在放光,仿佛看见了一台银色的卡
宴,他的手在颤抖,手里正拿着一颗榴莲。
那颗榴莲是一个小时前他从我这拿走的,而榴莲刀还在我的床头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