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我国首先选择出口导向型发展战略，对外贸易迅猛发展。随着关税的下降甚至消失，环境贸易壁垒已经成为我国产品市场进入的一个重要难题并将继续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发展乃至我国经济发展战略的实施形成重大的影响。通过对环境贸易壁垒对我国对外贸易负面和积极两方面影响的分析，务求在客观认识的基础上探讨宏观和微观两方面的应对策略。　　关键词：环境贸易壁垒，经济发展阶段，对外贸易，对策
　　到2006年，随着我国加入了WTO后过渡期的结束，我国进一步参与了国际分工，并融入经济全球化进程。尽管主流的经济学家认为，从长期看不同地区经济的发展能给世界各国带来共同的繁荣，但是短期内对于这些不同的地区可能有一定的福利损失的影响。源于此，随着关税的进一步下降，环境贸易壁垒已经成为我国出口产品市场进入的一个重要难题，并将继续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发展乃至我国经济发展战略的实施形成重大的影响。对于我国将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仍然以出口作为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的对外贸易来讲，认真研究环境贸易壁垒的基本内容和特点，深入把握其形成和发展的规律，适时提出可操作的应对措施，积极推动贸易和环境的良性互动，无疑是极为重要的课题。
　　环境贸易壁垒的背景和类型
　　（一）环境贸易壁垒的背景
　　从经济学历史可以看出，工业革命后资本主义经济出现了惊人的增长与发展，这点可以借用当代著名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和经济史学家沃尔特•惠特曼•罗斯托的观点，他从技术史观出发，指出牛顿（1642～1727）以后的社会是从“传统社会”向“起飞阶段”发展的初始阶段。此后前前后后的经济学家，都在不懈地研究经济增长的问题。经济的增长带来社会财富的增长，许多发达国家已进入“富裕导向阶段”（迈克尔•波特，1990）或者“追求生活质量阶段”（华尔特•罗斯托，1960）。但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资本主义工农业的迅速增长和GATT\WTO倡导的自由贸易使得国际贸易迅速扩大，又在生态、环境等方面产生了不良影响，表现在能源短缺、生态失衡、环境污染、公害加剧等。在这样的背景下，环境贸易壁垒也称绿色贸易壁垒应运而生，成为继关税后最主要的贸易保护工具，但同时也成为环境保护的推动力。
　　20世纪50年代之前，涉及环境保护的国际公约为6个，目前已制定签署了180多个，其中20多个含有贸易条款。1992年6月联合国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的世界环境与发展大会有全世界178个国家的118位国家首脑和万余名政府官员参加。会议通过了《21世纪议程》、《里约热内卢环境与发展宣言》等重要文件。这次大会是人类发展史上有关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问题的里程碑。许多国际环境公约对以往国际贸易中忽视的环境问题进行了规范，增加了对贸易在内的制裁条款。
　　（二）环境贸易壁垒的类型

　　表1 环境贸易壁垒一览表

　　环境贸易壁垒通常分为两类：一类是政府引导型的绿色壁垒，它以保护自然资源、生态环境和人类健康为名，通过制定一系列的环保标准对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产品设置障碍，限制其进口;另一类是非政府引导型的绿色壁垒，即是一些国家环境保护意识较强的生产商或消费者，对其他国家不符合其环境标准的产品和服务的歧视。环境贸易壁垒一览表见表1所示。目前，绿色壁垒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涉及法律、法规、标准、程序等各个方面，基本形成了一个比较完备的体系，主要包括如下内容：
　　1.环境标准和法规。指一些国家凭借其经济和技术条件的垄断优势，通过立法手段，对环境中污染物水平及其排放源的限量阈值制定苛刻的强制性技术标准，通过行使境外管辖权来限制外国商品的进入;国际上为保护环境而制定的环境公约中的有关条款也常常形成对一些国际贸易活动的限制。如欧盟颁布的WEEE/ROHS指令案包括两部分的内容，即涉及循环再利用WEEE和限制使用有害物质的ROHS。
　　2.环境标志制度。环境标志是一种经权威机构认定的图形，它表明该产品不但质量符合环境标准，而且其生产、使用、消费、回收的过程也符合环保要求。环境标志既是全球绿色消费浪潮的产物，又反过来引导绿色消费。它在西方国家消费人群中影响很大，据有关机构调查，67%的荷兰人、77%的美国人、94%的加拿大人、82%的德国人以及多数日本人在购物时，会选择“绿色”产品。发展中国家由于自身条件的限制，要开展环境标志的国际认证存在着较大的困难，因而其出口的不少商品往往在国际市场上处于很不平等的竞争地位。
　　3.绿色补贴限制。指一些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在财税上补贴出口企业，或在出口产品成本中未包含环境与资源消耗成本（环境成本外部化），或在国际贸易中实行较低的环境标准，从而使产品价格明显低于进口国同类产品价格，继而大量进入进口国市场，以致进口国采取反绿色补贴措施。西方国家认为无论是隐含或公开的补贴均违反了世界组织的有关原则，需要实施贸易制裁。如美国、加拿大近年针对中国产品的多起“两反”并举措施。
　　4.绿色包装制度。是指发达国家制定的有关产品包装的更高、更完善的标准制度，它涵盖了包装材料、包装、标志、标识和废弃物的回收、复用和再生等方面，是为了防止包装材料及其形成的包装废弃物给环境造成危害，或结构不合理的包装容器可能损害使用者的健康而采取的环境保护措施。绿色包装制度可以有效解决环境问题，是实现包装和环境协调发展的最佳途径，符合世界环保潮流，但这种制度也常被一些国家作为是否准予进口的标准以达到限制进口的目的，成为绿色包装壁垒。
　　环境贸易壁垒的基本特点及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影响
　　（一）环境贸易壁垒的基本特点
　　1.合法与隐蔽性。绿色壁垒以《里约宣言》的“预防原则”为理由，以WTO有关协议的个别条款为根据，提出高水平保护环境和人类健康的要求，隐蔽地回避“科学证明合理”和“风险评估”等原则，所实施的环境和卫生标准极为严格，有些合格评定程序复杂，往往使出口国难以适应。因此，有些绿色壁垒措施的出台，尽管是以保护本国市场为目的，但名义上却是“以人为本”、“关爱生命”、“保护环境”，其理由较难全面否定。在具体实践中，以环境保护为名、行超保护贸易政策之实的情况比较突出，有时两种动机相互交叉，因而要明确甄别其真实动机是非常困难的，这就使得环境贸易壁垒呈现出一定的隐蔽性特征。
　　2.歧视与不公正性。环境壁垒主要是由发达国家设置，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利益通常成为其牺牲品，因而环境贸易壁垒有其歧视性的一面。它的实施没有考虑到发达国家工业化过程中的环保历史欠帐，超越了发展中国家经济、技术发展的现实，对各类不同水平国家的产品规定同样的市场准入条件，这是很不公平的。
　　3.广泛与关联性。环境壁垒涉及的范围很广，包括法律、规则、程序等各个方面。从产品角度看，不仅包括初级产品，而且涉及所有的中间产品及制成品;从部门角度看，既包括有形商品，又拓展到投资及服务领域。因而较之于关税及传统的非关税壁垒，环境壁垒的影响更大。而且环境壁垒往往会有连锁反应，容易从一个国家扩展到多个国家。
　　4.时效和发展性。近几年来，环境贸易壁垒的时间效应不断增强，实施方通常随着贸易伙伴国经济和技术条件的进步，不断调整其环境技术标准，使得绿色贸易壁垒呈现出不断加高和拓宽的趋势。
　　（二）绿色贸易壁垒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影响
　　1.出口商品结构。按照国际贸易分工理论，我国出口商品中劳动密集型产品比重高，大多技术含量低、档次不高。出口商品结构的现状，决定了我国对外出口贸易容易受到绿色贸易壁垒的影响和冲击。我国受绿色贸易壁垒影响和冲击的出口商品主要涉及农产品和食品、轻纺（服装）产品、医药产品、机电产品等类别。
　　2.出口市场。欧盟、美国、日本等发达地域仍然是我国的最大贸易伙伴，这里也是全球环保意识最强、环保标准最高、环保执法最严，因而其绿色贸易壁垒种类最多，限制与惩罚性措施最严。2007年，几起中国出口玩具召回事件引发了国际社会对中国玩具安全的广泛关注，中国玩具出口随之锐减。
　　3.出口贸易增长速度。除了汇率、成本上升因素以外，贸易与环境问题将是未来国际贸易谈判中最棘手的议题，在当前国际贸易游戏规则由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制定的背景下，广大发展中国家成为国际贸易中环境条款的最大直接受害者将是不争的事实。我国作为最大发展中国家，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内，出口贸易增长将面临包括绿色壁垒之类的诸多困难。
　　4.出口成本和经济效益。绿色贸易壁垒的影响涉及产品本身和出口贸易的各个环节，从产品研制开发、生产加工、包装、储藏运输到销售、废弃物回收处理等，我国劳动密集型比重较大，其竞争优势在于成本低、价格便宜。绿色贸易壁垒的实施，使出口商品的研制开发成本、生产成本、包装成本、流通成本、认证检验成本等开支提高。
　　5.国际贸易关系。出口商品经常受到进口国特别是发达国家设置的绿色贸易壁垒的冲击。许多出口商品被销毁、退货、禁止进口，不仅使我国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而且引发我国与进口国之间的贸易摩擦与纠纷，严重的引发贸易战，对双边、多边贸易关系甚至外交关系产生消极影响。

　　表2、表3分别是经过统计分析后环境贸易壁垒对我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程度和主要贸易伙伴的影响数额。

　　表2 200年我国主要农产品出口受环境贸易壁垒影响程度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报》（2002）有关数据编制。

　　表3 2002年我国农产品贸易遭受主要贸易伙伴环境贸易壁垒影响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报》（2002）有关数据编制。

　　从上面的分析看出，以静态的角度看，环境贸易壁垒对我国外贸的负面作用是明显的。但是从动态的角度看，环境贸易壁垒对我国推行可持续发展战略，实现贸易与环境的良性互动又有积极的意义。
　　事实上，环境贸易壁垒作为一种外源性的贸易限制措施，其对我国经济贸易发展的约束刚性是比较强的，以至于我们除了在世贸组织多边贸易框架内开展贸易协调和环境外交外，更为现实的选择就是面对现实，努力提高环境管理水平，提升国家环保技术标准，从而成功突破这一绿色瓶颈的制约，达到贸易和环保的双赢。绿色壁垒是我国企业保护环境、提高产品安全标准的推动力。落实科学发展观、建立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是我国“十一五”规划的重要内容，企业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赢利往往是企业考虑的第一要素，要求企业保护环境、节能减排、提高产品质量和安全标准，则需要大量的投入，在没有制度的制约和市场的推动下，企业是不会自动去实施的。
　　我国中央政府发布的各种相关的法律法规和坚持科学发展观的政策是迫使企业减少污染、节能减排的第一推力，而另一个重要推力则来自市场的推动。我国外贸依存度从2003年起一直处于60%以上，并且产品主要出口到对环保和安全要求严格的发达国家，企业为了生存和发展，就必须在环境保护、节约能源、保护消费者安全等方面达到进口国的标准。为此，企业就必须提高环境及安全意识，优化产品结构，外贸企业也要将重新审视发展与环保的关系，要抓好企业的环保工作，包括开展绿色认证，采用清洁生产工艺等，从而有效化解过去借内力无法解决的环保与发展的问题，促进经济、贸易与环境的持续、稳定和协调发展。
　　开放经济条件下环境贸易壁垒的应对措施
　　（一）宏观方面
　　第一，加强政府主导的国际间的相互合作，合理抵制环境贸易壁垒。我国应充分利用WTO多边贸易体系的谈判机制、合理对抗机制、报复措施、非歧视原则及对发展中国家特殊照顾的规定，联合发展中国家共同抵制发达国家故意设置的歧视性绿色贸易壁垒，促进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反对发达国家在环境保护的旗帜下推行“以邻为壑，奖出限入”的新重商主义行为。
　　第二，建立和完善我国的环境经济核算体系，实现贸易与环境的均衡发展。长期以来，我国产品的价格未将环境成本计入在内，以至于企业出口产品成本过低，造成生态环境的外部不经济。要建立适合我国国情的环境经济分析方法和政策体系，把不可再生资源的损耗、可更新再生资源的消长、环境的破坏与修复改善、污染的治理作为社会成本列入核算体系，逐步做到资源与环境的商品化、价格的合理化和消耗资源与破坏环境的有偿化，实现资源的集约使用和有效管理，走可持续发展之路。
　　第三，调整出口商品结构，大力发展环保产业。要密切注视环境问题全球化发展的进程，认真研究发达国家绿色消费浪潮的基本趋势，大力推进清洁生产，发展无污染和少污染产品的工业，引导各类企业将环境保护作为其主要的价值取向之一，使环保指标和其它质量指标一起构成优质产品的内涵，从而建立可持续发展的出口贸易商品结构。
　　第四，实施绿色高科技战略，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要进一步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跟踪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成果，大力引进国外先进的清洁生产技术、污染治理技术、“三废”综合利用技术，研究和开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和主导产品，走技术引进和自主开发并重之路，推动产品和技术的升级换代。
　　（二）微观方面
　　第一，提高绿色环境意识，树立绿色营销观念。我国许多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对于“绿色壁垒”尚处于毫无准备状态，对绿色产品的认识也仅仅处于刚刚起步阶段，对获得绿色证书的重要意义缺乏清醒、明智、紧迫的认识。
　　第二，追求技术创新，调整产品出口结构，实施绿色发展战略。绿色贸易壁垒实质上是高技术壁垒，对企业来说，提高产品科技含量是突破绿色贸易壁垒的根本途径。
　　第三，大力推行ISO14000国际认证，搞好标准化工作。ISO14000环境管理系列标准是国际上通用的标准，它不对绝对量进行限制，而是关心是否符合环保法规，是否和承诺一致等问题，因而是消除环境贸易壁垒的有效手段。
　　参考文献：
　　[1].柳晓冰.贸易与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浅论绿色贸易壁垒的产生及价值[J].中国水运（学术版），2007（4）
　　[2].高尚，张鼎.环境壁垒对我国贸易的影响及对策[J].中国林业经济，2006（5）
　　[3].杨昌举，许良.绿色壁垒：贸易保护的工具与环境保护的推力[J].环境保护，2007（8）
　　[4].谭灿，邓毅沣.WTO规则与绿色贸易壁垒的应对—追求环境保护与自由贸易的协调[J].甘肃政法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04（6）
　　[5].罗斯托.经济成长的阶段-非共产党宣言[M].商务印书馆，1962
　　[6].迈克尔•波特.国家竞争优势[M].华夏出版社，2002

作者：刘玮 来源：《商业时代》2010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