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商业银行从4月中下旬开始的房贷压力测试相继出炉,工行、建行对房价下跌可容忍度在35%左右,交行为30%,尚未上市的农行为20%;股份制银行中,民生可容忍度最高为40%,招行为37%。这个数据在8月20被交行刷新到50%,中国银行业集体呐喊,似乎再现了土地拍卖市场的火爆。所以我们不要奇怪这个数字有再被刷新的可能----显然他们想要表达的是他们银行很安全,群众要对银行有信心。但另一方面,农行和光大突击上市,三大行抛出2000亿以上的再融资计划,似乎表明银行业的荷包不是那么暖和。更有戏剧性的是:再融资资金主要提供者----汇金公司,本身要靠发债来筹措资金!
我们不免纳闷了:市场上究竟谁缺钱?银行、汇金公司还是其他机构?如果再融资是补充银行资本金的话,为什么这笔钱是从银行间市场出,是银行自买自卖吗?为了捋清这些问题,我们需要从市场构成着手,并了解汇金公司的背景及其在交易中扮演的角色。
汇金本次发债的对象是银行间债券市场,这个市场参与的主体有商业银行、农村信用联社、保险公司、证券公司等金融机构。这样一看我们清楚了,非银行机构应该是本债券的主要参与者,银行业部分委托理财的资金也会追逐。虽然还有除三大行之外的银行可以参与,但面对未来央行可能动用的存款准备金,他们会趋于谨慎。
那为什么汇金要通过发债来解决这个问题呢?按理说汇金“不差钱”。让我们来了解下汇金公司成立的背景、资本金及其职责。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2003年12月16日,是由国务院批准设立的国有独资投资控股公司,主要职能是代表国家行使对对中国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等重点金融企业的出资人的权利和义务,支持其落实各项改革措施,完善公司治理结构,保证国家注资的安全并获得合理的投资回报。汇金公司原由国务院国有独资商业银行改革领导小组指挥运作,现并入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它是中国金融稳定局的窗口。有关金融稳定的行政性措施是由金融稳定局制定并执行的,而市场化的措施则是由中央汇金公司来操作。因此,汇金公司是国务院维护金融稳定、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的一个 “工具性”公司。汇金的全部5000万元注册资金来自财政部,运营的是央行资金,成立之时动用450亿美元外汇储备对中行、建行注资(为此遭市场专业人士诟批,后文细说),2004年6月动用催收央行再贷款的30亿元人民币注资交行,随后陆续参控股多家银行和金融机构(见下表)。
由此我们看到,虽然汇金有浓厚的**影子,但形式上毕竟是"公司“了,不能采用以前靠财政直接拨款的方式来获得资金。且由于这家”公司“原始积累的不光彩,作为有国际国内影响力的”公司“,也必须以非行政手段进行运营。虽然他持有巨额的金融公司股权,但由于要维持绝对控股地位,也无法向市场出售股票获得资金,他运营收入依靠的是控参股机构的投资分红、其他投资收益和国家相关政策安排。众所周知国内A股投资分红的微薄,无法让汇金筹集增发的本金,因此也只能借钱一条路了。汇金用运营收入去偿还发债的利息,应该是足够的,也是安全的。
然而汇金把“运营收入”用于利息支付,这是不是合理的呢?
这就要从上面提到的“不光彩的原始积累”说起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汇金投资控股国内金融机构的钱,是“挪用”来的(暂时用挪用,因为到现在为止,汇金并没有向央行归还这笔钱),这笔钱出自央行管理的外汇储备。既然汇金玩空手道占了一大便宜,那总有人吃亏吧?这就要分析外汇储备的所有者是谁的问题,搞清楚了这个问题,我们才能知道谁吃亏了。
中国外汇储备管理制度有一个“霸王”条款,就是“强制结汇”,指导思想是宽进严出。举个例子,国内A公司出口,换回的是外币,进口方把货款打到A公司的账户上,央行盯见了,说你不能以外币形式存款,要兑换成人民币存款。A公司向国外买原材料要外币支付时,需要向央行打N多报告,说明理由。强盗逻辑吧----我用我的钱,需要向你打报告。呵呵,央行就是这样的做的。显然交易成本不对等,明智的人就懒得打报告,或者减少从国外的购买,外汇储备就是这样形成的。
或许有人说,央行只是有点霸王而已,央行毕竟给钱你了,不是打的白条。那央行兑换的钱又从哪儿来?央行获得资金有两种方式:要么印钱,要么借钱。甩开膀子印钞票、发行钞票是央行工作之一嘛;通过市场融资,就是从国内市场上借人民币兑换给类似A公司的那些企业。如果采用印钱,那国内的通胀压力会很巨大,相当于向人民币市场注水稀释币值;采用借钱的办法,那就是表明央行向国内人民借钱。因此无论哪种方式,外汇储备所有者是持人民币资产的人,当然可以理解为国人。这里面的逻辑是:原本A公司要向国外买资源,但因央行阻挠,转向国内购买,这就拉高了国内资源价格,受损的是全体国人,这个损失就以外汇储备的形式体现出来。正如中信集团董事蔡重直的描述,人民币持有者的中国公民是国家外汇储备的债权人,是国家外汇储备的购买者和承受者。外汇储备既不是国家财政的钱,也不是中央银行的钱。 回到汇金的资金来源问题上,我们看到了汇金是拿应属于全中国人民钱投资国内银行。这里面存在着一个重大的问题,即外汇储备能不能用于国内投资?从上面的分析我们清楚了外汇储备是对外的投资,要想拿回国内使用,只有通过购买国外资源或资产,输送到国内才能完成冲抵。如果直接拿回国内使用,那老外就乐翻了-----原本是我差你的资源(钱),你主动不给抹了,哪找这等好事!但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的确发生了,而且还不是小馅饼,是一块巨大的饼。2004年和05年,国务院一共动用了大约1200亿美元外汇储备向国有银行注资,各位看看这个饼是不是太大了!?这种雷锋行为的后果等同于央行向国内发行8000亿的钞票,即用中国老百姓补贴老外。
我们来看看04年到现在的一组数据:
改革开放30年来,官方提供的历年CPI(物价指数):
年份 CPI(%)
1980 6.00
1981 2.40
1982 1.90
1983 1.50
1984 2.80
1985 9.30
1986 6.50
1987 7.30
1988 18.80
1989 18.00
1990 3.10
1991 3.40
1992 6.40
1993 14.70
1994 24.10
1995 17.10
1996 8.30
1997 2.80
1998 -0.80
1999 -1.40
2000 0.40
2001 0.70
2002 -0.80
2003 1.20
2004 3.90
2005 1.80
2006 1.50
2007 4.80
2008 5.90
2009 5.20
按此数据,三十年来物价累计涨幅仅为400%,年均CPI(物价涨幅)仅5.5%
近十年的数据:
官方数据:
年份 CPI(%)
2000 0.40
2001 0.70
2002 -0.80
2003 1.20
2004 3.90
2005 1.80
2006 1.50
2007 4.80
2008 5.90
2009 5.20
最近十年累计涨幅24.6%,年均CPI(物价涨幅)1.4%
十年来,物价涨幅真的只有24.6%么?
说说这十年(2000-2010),我所了解的物价涨幅(个人市场调查的,可能各个地方有区别,截止去年,不是现在的价格)
普通大米及粮价...zf控制,十年未变 零涨幅
鸡蛋零售价 2.00/斤 ---> 4/斤 涨幅100%
猪肉收购价 3.35/斤 ---> 8.0/斤 涨幅130%
牛肉批发价 5.77/斤 ---> 12.5/斤 涨幅117%
大豆调和油 6.5/升 ---> 12.0/升 涨幅85%
冬瓜零售价 1.20/斤 ---> 2.0/斤 涨幅67%
菠菜零售价 0.5/斤 ---> 4.0/斤 涨幅700%
香蕉零售价 1.20/斤 ---> 2.6/斤 涨幅117%
西瓜零售价 0.3-0.5/斤 ---> 1.3/斤 涨幅225%
小区卖的肉包 0.5/只 ---> 1.2/只 涨幅140%
午饭外卖 3-5元 ---> 8-15元 涨幅150-200%
20万字畅销书 15-18元 ---> 25-30元 涨幅67%
上海居民水价 1.56/吨 ---> 2.30/吨 涨幅47%
全国平均电价 0.36/度 ---> 0.55/度 涨幅53%
93#汽油价 2.32/升 ---> 5.51/升 涨幅138%
上海地铁票价 2-3元单程 ---> 3-7元单程 涨幅50-100%
火车(黄山-南京)27元 ---> 48元 涨幅78%
房租(中环一房)800/月 ---> 1500/月 涨幅88%
房租(内环二房)2500/月 ---> 4500/月 涨幅80%
房价(中环某盘)3250/平 ---> 16000/平 涨幅392%
房价(内环二房)7000/平 ---> 35000/平 涨幅400%
十年间,除了家电/电子产品/汽车/通信费等少数物价下跌
其他主要居民生活消费品,大多涨幅在50-150%之间
最近三十年CPI累计增幅400%,年均CPI(物价涨幅)5.5%
感受物价至少涨了10-30倍,年均8.0%-12%
最近十年CPI累计增幅19.24%,年均CPI(物价涨幅)1.7%
感受物价至少涨了50%-60%,年均4.5%
最近五年CPI累计增幅19.2%,年均CPI(物价涨幅)3.84%
感受物价至少涨了100%-120%,年均9%
从上述数据我们看到从04年起,官方CPI数据称加速上升趋势,足以说明这次雷锋行动的后果。
银行经过09年大跃进式的信贷扩张后,又差钱了,汇金再次生出援手。如果汇金在“挪用”资金后,能售股变现和分红慢慢归还这笔钱,外汇储备挪用还有纠错的可能。或许汇金遭遇两难,一方面**要求保持控股地位,而在没有外资投资国内银行的条件下套现,本质上还是用在了国内。因而在控股权与需要外资投资的矛盾下,汇金只能无所作为。如果不放开银行股权,汇金这笔钱需要用银行分红还帐。汇金需要向所投资的银行清晰的表明确一个观念,银行股份制改造上市,是全国老百姓做的贡献,这笔债是要还的。汇金的长期使命是拿回投资的钱并还账,即便短期还不得不扶上马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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