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与谋」新解

2010-9-14

玉成鸿雁

昨晚与好友网上对弈，谈及单位里的为人处事，颇有感慨，唯恐忘记，特记录下来。总体来说，谈话的内容离不开标题里的二字：术与谋。没翻典籍，不知此二字作何解，我给出自己的解释，便于为文下笔。术，乃心术、权术之解，工于心计，机关陷阱（这里不含贬义，只是列举出一些词作解）；谋，乃谋略、为长远计（这里也没有褒义，这时措施上好于术）。

为人处事要多谋少术，易经有云：用心纯正。谋略要有，乃是从团队及自身发展而谋，谋有大义，是宏观、战略之策，曾子有云：凡事小谋小成，大谋大成，无谋不成。谋略，说小点，就是做一件事情，事先要尽可能多的想好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和应对措施，南人有：把事情和问题解决在萌芽阶段的思想，就是先小人后君子。我非常赞同这种想法。而北人多豪爽、粗犷，做事多：小君子后小人，事前非常痛快，拍拍大腿就干了，而事中出现了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只有临时匆忙处置，合约中没有规定的，只能是「小人」一把了。

曾子乃湖南人士，此语多有南人做事之风范，唯吾辈所仰止（我只评曾子此话，其他不晓，也就做不了整体的评价）。杜月笙有语：世上有三等人，第一等人，有能力没脾气，此等人可成大事；第二等人，有能力也有脾气，此等人多怀才不遇；第三等人，没能力但有脾气，此等人终将一事无成。这个上海滩昔日的青帮老大（我不对杜月笙作任何带有色彩的评价，历史本不能轻作评价，环境、机遇、意识形态的局限不断转变，后人难以有较客观的评价），能有这样的出言，倍感惊奇。

术多是暗招。古语有：明枪易躲，寸铁难防。这里的「寸铁」指的就是暗箭，为术的一种。

引入经济学的原理，谋是按市场规律来办事，在市场认可的游戏框架内公平的竞争，谁想的多、想的细、想的远，谁就能在市场竞争中占得先机，与曾子所语多有契合之处。而术则不然，暗着，不摆于桌面，暗地勾结，不按规则办事，破坏了市场规则。在一个「术」横行的市场，是难以有平等的竞争，没有干净的市场秩序，企业也就不可能有大发展，企业所提供的服务和产品也就大打折扣，企业不是往正向（提高自身产品和服务的质量，降低价格）使劲，而是剑走偏锋（暗地勾结、欺行霸市）。

这种「术」横行的市场，似于几十年前的中国，内部解决这个问题要触动很多压力团体，只好引入外部机制，加入WTO就是一个有效的办法，引狼入室，来使自己的绵羊更加善跑、灵活。在狼群的追逐下，能够生存下来的，必然是适应环境的最优秀的品种。

建立了合理的市场机制和法治社会，并能靠强有力的措施贯彻执行。是改革开放，中国进入市场运作机制，能有效运作的条件，在这个市场环境下，「术」越来越不起作用，而「谋」的重要性越来越被提上日程。

改革开放进入了深水期，是说相对于「术」的收益来说，它的成本越来越难以被覆盖，「术」的运用可以归结为机会主义，它赖以成功的条件是复杂的。「术」存在于一个交易费用高企的社会，通过「术」的运用，可以在这个高昂交易费用的社会中立足并成功，但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但当法制完善之后，「术」的运用空间越来越少，这也是美国人在国人看来似乎缺心眼的原因所在。不靠正途，也就是「谋」，是难以在一个严密制度控制下取胜的。推至极限，在一个完美制度运作下，社会分工合理，每一个部门只要埋头做好份内的工作即可，把「谋」运用到极致，而不用担心其他方面，大家都专注于自身的工作，整个社会大机器也就通畅地运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