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古德哈特定律和摩尔定律前言：还没有系统学习过高级宏观经济学和高级微观经济学。关于卢卡斯批判等学术知识的理解不是很准确和严格。这篇文章只是基于一场室内音乐会无聊走神后的总结，不是很严肃，甚至有些卖弄。但真的是想发表出来和大家交流一下，希望大牛们见谅啦。
1“认真你就输了”与自证预言的实现

发现两类非常有趣的经济现象想与大家讨论。
一类可以用一句“认真你就输了”来概括。古德哈特定律（Goodhart'slaw）是这类“不能太认真”的典型代表。它说，一项经济指标一旦成为一个既定目标，并以此来指引宏观政策的制定，那么该指标就已经失去了本来的信息价值。举一个极端的例子：计划经济体制下，一个制鞋厂为了完成5000双鞋的生产指标，必定会倾向于生产婴儿鞋。为什么？婴儿鞋最省。可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产量这个经济指标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相同的例子还有——“拉闸限电”。这个词在去年十一五规划期截止前很是火热，可以说是地方**为完成十一五规划节能指标而使出的一招臭棋。可以想见，节能减排若是以牺牲企业的正常经营和居民的正常生活为代价，那就偏离了其政策的本来目的，或者说，茹毛饮血才最节能减排。在我看来，著名的卢卡斯批判（Lucas critique

）和坎贝尔定律（
Campbell's Law
）与古德哈特定律表达了类似的逻辑——它们都指出了缺乏微观分析基础的宏观政策的无效性。这一逻辑可以推而广之，不仅仅局限在经济。诸如：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大家早就懂的；CPA、CFA、CTA，大家现在都懂的。
另一类经济现象可以称之为自证预言（Self-fulfilling prophecy），即一个预言，因为自身直接或间接的原因而最终成为实现。IT产业中著名摩尔定律（Moore's law）就是一个好例证。该定律说：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晶体管数目每隔18个月（最开始是预估2年）便会增加一倍。换句话说，相同价钱所能买到的电脑性能，将每隔18个月翻一倍。最初，摩尔定律只是对于晶体管技术发展的一种预判，但当它被IT产业广泛接受的时候，它也就成为了各类IT企业的计划目标。比尔盖茨（虽然他只是个软件服务商）曾表达过：微软离破产永远只有18个月。相信其他著名的IT企业在做战略规划的时候也会设定类似的假设。而这一假设会让每一个产品经理和研发人员坐立不安，枕戈待旦，或凤凰涅槃，或大浪淘沙。在这一彼此竞争、互相追赶过程中，摩尔定律一次又一次地应验。顺便插一句，最新的一次接力赛接棒者是英特尔公司。2011年5月4日，英特尔公司宣布成功研发出22纳米3维结构的晶体管架构，并计划将这项技术应用到平板电脑、智能手机领域。3维结构的晶体管架构与传统2维结构晶体管相比，能够更有效提高单位面积内的晶体管数量。英特尔甚至将之自夸为“自上世纪50年代硅晶体管问世以来最为重大的进步”。
2学钢琴的小明伤不起我想举一个例子将这两个定律串起来。
小明在妈妈的督促下学钢琴。钢琴老师说：“我现在教他车尔尼599，比较简单。一个星期保证弹够五个小时就可以完成我布置的曲子。”于是妈妈让小明每天弹一小时，正好到周六去老师家交差。周一到周五，小明确实保证弹一小时。可在这一小时汇总，他时而喝喝水，时而去趟厕所，时而瞅两眼电视，时而去厨房尝点妈妈刚炒出来的热菜，这样一小时下来，练琴效果大打折扣。五天下来自然不能把曲子弹熟。
以上就可以试着套用古德哈特定律来解释。妈妈只要求小明每天弹一小时钢琴。因为溺爱、疏忽等原因没去抓弹琴质量，最后的结果就是时间耗了，功夫下了，曲子还是弹不下来。
接着讲故事。周六，早上六点就小明就被噩梦吓醒。一想到要去老师家的日子就是今日，他不禁寒颤一下。“不能被那个老巫婆骂啊！”抱着这样的信念，小明九点就坐在钢琴前弹琴，一丝不苟，午饭不吃，成疯成魔。到了四点半，战战巍巍出发。到老师家，磕磕巴巴弹完。如此，“五小时就能练熟老师布置的车尔尼599”成为了另一个自验预言，只不过稍显狼狈。
3怎么办？在上一个例子中，妈妈如何才能有效监督小明练琴？两点。一，知己知彼，自己要懂钢琴，不能被儿子糊弄。二，铁石心肠，一小时就是一小时，眨眼睛都不行。有没有母亲能做到？有，前阵子在美国引起很大争议的华裔虎妈（tigermother）就做到了。但虎妈毕竟是少数。
在这里，我力荐所有的母亲采用第二种策略：孩子不爱弹钢琴就别逼他了，等他找到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你就是不管他，他也会熬夜学好的。
再想，宏观政策的制定者如何才能避免古德哈特定律所揭示的弊病？有人提出一种类似于咨询公司风格的解决方案——采用平衡计分卡（thebalanced score card）。以制鞋厂为例，中央计划制定者不应该盯住产量这一个指标，而应该以“满足人民穿鞋需求”为目的，具体调查清楚不同人对于鞋子的不同偏好和需求，最后给制鞋厂具体到型号、款式的计划指标，并且有详细的事后反馈评价机制来把质量关。做到这样难吗？我觉得起码比一个母亲成为虎妈难。
当然，还有人提出了另一种方法——
让市场上吧。
如果制鞋厂的人不喜欢或者不适合造鞋子，就别为难他们了。你最终会发现平衡记分卡干的事情，一个有效的市场都可以做到。而建立和维护一个有效率的市场，比当一个全知全能的计划者容易太多。摩尔定律之所以是自我实现的预言，而古德哈特定律之所以变成宏观经济政策的诅咒，我觉得区别就在于——有没有尊重和利用一个有效的内在竞争机制来保证效率不被扭曲。
我力荐所有的公仆试一试第二种方法，不行再收回来嘛，又不会有选票流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