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er88 发表于 2011-9-2 18:53 
冷眼老克 网友:
       谢谢你的指教和你的认真态度。
       关于中国内战问题,现在越来越多的历史资料 ...
看到你的回复很高兴。你明显进步了。这表现在:第一、你注意引证材料来你论证的观点;第二、你敢于坚持你的观点而不气馁。但不足的是,在你我的讨论中,你说“你们毛派...”,扩大了讨论对象的范围,用“毛派”这个词会使讨论政治化,使讨论变成一场“毛派”和“蒋派”的无意义的相互攻击。人大经济论坛是谈学术的地方,在学术讨论中给对方扣上一顶这派那派的帽子有失于尊重对手,这样人家就不以你为对手了。请记住这一点。而且你不知道,挑起派斗,正是“文革”的一大特点。好,下面继续你我的讨论。
关于中国内战是谁挑起的问题,现已披露的档案材料还不足为据。特别是没有国民党方公布的当时准备内战的材料。因此对这一点,我的回答只能是不知道。虽然内幕的东西不知道,但当时的情势是,国民党方力量强大,处于进攻态势;共方力量弱小,处于守势。这一点双方心里都明白。那个“双十和平协定”对共产党是有利的,要是要打,共方不但政治上陷入被动,军事上也会完全陷入被动。因此他会那么快就急于挑起内战吗?而且战争打起来,国方人心尽失,很快就输掉了那场战争。一个不得人心的政权垮了就跨了,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以后就不要谈论这个论题了。
对于三年困难时期闹饥荒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没有谁会否认。但饿死三千万人只是谣言,不足为信。至于党校出版的的那个党史说60年人口减少1000万,你没看出这就是引自83国家统计年鉴?其不足采信的理由我在83楼已述及。
关于对尹保云教授的批判,说他“历史知识水平等于零”、“思想贫乏得可怜”,有失公允,但也不是打他的棍子。什么是“打棍子”,这你又不懂啰,这是“文革”时的作为,指的是对无辜的人进行组织处理性的打击。
我批尹保云教授的贴子,分歧点是双方考察历史的哲学观点不同,他的史学观点是精英史观,而我则持辩证唯物论。仔细想来,其实每个人观察事物都会有不同的观点,这种属于个人世界观的东西是不能强求一致的。尹保云否定马克思和黑格尔的辩证法,是一种哲学的批判。我批尹保云的东西则是一种哲学
应用的批判。我认为,每一种哲学,每一个人的哲学,都有其一定的真理性,关键是它们的适用范围。离开适用范围,任何哲学无所谓好坏。比如对历史发展原因的解释。我认为尹保云教授提出的精英史观就不能很好地解释我在16楼贴提出的那些历史问题。你是他的学生,你也可以试着用他的观点来解释一下那些问题,看是否能解释得通。
尹保云说:“马克思没有看到,在几千年的历史上,下层通过暴力革命夺取的政权,建立的还是一个同样的政权模式,无非是换了一班人而已。马克思没有看到,历史转换从来是前面的精英转化为后面的精英,比如原始部落首领转化为奴隶主,奴隶主转化为地主,地主官僚转化为资本家,等等。从来不是由矛盾对立面来搞革命性消灭,下层革命只能起到翻烧饼作用。”
我可以举一个具体的例子来说明尹保云的理论缺乏解释力。历史上反抗暴秦统治的起义,取得胜利的是代表旧贵族利益的项羽。项羽胜利后,大封诸侯,自己则称霸做盟主。其后一个出身低微与项羽同时起义反秦发迹的刘邦(亭长,相当于今天的科级干部)与其争夺天下。最后,胜利的一方是代表下层农民阶级的刘邦,而不是代表上层旧贵族的项羽。刘邦与项羽的这场战争是代表上层旧贵族的项羽和代表下层农民阶级的刘邦的斗争,是一场要建立诸侯分封制国家还是要建立中央集权制国家的斗争。对史学界这一定论,你该没有异议吧?
好啦,那我们来看看这段历史用尹保云教授的观点是否能解释得通。第一,中央集权对诸侯分封来说是不是一个历史的进步?第二、项羽和秦廷可以说都是上层势力,而不是下层反抗上层,那反秦成功的项羽改中央集权制为分封诸侯制这件事是不是翻烧饼呢?刘邦是反秦起义的下层,是项羽的同盟者,他战胜项羽(下层反对上层)重新实行中央集权的郡县制,是翻烧饼呢,还是历史的进步呢?显然,这些问题用你的尹老师的理论解释得通吗?
任何一个科学命题都是要能够证伪的。比如说,“羊都是白的”,但是你只要看见一只黑羊,这个命题就是不成立的。我举出的上一个例子,就证伪了尹保云的理论。我这样批尹保云教授并不是说尹保云教授的哲学就一无是处。他的精英史观,在一定的条件下也是具有解释力的。但他不能把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哲学说得一无是处。我的朋友,我这样说,你能够接受吗?
你说“你们对马列的崇拜就不是科学精神”。你讲科学精神,这很好,这使我们有了一个很好的对话基础。我再来指出“对马列的崇拜”是一个自相矛盾语。你知道吗?马克思和列宁都是讲辩证法的,而辩证法不崇拜任何权威!所以你说对马列的崇拜,等于说,对马列不崇拜。你看,我为什么建议你去读一点马克思。你要战胜它,你就得了解它。我没说错吧?
你说,“我们倒觉得尹先生对马克思的思维粗糙的毛病批评得很痛快。我们平常硬着头皮读马列书也有这个感觉”。但科学的探索是不能讲痛快的。科学的快意只有登上科学山顶上的人才能真正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