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中的均衡是对物理学中的均衡、平衡的拷贝,没有明确定义。经济学中一直认为竞争一定能导致均衡,于是如果系统出现了不均衡或是不公平,就拿政府做出气筒,这是有恼羞而怒于旁人之嫌的。显然在理论不断违背事实面前我们很少去检查竞争理论自身,我们的确对竞争机制寄予了过重的厚望和信任。毫无疑义,经济学中对自私的人性假设的坚信,已到了听不进任何另类声音或者是任何补充的地步。这很不好,这极大地阻碍了经济学的发展。不管是人类学、管理学还社会学都承认人有利他的本性(如团对精神),但是经济学就是不承认这一点,自然也鲜有人从利他角度来观察和分析经济活动。
我始终认为人性是“利他+自私”,只是利他是隐性的,我们很难感觉到,而自私是显性的,我们很容易感觉到。实际上从利他角度看,我们就能回答人类为什么能群居。这对经济学而言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为经济活动始终是群体的活动,我们只有先解答了经济行为为什么是群体行为——合作,解答了群体经济行为的发展特征等问题,我们才能清楚地解答个体经济行为——分工的有关问题——即微观经济学要解答的问题。宏观经济学与微观经济学的脱节就在于我们没有一个理论去解释群体经济行为。从没有一个理论真正探讨过合作,斯密、马克思和主流经济学都将一群人的守猎活动假设成一个人守猎活动——经济人,这是很致命的,这使得合作的问题从经济学中消失。合作决定系统对劳动成果的分配是平均的,而竞争机制则决定系统对劳动成果的分配一定是不平均。这二者的对立决定经济系统的基本特征如此这般。
仅从自私角度解答所有经济问题是没有出息的,一百多年来的微观经济学不能回答均衡价格由什么决定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必须要从利他角度补充有关经济学原理,这既是对二分法的遵循,也是对人类品德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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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平均化规律就是斯密没看见的那只手
主流经济理论之所以一定要论证竞争能导致均衡,不外乎在于说明竞争机制就是斯密没有看见的那只手,言外之意是斯密有误(斯密认为由自私主导的竞争机制能导致他人富裕是不可理解的悖论)。实际是斯密没有看错,错的是我们。市场上的利他结果是由另一个机制决定的,这个机制就是由人的利他性主导的平均化规律。人性是多重的,经济学主要考虑利他性和自私性。利他性是隐性的,自私是显性的。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利他性,希望别人也过的好,但是这种利他的力量太弱,较之于强大自私力量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每个人行为主要是由自私主导的。主流的经济理论看到了这一点的表现,所以对自私人假设坚信不疑。但是利他的弱小不等于人没有利他性。
很显然经典理论都忽视了另一个问题,即群体。我们的经济学始终是以群体为基础的,没有群体这个条件,经济学原理将顿时失效。如一个的人经济活动——鲁宾逊世界,既没有分配也没有竞争,那里不需要经济学。那么群体为何存在?我们人类为何不是虎豹这样的独居动物?这是因为人有较强的利他性,是利他性使得我们有群居的天性的。这里的问题是较之于强大的自私性所产生的排斥力,弱小的利他性是如何将我们捆在一起的?个人认为这在于二者的力程不同。利他性虽然很弱,但是力程很长,而自私性虽然很强,但是力程很短,这样在群体这个大范围内利他性能够相加,从而总量很大,而自私则不能相加,总量为0。一个明显的例子是杨利伟与其同伴,在争取上天权时他们也同样争斗得很厉害,自私性表现得很强大,但是当杨利伟上天后他与同伴间的争斗便表现不出来了,此时他的伙伴们都会祝福他能平安回来,表现出强大的利他性。人们对家乡、单位、祖国的热爱都是利他性的使然。
这二者的关系很像万有引力与电磁力间的关系,万有引力很弱,但是力程很长,电磁力很强,但是力程很短。中观世界的如此这般就在于万有引力将物质捆在一起,而物质间又有空隙则在于电磁力的排斥。由于利他性与自私性的对立,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在本能上要聚在一起,但是又在本能上不要求聚得太近,要有一定私人空间。私人空间充满各种私人利益,我们很难有这样一种力量,强大到足以对抗人的自私性,从而消灭私人利益,所以马克思的消灭私有制理论始终面临怎么消灭家庭私有财产的难题。当然也的确出现过不少的能够对抗自私性的力量,使群体变成一个人——群体黑洞,但是我们定义那种群体为邪教群体。性交的高度聚合是由人的延续本性决定的,经济学中不与讨论。
利他性决定群体行为必定是以“共生共息、共枯共荣”为宗旨,它是人类平分各种利益的主要原因,从而产生平均化规律。个人对平均化规律的定义是:群体中同类等位体获益均等(这是一个很不理想的定义,个人很不满意,因为各部门有比例地协调发展也是它的内涵。),在经济活动中它主要以工资平均化、利润平均化、税金(拨款)平均化表现出来。是这个规律维护我们经济系统的存在和稳定的。显然系统的存在和稳定一直没有纳入主流经济学的考察范围,在他们看来在竞争中被淘汰的个体是不用考虑的,以为他们会不挣扎而无声的消失,——太死搬达尔文的物尽天择了!假如系统中只有平均化规律起作用,那么系统就会绝对的平均,此时的系统最稳定,就像帕累托最优描述的那样,各方都不想改变这种状况。此时的系统不会有任何变化,出现黑洞般的“寂死”,这是很可怕的。我国过去平均主义时代的“亚寂死”状态是血的教训,那时人们很虽然穷但是没有造反意图,这就是“寂死”的表现。在白宫留言“蚂蚁和共产主义不需要进化”的那位人士可能没有看出不进化等于“寂死”。
但是系统不只有平均化规律这一个机制在起作用,还有竞争机制。在自私性的规定下每个人都希望获得比别人更多的利益,而不是平均利益,所以大家都在力图制造不平均,使自己利益远大于平均利益。竞争的结果是调动了每个人的积极性,使系统不是清泰平安,从而使系统获得了生机,得到了发展。
地球上如果只有万有引力的作用其外壳将是真正的鸡蛋壳,没有高山和大海。这样的地球将是没有生机的。但是幸运的是万有引力没能强大到能制服地壳间的碰撞力的地步,于是地球外表凸凹不平,既有高山,也有大海,所以我们的地球生机勃勃。平均化规律就像万有引力,专门制造平均,而竞争机制就像地壳间的碰撞力,专门制造不平均。我们的系统如此这般,主要在于这两个机制的对峙。在群体层面,平均化规律使我们能够相互合作,从而共同富裕,而在个体层面竞争机制则使我们相互挣扎,从而贫富不均。中国和美国是不同的群体(注意:城市和农村也是不同群体,北京和武汉也是不同群体),所以美国搬运工的工资就比中国搬运工的高。这种价格差别不是竞争的使然,而是平均化规律的使然。美国的人均总财富比中国多,所以平分后美国的人均工资高(注:本人定义价格是要素分得财富的量)。在同一群体内各个体间的工资差别,如正教授与副教授的工资差别,是竞争的使然。
但是,我们的系统是脆弱的,能适应的范围很小,所以如果太不平均系统就不稳定甚至崩溃。此时,偷窃、杀人放火、经济危机、恐怖和战争等等就会出现。偷窃、杀人放火、经济危机、恐怖和战争等等是自然状态下平均化规律解决问题的终极手段,它通过使系统大乱(系统的熵最大)而实现平均化。为什么战争和经济危机后的系统总是能高速发展呢?就在于平均化得到保障,系统比较均衡。但是太平均的系统也不行,因为系统进入到“亚寂死”状态。平均和不平均处于怎样的程度比较合适,目前没有理论能解答。基尼序数是我们目前最好的参照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