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学 还是学术场所吗?
“我们的大学,现在还是一个学术场所吗?”院系是大学教学研究的基本细胞,如果连细胞都行政化官僚化到了如此田地,那么大学的衙门化程度已经深入骨髓。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系主任张鸣,在博客上撰文,痛陈“大学的行政化、衙门化,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他认为,诸多问题的根子,都出自教育体制的行政化上。(《中国青年报》) 大学的行政化、衙门化,其危害显而易见,由于管理体制的行政化损害了大学的主体性,造成了中国大学及其教授们基于学术独立、思想自由的学术创发能力的萎缩。教授们的“科研”大多是急功近利地跟踪、模仿、复制甚至抄袭。据了解,一头挑着官位、一头挑着学术职称的“双肩挑”人群,正在成为学术丑闻的高发人群。近来爆出的几起有影响的学术丑闻,大都和“学官现象”有关。按照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学术批评网主持人杨玉圣的说法,国内几乎所有著名高校都已传出有学者卷入学术丑闻,被点名和被质疑的不下百人。何以如此?是“学而优则仕”的古训,还是“研而优则仕”的导向,使得政研不分和官学不分。 有学者说,今日中国之高校,要找出一个没有教授职称的行政领导,比找一只没有颜色的猫还要困难。张鸣所披露的现象,从大的方面讲,大学分为厅局级大学,副部级大学,博士点,硕士点,一级学科、重点学科的评审,没完没了的评估检查。所有的学术评审,评委的选择,只看官阶,不看学术地位,官大学问大;从小的方面看,一个学校分校、院、系三级,层层上级任命,多数大学里,教师连选个没有实权的系主任的权力都没有。与此相印证, 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许章润在接受“直通两会”栏目采访时说,现在大学的行政首长、学术领袖不是经过大学共同体自发产生的,而是经过自上而下的权力运作出现的。教授成为完全被动的被管理者,这与现代大学精神,所谓的教授治校、教授通过选择学校的管理者来治校是背道而驰的。大学,准确地说是“衙门”,已不再是培育人才的领地,也终于不难理解大学教育质量出现大滑坡的现状了。 马克斯·韦伯指出,一个学者要想赢得社会的认同感,无论就其表面和本质而言,个人只有通过最彻底的专业化,才有可能具备信心在知识领域取得一些完美的成就。行政职务、权力与学术成果、学术职称、学术声望挂钩,教育科研体制缺乏必要的独立性,科研、教育机构沦为官本位体制的一部分,研究职务都相应冠以一定的行政级别,名为学者,实为“学官”,以及无处不在的官场腐败,滋生学术的腐败也就不难理解了。有人质疑,眼下大学校园浮躁的学术氛围,似已难以为教授们摆下几张平静的书桌了。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纠缠不清,学术研究被异化为“仕进”、“待遇”的一种手段,难怪香港学者郭绍棠教授在考察内地多所高校后,忍不住就提高大学教师的质量提出诚恳意见:非教师的行政人员不应评定学术职称,以维护学术职称的尊严。也正如金岳霖先生所言,中国惟有依靠学者,并用这种人去监督政治,才有大力量,才有大进步,他们自身本来不是政客,所以不至于被政府利用。并希望知识分子能有一个“独立的环境”,能成为“独立进款”的人,不要做官,要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 毫无疑问,重塑大学精神,以此为据彻底反省,是大学获得新的生命力的必由之路。大学精神寓于大学自治、学术自由的传统之中,必须拥有绝对的理想主义色彩,具备超然的独立自主地位,一定程度上超越世俗社会,实现真正的学术自由,完成独立地位的回归。我国大学要想回到健康发展轨道,需要重新认识久违了的大学传统精神,重温陈寅恪先生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但机制问题不解决,大学衙门化现象短期内解决无望。依现时的国情,大学制度的改革,不能囿于大学自身的变革,还需辅以整个社会的改革,特别是政治体制的革新,才能彻底根除掉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意识,并最终还学界以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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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25 19:37:20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