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去世,全球热闹,政客云集,颂词绕梁。齐泽克在纽约时报发文,结语是“他在全球的光辉,也正是他根本没有打破世界权力秩序的标志。” 非洲的历史怨气不仅仅是种族隔离,殖民制度的掠夺与伤害直指欧美的资本原始积累。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建立,必须具备两个基本的经济条件:第一,必须拥有大量的有人身自由的,但丧失了一切生产资料的劳动者,这些劳动者就是出卖劳动力的雇佣工人;第二,必须在少数人手中集中了大量的、为进行资本主义生产所必需的货币财富。单纯依靠小生产者的分化方法来形成这两个条件,必然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这种蜗牛爬行的速度,无论如何也不能适应当时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需求。因而新兴的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化的封建贵族必然使用暴力手段,加速这两个条件的形成,从而加速封建主义生产方式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过渡。这一过程就是资本原始积累。因此,“所谓原始积累只不过是生产者和生产资料分离的历史过程。这个过程所以表现为‘原始的,因为它形成资本及与之相适应的生产方式的前史。”资本原始积累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建立提供了最初的和必要的前提。马克思考察西欧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历史,认为资本原始积累是“用最残酷无情的野蛮手段,在最下流、最龌龊、最卑鄙和最可恶的贪欲的驱使下完成的。资产阶级用侵略、征服、残杀、掠夺和奴役这些充满着血与火的文字,写下了资本主义发展史的第一页。
马克思主要考察英国圈地运动,进而认为:“在原始积累的历史中,对正在形成的资本家阶级起过推动作用的一切变革,都是历史上划时代的事情;但是首要的因素是:大量的人突然被强制地同自己的生存资料分离,被当作不受法律保护的无产者抛向劳动市场。对农业生产者即农民的土地的剥夺,形成全部过程的基础。这种剥夺的历史在不同的国家带有不同的色彩,按不同的顺序、在不同的历史时代通过不同的阶段。”
回到中国,总所周知,中国市场化改革是渐进过程,指导思想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1978年到1984年,计划经济为主、商品经济为辅的阶段。第二个阶段就是从1984年到1988年,确立了社会主义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的阶段。第三个阶段大致从1989年到1992年,正式确立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第一个阶段主要是农村土地制度改革,从人民公社制变为联产承包制,实质是恢复小农生产方式,鼓励万元户,但是保持名义上的土地集体所有权。这一阶段,农村小生产者和城市个体户分化成为资本原始积累的基本途径。经济特区是吸引外来资本为主。
第二个阶段在西方新自由主义兴起和社会主义阵营改革下,城市国企采取转换经营机制。增量方面主要有两种模式,一是温州模式,家庭为单位资本积累,二是苏南模式,乡镇企业是以乡镇府进行投资结合当地劳动力。特区的通过吸引各地劳动力完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双轨制下的官倒也获取第一桶金。
第三个阶段历经冷战结束社会主义阵营解体和国内风波下,加速了对市场经济体制确立的推动,进一步对放宽民间资本约束。并建立资本市场进行资本积累。但普遍意义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并未确立,各级国企依然是工业的主导力量。
总体而言,在这三个阶段,我国资本原始积累没有呈现出西方原始积累的血腥性。
真正形成大规模影响和民间不满的是95年国企改制和住房、教育、医疗的市场化。改制和市场化的根本动机是减轻国家财政负担。实际效果是造就一大批私有化得利阶层和提供私企更大的市场,代价是全民承担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