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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08

房市观察小说:湿棉袄

[提要]

本文从一个商品住宅期房买卖的案例入手,

以全新的视角,观察分析现时房地产市场上的种种现象,

并企图在中国房市面临拐点之际,

为市场的买方提供自保自救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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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8 15:01:00

湿棉袄

 

“兄弟”,阿富松开吴耐的手,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两只醉眼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吴耐:“后天见”!

吴耐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则浮现着微笑,向阿富挥了挥手,“过两天我会来的”。

酒店保安拉开了奔驰600后座的门,阿富上了车。

“噗!呜~~~~~~~~~~~~”,不一会儿车子即消失在夜幕中。

吴耐的脸还挂着微笑,右手下意识地揣到裤兜里掏车钥匙,猛一激灵,这才地想起,饭局间,他已把他的宝马X5给阿富了,他的马仔阿王说是有事儿,先走一步,开车走了。吴耐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脸上已经发僵的笑容,慢慢车转身子,晃上了尚书街。

下午接到阿富请他吃饭的电话,吴耐就预感到今晚是一场“鸿门宴”,因为阿富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今天我买单”。

果然,阿富举起第一杯酒,左手一挡,就说,“兄弟,现在还不是碰杯时候,你别让我噎着。我先干为敬了”!头一抬,一两杯的68度五粮液就落肚了。

吴耐立马就怵了,倒不是吴耐的酒量不行,而是他清楚阿富只一瓶啤酒的酒量,今天居然大大地破例,这使他意识到,今天这顿饭,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吃。吴耐尴尬地把端着酒杯、准备与阿富碰杯的手收到了嘴边,一抑脖,往日喷喷香的五粮液,此刻却象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从喉咙一直剖到了肚皮。

酒菜是相当的丰盛,阿富将吴耐最喜欢的吉品鲍、天九翅、法国鹅肝、蕨菜、地衣等等荤货素菜一样不少地点了上来,他自己不好酒、酒量又差,却要了一瓶吴耐曾经赞不绝口的68度五粮液,这阵势,已经十分清楚地告诉吴耐,“酒菜依你,闲话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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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8 15:03:00

吴耐边味同嚼蜡地啃着吉品鲍,边如实地摊了自己手头的现金、资产:

公司一笔七百万贷款刚刚还掉,向银行借回来的只有四百万了。外贸生意今年难做,从不欠钱的老客户居然也加入应收账款的行列了。让税务局查走了三十几万。现在公司户头上能动用的只二十几万了。老婆手上有九万,但每月要付两万左右的按揭贷款。年初股票甩进去二百万元,60元左右时吃的“中国人寿”、30元左右时吃的“中国石油”,开始还是赚一会儿亏一会儿,亏多赚少,到后来就变成一路割、一路补、割割补补,补补割割,现在只剩下八万股的601857了,真套得爹娘都不认识了。现在还有两套房子,一套是江南春早的100平方左右的老房子,这阿富你是知道的;还有一套是去年底买的WK戈登滩一期高层,二百六十多平方,现在还没交房。上个月借兄弟你的三百万,是转贷款用的,原本银行讲得好好的,全额转,怎知,等还进去了,银行朋友却说工业用地跌价了,又说我的翻砂行业是高能耗、高污染项目,况且贷款大部分用于厂房建设,依现在的信贷政策,我那是限制贷款类项目,抵押物还是老厂房、在建土地不变,却只能借出原来的一半多一点,要借就借,不借歇菜,没商量的余地。唉……!

阿富一边慢条斯理地啜着天九翅的高汤,一边说:

兄弟,现在的确不如过去的好时光了,哪户人家没一本难念的经?你已经还了我二百万,兄弟我晓得你是说话算数的人,所以我也没催命般地催你。剩下的这一百万元加利息一百零五万,再过两天就要到期了,兄弟我还是今天先和你提前打招呼。这招呼打得还算惬意吧?——阿富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向饭桌点了点,——我只管钞票还到手,怎么还那是你自家的安排,你如果还要我给你延期,那你今天就只管喝酒吃菜好了,阿拉在席上就不谈这件事儿了!吹牛皮侃大山,兄弟我一定奉陪,吃完喝完就结束!所有的事儿,后天,阿拉亲兄弟、明算账,好伐?

吴耐这才感到背后的汗被空调一吹,冷得厉害。心说,这第一套延期方案是不能提了,第二套试试吧。他定了定神,努力镇静地端起酒杯:

阿富兄,这样好伐?——我买的WK戈登滩那边一套房子三百四十万,先给你做押头,这一百万、哦是一百零五万,一百零五万算本金,我两个月内还清,利息老一样;如果两个月还不掉,这房子就归你,兄弟我决不要求你找我零头,如何?

阿富沉下脸来,夹起一片鹅肝,既不沾酱又不吃,翻来翻去,似乎在研究鹅肝的纹理。他的两个双胞胎马仔阿亲、阿王,却放下筷子,四只一模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吴耐。

吴耐象被电焊弧光灼着了一般,不禁眨了几下眼皮,举杯的手抖了一下:

呃……,要么……这样!阿富兄,待会儿吃完饭,你把我那辆只开了七八千公里的X5开走,作价五十五万。还有五十万,我明天把八万股中国石油抛掉,后天一准还清。行不?

阿富这才放下那片鹅肝,略一沉吟,接着又抬了抬下巴,阿王马上起身过来将阿富的杯子倒满酒。阿富说:

行,兄弟!不过,话先得说清楚,你那车自家作价五十五万,算公道的,我也没捡你的便宜。按说你的养路费、保险费总是付过的。违章记录有几条啊?如果没超过50%以上的超速,那些过户费、违章记录统统由我出,阿拉爽快吧?还有那五十万,你打到我卡里好了,后天阿拉碰个面,我把你的借条还你,你顺便与他兄弟俩一起把车子的过户手续办好。怎样?

阿富向吴耐举起了杯:“这下,阿拉两兄弟好碰杯咧”!

“叮”!两个人碰了杯,都皱着眉头喝下了酒,阿富是因为不善饮,而吴耐则是因为叹息于最后第三套方案才换来席上的第一次碰杯,当真无异于喝闷酒,他暗自在肚皮里说:“唉,下次再怎么着也不喝这触霉头的68度了”!

那阿王侍他们喝完了酒,却既不给阿富再满酒,也不回自己的座位,站在阿富旁边嗫嚅地想说什么。阿富说:“咋话啦”?阿王挠了挠头皮说:“我,我七点半与芙蓉约了看电影,要早走一步咧”。边说,边拿眼睛乜斜着吴耐。“哦,那你去吧”。阿富也把脸转向吴耐。

吴耐自管自地把酒斟满,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又就了一口地衣,感慨道:“这家店的辣椒炒石耳做得算是顶级的了!地衣既是菌类又是藻类,所以是延年益寿的美食,又是目前发现的生物界共生关系中最成功的典范,就象兄弟你我啊”。吴耐讲的话,一大半是刚刚从菜肴介绍里看来的。

这不着边际的话,让旁边阿王的眼神变得有点恼怒,而阿富的脸却好象红了起来。

吴耐放下筷,从裤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把,交给了阿富,再对阿王说:“行驶证、钥匙模子全都在车子的手套箱里”。说完,径自一人喝了起来,神情里似乎多了几许悲壮。

阿王刚想说车里的东西是否要帮吴老板拿上来之类的客套话,阿富朝他一瞪眼,阿王就咽下话拿起钥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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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8 15:05:00

阿富看了看吴耐,将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一只手搭上了吴耐的肩膀:

兄弟啊,勿是我勿讲情面,我给你的利率,是行市价,我放给慈溪、北仑是七分、八分,期限都是一礼拜十天,没象给你那么长的,这你是知道的。但你那WK戈登滩怎能做押头呢?我帮你派派账:你首付一百万,按揭算你已经付了十个月,那还本部分也仅十七八分之一,——贷款是十五年吧?所以,首付加还本,算足喽,也只36%;二百六十多平方的房子,当初一万三左右买的吧?勿包括车库或车位,总价大约三百四十万,这里面有36%是你付的,算一百二十二三万;你欠我一百零五万,利息老价钿、每月五分息,两个月连本带息就是一百十五万五。初一算,到还差不多,做押头好象可以接受。但实际上,兄弟!我还是说亮了、说穿了吧,——你这是在套我!WK戈登滩二期现在只卖九千元左右,那你这一期,勿是缩水30%了啊?!你这房子已经象股票一样的了,你八万股中国石油现在还能当二百四十万吗?实货讲好了,你这一百廿二三万现在顶多只值八十五万,而且又不是现钞!你和我换一下位置,你干吗?全倒个儿了嘛!你还派头贼大、讲什么零头甭找咧,你这是在讲梦话还是胡话?!万一你两个月后还不出,我去做那冤大头房东?我把你这WK戈登滩一期的湿棉袄脱下穿在我身上?!你是601628买了昏头了还是怎么着?当人家也是“中国人寿”?!上回我给你延期,这回我提前和你打招呼,还到这“谭家菜馆”好酒好菜请你客,你倒好咯,还要阴阳怪气地给我上课,搅七廿三地讲“地衣”咋话咋话,你当我是你兄弟吗?!这种闲话传出去、坍台的可是你!

阿富说着说着,声音不觉地高了起来,阿亲好象也听明白了,同仇敌忾地瞪着吴耐。

这下轮到吴耐气短了:“阿富,莫生气,算兄弟我错了,我自罚一杯!该本账让你这么一派,我总算有头埭咧”。吴耐喝干了杯中的酒,怔怔地自言自语道:“唉!缩水!缩水!缩水缩得咋介结棍……”。

阿富同情地看着吴耐,向阿亲使了一下眼色,阿亲过来给阿富倒了小半杯酒。阿富向吴耐举起杯:“阿耐啊,你也莫难过了。是人,总有上上落落咯,何况你现在还没过不下去。看在阿拉两兄弟出屁股大的份上,你以后有啥过不去的地方,只管寻我来,兄弟好帮忙的,我肯定会伸援手咯。我看你还是一条好汉,单冲着你今天X5拿出来如此的豪爽,兄弟我佩服!老实讲,换我,我是做不到的。来!我敬你一下!以后得委屈你开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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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8 15:06:00

吴耐慢慢踱上了尚书桥。月湖边的景观灯煞是美丽,晚风习习,水光潋滟,吴耐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人也凉快了不少。下了桥,他朝左边一拐,向烟屿楼方向走去,看到高高的湖心西桥,他心里一动,信步拾级而上。

好象也是去年的夏天,吴耐与他的太太周莺散步到此石拱桥时,正好聊到股票。去年的五月下旬,吴耐厂子里到了一批铜,货款要付五百多万,而钱都投到股市里了,抛掉固然有赚,但将失去更大的盈利机会,吴耐有点勿舍得,心想向阿富周转一下,刚一打听,发现阿富也是满仓,吴耐料到他的想法也一样,也就没有开口;向银行贷款,办完手续就来不及了,无奈,吴耐第二天就将市值三百多万的股票悉数抛光,与厂子里的余款一并支付了货款。银行贷款还在办,铜倒是卖了一部分,但回款竟要等六月初,吴耐看着股指天天上窜,心痒难搔,竟动起了将房子卖掉再租回来的脑筋,被周莺臭骂了一顿。也合该是吴耐走运,他就这样躲过了530一劫。这样过了一个月,吴耐又从厂里提了二百万元,重新杀入股市,结果六十一二元买进的中信证券,到七月初竟跌到五十元左右。周莺心痛了,于是在那晚散步过桥到花屿时说:我看这股票再也不会上四千点了,你还是安稳点割割掉算了,一来现在也算是见好就收,二来还是老老实实地做阿拉的水龙头,看你每天被股票弄了没魂似的,一点儿趣相也没了。吴耐伸出手在老婆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小憨陀,你晓得啥西啦?人家已经讲过咧,牛市还只刚刚起步,现在这三千八九百点四千点就是中国股市今后的铁底,牛市要买套你晓得伐?你的心这么急,难怪生儿子咯。吴耐一脸的坏笑,周莺知道他又在说“外婆屋里生来的是儿子”的歪理了,气得照他的胸口就是一粉拳。

07年是吴耐福星高照的一年,厂子扩建了,生意也不错,做了几单出口,利润比内贸好看;股票上赚了蛮大的外快。他与老婆盘算了一下,到十一月份,差不多赚了三百万,比厂里三年累计的利润还多;所以,周莺奖励他一部他心仪的宝马X5,他奖励太太一套她念想的WK戈登滩房子。生活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展开了花团锦簇的美好前景,而他们也都相信明年会更好。

不料,刚过元旦,就有事儿了。

他委托一家外贸公司代理出口的一批水龙头,竟然被拒收了,理由很简单:单证不符,——这家外贸公司里的白领小姐打印的提单,将应与信用证上对应的一个大写字母X打成了小写字母x。这种外贸单据缮制上的细微瑕疵,在进口商信任出口方、或进口商对进口商品有着浓厚的兴趣时并不会有什么问题,进口商乐于收货并乐于放过经议付行以“合理的小心”审查后漏网的小毛病而向开证银行承兑;但一旦情势有变时,小瑕疵就会为企图爽约的进口商提供大口实,进口商只要将单证的表面不符点向开证行指出后,就可以拒绝接受提单,也就是拒绝接货,当然也就是拒绝付款。这样一来,进口商的开证银行就不能向宁波的信用证议付、押汇银行付款,而宁波的押汇银行就要向外贸公司收回这笔押汇款,最终,这个从宁波一家外贸公司的电脑里出发的x,到美国芝加哥绕了一圈回到宁波后,竟然如飞舞在亚马逊雨林里蝴蝶的翅膀,在吴耐这儿就变成了卷走他财富的飓风!吴耐发了货,却无法向外贸公司要到货款,名义上他还是那批水龙头的主人,但这单十五万美元的货现在还不知道躺在芝加哥的哪个码头货栈里呢。后来外贸公司了解的情况是,美国房地产市场因次贷危机而萧条,进口商实在不想要这批水龙头了,所以就找了这么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拒货;据说这个老外也被房子害惨了,财务状况大为不妙。吴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远天巴地”的美国次贷危机,竟然会毫无征兆、防不胜防地降临到他的头上。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年上半年,吴耐的公司进入了地税稽查局例行抽查的名单,连补带罚,缴了三十一万元;上个月,为他制作安装除尘设备的企业出事,国税稽查局追到下游,就逮着吴耐了,将吴耐公司三年的所得税、增值税又查了个遍,到底该补该罚多少,现在还没定,吴耐估计比地税拿走的要多一倍;新劳动合同法,也给公司带来不少麻烦,不但增加了用工成本,解雇员工也更难了,这生意一难做,冗员现象就不可避免地出现,却又奈何不得;贷款减少一半,厂外的应收货款却越来越多;股市也把去年赚的几乎全都要了回去;一向令人放心的宁波房市居然也来捣乱了,始作俑者竟是周莺买房时信誓旦旦地宣称房价不可能跌的WK公司,——戈登滩二期开盘价竟比一期低近30%……。

念及于此,吴耐的耳边仿佛又响起那挥之不去的“嗤嗤”声。上几天向周莺提起,周莺说可能是他的中耳炎又发作了,要陪他去医院,他没当会事儿。这下,他知道了,那是他财富缩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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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8 15:07:00

吴耐上到桥顶,看着泛着灯光的湖水,不禁生出一股“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般的伤感。——没与周莺商量,X5就这么抵债了,虽说家里的事,太太都由着他做主,但早上送儿子大胖到海小读书的宝马,晚上竟开不回家了,真不知该如何向她特别是大胖交待。更要命的是,他无法排遣对她们的欠疚,以及那种前所未有的失败感。

下得桥来,前面出现的一家茶馆似乎是新开的:清音茶舍。

吴耐这才感到68度的五粮液让他口干了,时间八点不到,还早,他走了进去,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狮峰龙井,百无聊赖地啜饮起来。

这时,耳边响起悠扬的拨弦声,吴耐寻声望去,却见店堂里装饰的竹丛下,一位清丽脱俗的姑娘端坐在古琴前,曼抒玉臂皓腕、轻挥如葱纤指,正在挑捻按捺地调弦、抚琴。“任盈盈”,吴耐脑海里跳出了《笑傲江湖》里的影像,不禁兀自微微地一笑。听其声,这张古琴似乎是不错的,听其曲,姑娘弹得却难称精妙。吴耐心说:“阿妹,这是有难度咯……”。考虑到弹古琴的远比弹古筝的少,况且这家茶馆居然能安排古琴而不是古筝、更不是常见的钢琴为茶客们助兴,吴耐还是对姑娘与茶馆顿生钦佩与好感。

这琴声虽无任盈盈的曲子对令狐冲有催眠作用那般,却也将吴耐内心的烦躁去除泰半。他的心绪慢慢地平静下来,沮丧感也渐渐地消退。

他环视一圈,没发现有熟人,茶馆里顾主不多,都在捉对低声交谈。吴耐突然间感到了孤寂与落寞,找个人倾诉一下的想法油然而生。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漫无目标地翻了起来:张三,不行,他这会儿肯定在酒吧喝洋酒、玩骰子,这就去掉了通讯录里好几个弟兄;李四,哼哼,小子准定在搓麻将;王五、赵六,不是不合适谈这类话题,就是有求于他的主儿,徒然节外生枝。想了半天,他觉得还是叫老婆好,让她开着宝来来,茶馆里一起坐一会儿,把X5抵债的事儿讲一讲,策划一下如何向大胖解释,再一起回家。主意已定,吴耐开始拨家里的电话号码。

刚输入二三个号码,吴耐的眼角却扫到了茶桌上的牌子:陪聊。

吴耐收起手机拿起牌子一看,大字两个:陪聊;小字若干:难以销愁,却能解颐;先款后聊,不含茶饮;中字一行:CNY300/45MIN。这夹文夹白、不中不西的广告引起了吴耐的好奇。吴耐虽是大学毕业,但对“解颐”一词,却是不久前才知的,周莺在她的自娱自乐的博客里痛批了吴耐好吃懒做、“颐指气使”的大男子主义,吴耐在太太认罪前,问她颐指气使是什么意思时,顺带着从她那儿知道了解颐是逗乐的近义词。

吴耐琢磨了一番,却不明究竟:这位为什么不写人民币,也不写RMB?偏偏用国际标准缩写的CNY?这或许是一种卖弄,也或许是对客户的一种选择。每四十五分钟为一个计价单位,是让人想起敲背、足浴,还是一堂课?现在不好确定。300元?贵,陪聊三刻钟居然比按摩要价还高,难道玩的是其他猫腻?又不象,因为先付款,不符休闲行业的规矩。在吴耐的印象里,陪聊这种服务,兴勃衰忽,早已绝迹多年,“怎会在这样的茶馆里出现,且价格不菲”?

吴耐招手叫来了服务生。服务生说,这是清音茶舍新增的服务项目,好像是一位江湖郎中模样的人,包下了店中“里角落头”的一个包厢,做着老中医坐堂门诊一样的生意,具体到底搞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因为据他所知,这生意牌子摆了十多天了,似乎还没开张过。——“先生,您是否需要尝试一下”?吴耐略一犹豫,终于还是如老婆所批评的那样“颐指气使”了一下,于是服务生端上他的茶,在前面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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