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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07

对我们中国人而言甚至在财务状况比较好的时候都拿出收入的一部分用来储蓄,以应对不时之需。这几乎是存在在我们血液里面的观念。不论我们在世界的什么角落。所以当Joan, 一个年轻的美国女孩坐到我的桌子对面,向我提出她的问题的时候还是让我非常惊讶。那还是我最开始的时候在Smith Barney从事投资顾问的时候发生的事情。Joan说她是一名中学教师,结婚2年了。先生是一家体育用品公司的市场开发员。他们的薪水加在一起大约每年有9万美元。这对26岁左右的年轻夫妇还算不错的。

“我不想讨论退休计划和其他投资,我们的问题是我们就是控制不了花钱!每个月都透支!”

Joan说道。“我们俩就是忍不住花钱,看电影,买衣服,买电器,买车,可一到付信用卡帐单的时候我们就傻了,月月如此,你有什么办法吗?”

直到这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美国年轻人真的是拿信用卡当银行,无度地借款消费。这种情况在经济状况尚好的时候,因为信贷宽松,很多信用卡公司因为竞争的需要,奖励持其他公司卡的客户申请本公司的信用卡。而他们推出的奖励包括允许客户将他/她欠其他信用卡的余款(balance)转到新卡上来。而且可以在半年,甚至1年内这部分余款只需要交纳一定低比例的本金不分,而不用缴纳利息。这是卡公司常用的吸引已有信用卡顾客的最常见手段。

这为像Joan一样的信用卡刷卡族提供了几乎是免息的贷款。而且通过不断申请新的信用卡,保持在半年或1年内只支付很小的本金不分,而不付利息来辗转腾挪,几乎是没有成本的顺延付款时间来维持。事实上很多美国人是这么做的。

得以维持这种循环的前提是全国经济状况良好,工作容易找到,收入在增加,房产在升值。而这一切在2007年底被打破了。

金融危机逐步扩展到实体经济之后,公司盈余急剧下降因而不得不大量裁员,大量美国人失业,家庭收入缩水,偿付信用卡里的所欠债务变得越来越难。这使得深陷困境的人不得不考虑申请个人破产保护。而事实上,随着2008年底和2009年初全国范围内的大量裁员,申请个人破产保护的案例在急剧增加。

对一些人而言,个人破产的确是一种可行,甚至于唯一的选择。“如果你已经掉到最底部了,如果你有大量的信用卡债务需要偿还,或者你已经被告到法庭了,并且追债人不断给你打电话。这时候选择破产对你而言只能带来更好而不是更坏的影响。因为你已经是噩梦缠身了。

个人破产有两种类型:第七章破产和第十三章破产。

(1)第七章破产对那些没有什么财产,没有多少钱的人有利。它能将你的债务一笔勾销。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亚娜蕾斯是为年轻的母亲。她有俩个很健康的孩子,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能住在房子里,并且还有几个月她就将从大学毕业了。她没有任何债务。因为她申请了破产保护。技术上说到2018年她都不会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没有信用卡。在她自己24岁时宣布破产。她的问题是从她进大学就开始的。

那时候信用卡公司把卡往你手里塞。你仅仅因为年轻就够资格拥有。从她有了3张信用卡,她的刷卡消费一发而不可收。

“我买了辆车,买衣服,我几乎买了我可以买的任何东西”她说。四年内她的债务达到了3万9千美元。当问到她能否按月偿还信用卡帐单的时候,她说“我做兼职工作,但挣的钱还不够。”

账单堆积起来,追帐的不断打来电话,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一个追帐人威胁说“我要被送上法庭,或者监狱。”这种威胁对于追帐人而言是非法的。但她觉得没有别的选择了,第二天她申请破产保护。该保护将她的债务一笔勾销。

“我觉得放下一口气了。”她说,“非常轻松。”但问道这是否是个好消息时,她回答道,“不,远远不是。破产绝对不是好消息。这不是个免除债务的手段。你什么都得不到。你的信用,你的社会保险都没有了。你再没有任何信用了。

(2)如果你拥有一处房产,并且有比较好的收入的话,第十三章破产就能在保留你的房子的情况下帮助你减缓财务压力。但是要求你偿还一部分债务。

就这一部分而言,美国众议院已经通过一项旨在允许破产法官减免第一个按揭的本金和利息,并且延续付款条件的法案。这个被称为司法更改(judicial modification bill)法案,目前参议院正在就此法案的通过进行争论。该法案又被称为“强行批准”(cramdown)法案。它允许破产法官重新修订房贷。包括强行决定减少贷款购屋人的本金和利息。比如法官可以决定将原本30万美元的房贷本金减成25万美元,将原有按揭利率从6%降低到4%。当然就具体执行的标准的争论非常激烈。该法案本身对面临房产将要被强行拍卖的屋主当然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他们在焦急地等待该法案在参议院被通过,使得他们在少付本金和利息的情况下得以保持他们的房产。此举被称为是“为稳定房地产市场所进行的巨大努力的一部分。”

而另外一方面,贷款给购房人的投资机构辩解称,这一法案将鼓励更多处在面临法拍边缘的家庭选择申请第十三章破产保护,得以减除部分本金和利息。进而加大已经深陷危机的放贷机构的风险,还会使所有的住房拥有者的借款成本升高。放贷机构今后不得不被迫提高放贷审批标准,仅给信用非常好的人放贷,并减少贷款规模。甚至有些公司会永久撤离房屋借贷市场,使其最终走向终结。对房地产市场的复苏有长期的负面影响。使得经济衰退挥之不去,长期低迷。

埃德温娜是明尼那不勒斯的居民,面临房子被法拍的命运。对于被银行看成是“强行批准”的法案,在爱德温娜看来是救命稻草。埃德14年前购得了明尼那不勒斯北部的房子,06年她和她先生作了重新贷款,把钱投入了他的建筑公司。新的贷款头两年保持低利率,之后便成浮动利率。那时她作为一家非营利机构的工资管理人,和他的工资加在一起可以应付利率上升。

但07年他们离婚了。埃德需要自己偿付按揭。月供对她来说变得越来越贵。使得埃德深陷债务。“我爱我的房子。”在失掉她的房子和申请破产保护的边缘,埃德更希望该法案能最终通过。

生活还在继续。

亚娜蕾斯是个“破产后又重新自立”的榜样。虽然她的挣扎还没有结束。

亚娜蕾斯需要10年来恢复它的信用。她决定不再让债务毁了她的生活。她现在任何时候只支付现金。孩子的抽屉里是别人穿过的衣服。仅仅买够吃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这已经是重大打击了,但这却让Yanaris更坚强。“我知道我没有好信用,”她说。“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不能买房子。但至少我可以重新做起了。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一个破产律师在文章中写道:我们绝对不主张用破产的方式来度过财务危机。但现实是越来越多的人申请破产保护,达到了创纪录的程度。我们希望你知道你不是唯一这么做的人,而且破产之后生活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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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8 12: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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