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年:中国需要什么样的有效供给?
郑永年 2016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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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年专栏
中国ZF为了实现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提出了“供给侧”改革的新概念。但这绝对不是简单地把西方供给学派经济学应用到中国。这个概念如果要在中国发生有效作用,就必须回答很多与中国经济有关的问题,因为西方供给学派的产生是为了回答西方的问题。从经济政策的角度看,至少需要回到如下几个主要问题:什么东西供给过度了?什么地方供给不足?什么地方提供了错误的供给?
供给过度的就是这次改革需要对付的三个“去”,即去产能、去库存和去杠杆。其中产能和库存实际上是一回事,而杠杆则是制度上的事情。产能和库存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应付的,但“去杠杆”即制度的改造和去除,则是比较长远的事,很难一蹴而就。库存和产能供给过度,这是和产业结构的调整有关。通过“去”来促成产业的调整也会是一个有效的方法。不过,这里的问题是如何消化库存和产能?是内部消化还是外部消化,或者两者同时。如果没有切实可行的计划,“去”也是不容易的。但在这方面还没有深刻的研究和考察。
更为严重的是,在强调“去”的同时,更应当考察有没有产生新的过度供给?在中国的政策环境中,讨论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原因很简单,政治的“政策风”,即新政策所导致的“跟风效应”,经常迅速导致政策的扭曲。关于这个方面,本栏已经多次讨论过中国近年来的过度金融化和互联网化。在过度金融化方面,在很大程度上,中国正在发生美国2008年之前的情况。2008年以来,美国接受了过度金融化的教训,通过再工业化大力复兴实体经济,使得经济开始走上健康的发展方向。中国则在走向反面,过度的金融化和互联网化,在急速促成实体经济的衰落。
金融过度更是对中国经济的国际化构成了严重的挑战。一方面,金融国际化有其需要,因为中国已经是资本过剩国家,需要国际化,走向世界。过剩的资本和过程的产能是“一带一路”倡议的背后理性,也促成了包括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简称亚投行)在内的经济项目。不过,在金融国际化方面,中国既没有足够的金融实力,也没有足够的操作经验。因此在和国际资本互动的时候,力不从心,处处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更为严重的是,因为不重视实体经济,无论是外国资本还是本国资本,都看不到经济的潜力,开始资本外逃。不可否认的是,近年来资本外流的速度在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