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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3

荣智健不可谓不聪明,但正是这丧失本分的聪明害了他。他要在两个制度的缝隙里攫取财富,亦官亦商,赢了是他的本事,输了有国家给补上——不论这窟窿有多大。资本逐利的本性,彻底将红色资本家的后代塑造成了一个张扬强硬的霸王。

“世道变嗐了,做不得好人了!”三十年前,当我从地主出身的母亲嘴里听到这句话时,反应是本能的拒斥。喇叭里正在鼓噪拨乱反正的主题,正在读中学的我满脑子理想,渴望作为也以为自己能作为。人心是真的坏了,繁花似锦的春天也令人惶恐。

北京每年都会刮起怪风,无休止的嗖嗖声令人心烦。看着满树繁华被看不见的硬手摘下来,豪雨一般悬在空中,转眼间掉到地上,我是伤感的,内心里总希望花朵们能多装饰几天季节,给予人些许曼妙之感。但今年,我的心里是快慰的,虚假的春天该零落了。

原中国首富荣智健“黯然离去”,又一个财富传奇的主角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他所掌控的国企中信富泰,因为去年一桩外汇对冲交易而巨亏,按照第十四期《第一财经周刊》的报道,即使不计入这笔烂账,“2008年中信泰富的利润下降了81%,是公司创立以来的最差年度业绩。”他领导的公司领导层被指控有意隐瞒财务状况,涉嫌窜谋欺诈。“如果确认荣智健为最终责任人,按照香港法例,他有可能最高获罪14年。”这是又一个权贵资本家的谢幕。

在此之前,他已经快把国企变成了荣氏的后花园,儿子、女儿相继进入公司,并迅速身居要职。他似乎决心把由父亲荣毅仁创办的这家中信集团的亲生儿打上氏族徽记。第十期《看天下》杂志称,荣智健最像香港企业大亨的地方,是“把企业牢牢抓在自己手里”。67岁的荣智健早已过了国企领导人退休年龄,但他依旧不肯退出。他还未等到自己期望的那一天,就被舆论的洪水淹没了。

他的曾祖父荣熙泰曾经留下家训:固守稳健、谨慎行事、绝不投机。但他最终还是毁在投机上。他的一系列左右腾挪,长袖善舞,无一不与其身上的“政商”标签有关。第十四期《中国新闻周刊》报道指出,“通过一次次蛇吞象的收购举措,”荣智健方才建立了自己庞大的商业帝国。他所开创的“公私分明、公私混合、共同投资、共同发展”的体制,使他很快暴富。2002年,荣智健成为中国首富。他以“资本家的后代”和香港新一代富豪自居,过着极端奢侈的生活,平时行事低调,在周末会带着私人厨师到欧洲庄园逍遥享受。为了满足女儿出海游泳的爱好,他特意购买了价值逾千万港元的新游艇。因此被讥为“挥金如土纨绔富豪”。在香港人心目中,他还是一个为了敛财而不择手段的地头蛇,2005年他把自己参股的东西两区海底隧道强行加价60%,使车辆涌向唯一不加价的隧道,导致严重拥堵事件。

这样一个人,此前一直被视为财富英雄,一举一动都仿佛影响着民族的命运。

他不可谓不聪明,但正是这丧失本分的聪明害了他。他要在两个制度的缝隙里攫取财富,亦官亦商,赢了是他的本事,输了有国家给补上——不论这窟窿有多大。资本逐利的本性,彻底将红色资本家的后代塑造成了一个张扬强硬的霸王。他的令人炫目的“个性”,是由大陆无数国民的血汗钱浇灌而成的。郎咸平(博客)先生有“黑领”之说,他估计“以寄生垄断为业的黑领在全国约有2000万以上。”他们“垄断了包括政治、法律、经济、信息在内的一切社会资源,他们消耗了至少一半以上的中国国民收入。”

郎咸平先生是这样描述“黑领”形象的:“他们的衣服是黑色的,汽车是黑色的,脸色是黑色的。他们的收入是隐蔽的,生活是隐蔽的,工作是隐蔽的……所谓隐蔽,就是像站在黑夜里的黑衣人,你知道他在,他也知道他在,但你不知道他什么样,在做什么。他们就是就职于政府和官有垄断企业的那个庞大群体。”

我以为荣智健就是这样一个大大的“黑领”。

对本土企业家,社会所津津乐道的是其“经营技巧、商业智慧和官场打交道的能力”。 学者傅国涌撰文尖锐批评道,人们追错了根。好像是为了给当代企业家上以堂历史课,第十六期《南方人物周刊》推出了大篇幅的专题《被遗忘的近代企业家》。编者从中国历史上曾经大放光辉的一代企业家身上提炼出如下的主题:他们开创了中国的传统财富精神,实业救国、利国利民,达则兼济天下。杂志依次为读者介绍了陈光甫、卢作孚、刘鸿生、张元济等人的传奇故事。

财经评论家叶檀(博客)女士认为,如果把现在一流的企业家和清末民国一流企业家相比,高下立判。她断言“反商文化吞噬了一切,目前的失信泛滥正是传统基因缺失的结果。”

没有了财富道德,官商勾结的企业家在榨取劳动者的血汗之际,还将毁坏人类的家园,致人于死地。第十一期《凤凰周刊》推出的封面故事为:中国的百处致癌危地。这些遍布各地的“癌症村”,多处于城市工业园区周边地带、河流下游,或者矿山附近,受到工业废水、废气、废渣、生活垃圾以及重金属等多重复合性污染。最年轻的死者仅有12岁。

记者邓飞为我们讲述了一个为生存权而毁掉的家庭。在一个离北京天安门不足五十公里的村子里,村民冯军的两个女儿先后患了白血病。他怀疑是马路对面的化工厂造的孽,和妻子取了井水自费送去化验,结果证实:水已经被严重污染。当地官员和环保部门无人相信他的说法,人家拿出了更权威的结论:水质合格。工厂扩建,他被迫卖了房子。花光所有的积蓄后,债台高筑,但要治好大女儿的病还需三十万元,他原想跟工厂要个说法,对方赔偿的钱或许能挽救大女儿的生命,但无人理睬他,在他倾家荡产成为东躲西藏的访民后,17岁的大女儿冯雅楠死了。妻子带着患病的小女儿离开了,他成了一个上访钉子户,“能够持续倾诉数小时”,恐怕完全可以归入北大教授孙东东所说的精神病的行列了。被冯军告上法庭的金铭公司,根本不承认自己是“当地生态的最大破坏者”,其雇佣的律师在法庭上讥笑冯军说:“一定量的砷还能治疗癌症。”

该公司所在的夏垫镇成为河北大厂县最重要的工业园,政府表示还要加大对企业的服务力度。冯军对记者说,他知道自己会输。因为他是一个人在战斗。

优秀的民营企业也正在经历剧痛。或许可以用行内一位资深人士的话来表述:“企业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没有一家公司能在危机面前免疫。”急速扩张带来的质量问题,似乎正在拷问他们的道德承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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