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芬难题
在先前的论述中,说中国透过向西方"进贡"物质财富来发行基础货币,看似是西方国家占了便宜,不过这亦令西方国家衍生出的流动性失衡的问题。
经济学家罗伯特特里芬就此提出了特里芬难题:“美元作为国际货币,各国为了发展国际贸易,必须用美元作为结算与储备货币,这样就会导致流出美国的货币在海外不断沉淀,对美国来说就会发生长期贸易逆差;而美元作为国际货币核心的前提是必须保持美元币值稳定与坚挺,这又要求美国必须是一个长期贸易顺差国。这两个要求互相矛盾,因此是一个悖论。”
特里芬难题讲出嘅流动性失衡,是指一部分嘅美元会变成外国的外汇储备,退出商品领域的流通,令美国很难调节她的货币量;但其实透过资本帐盈余将美元收回来(如人们购买美债),某程度上舒缓了特里芬难题,不过由于这些美元不是透过经常帐(商品领域)收回来,使这些美元通常是在金融领域中流动,它不会投入实体经济,一样会产生流动性失衡嘅局面。
为什么这些透过资本帐盈余收回来的将美元不会投入实体经济,呢啲又系“全球化的“功劳”。全球化后,美国都不怎么生产物质财富了,它变为专做知识财富及金融产品,但能从事这些行业的美国人只占极少数。大部份人不是失业,就是沦为麦当劳或沃尔玛的廉价时薪员工。这又造成了另一个层面的流动性失衡,就是贫富悬殊。
 
当货币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手中之后,货币流通的速度明显减慢
广场协议
公道的说,这种超出贸易需求的储存美元行为并非中国首创,经济学家罗伯特特里芬在1960年提出特里芬难题的背景,正是针对布雷顿森林体系下各国必须储存美元的问题,然后各国再用美元向美国兑换黄金,结果当然爆煲。
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各国都不敢担当国际货币的地位来面对特里芬难题,结果只能继续用没有黄金做后盾的美元。当然,各国一样继续储存美元,令美元继续失衡,继而使全球经济陷入滞胀、实际GDP增速放缓、劳动生产率增速下降、失业率不断攀升等情况。
无奈之下,主要的发达国家决定签定了”广场协议”,保证大家不再超额储存美元了,并逐渐沽出之前储存美元,以减低美元的失衡程度,从而解决自由浮动汇率以来首次的经济危机。
之后,储存美元的”重任”就落在一众新兴经济体身上,尤其经过亚洲金融风暴之后,这些新兴经济体均认为外汇储备越多越好。当然,真正的储存美元大户,还是我们伟大的祖国。
顺带一提,在欧元于2002年正式流通后,欧元亦成为各国的储存对象,也要面对特里芬难题。但问题来了,由于德国是贸易顺差国,如果欧元在德国是顺差情况下成为国际储备货币,即其他成员国就需要负担更多的逆差,好让欧元区整体是逆差,才能输出欧元让别国储存;但以欧元区的"体质"来说,是无法承受的;目前能够在长期逆差的考验下,仍能做到经济运作大致正常,通胀相对稳定的,只有美国,即使日本也尚未通过测试。
次按风暴
欧美等国面对对基层市民愈来愈不利的流动性失衡,各自有不同的解决方案。欧洲使用的是福利政策,美国则是证券化的方式,将金融领域的流动性注入基层市民身上,次按其实是一种天才的发明,它能在美国实体经济不张(或去工业化)的情况下,将金融领域的流动性注入商品领域,让基层市民买车买楼,支持着"需求",维持着"繁荣"。
当然,ZF和华尔街都心知肚明次按是不能长远地解决流动性失衡,只有和发展神州家实现贸易再平衡才是王道。
问题是在未实现贸易再平衡的情况下,应否用次按去以空间换时间,来赌这一把。根据海曼明斯基的金融不稳定理论,增加的债务如没有一个在产出方面的上升,那就意味着债务已经开始远离负债的安全边界,即现金流可以覆盖债务,变成了“投机性”的借款,即现金流只能覆盖所支付的利息,甚至变成庞氏融资,后者需要不断上升的资产价格来支付利息。
若我是当时的决策人,相信也会赌这一把;根据上述的金融不稳定理论,即使次按属于庞氏融资,资产价格下跌的时间,就是次按“爆煲”之时;但考虑楼市周期一般长达十多年 (有说十八年,十三升五跌),只要争取在这十多年内(即楼市爆煲前)和发展神州家实现贸易再平衡,又或者期望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问题就过去了,但我们事后知道结果是失败的。
有必要说明的是,庞氏融资是明斯基在金融不稳定理论中经过严格定义了的专门术语,它和人们通常所说的庞氏骗局并不是一回事,庞氏骗局必定是一种欺诈融资行为,而庞氏融资却不一定包含欺诈行为。在《稳定不稳定的经济:一种金融不稳定视角》一书中,明斯基对庞氏融资做了进一步解释:庞氏融资通常与边缘性和欺诈性的融资活动联系在一起,虽然其最初的意图并不一定是要进行欺诈。
所以一个小小的垃圾债卷风暴都有多人因此入狱,但惊天动地的次按风暴却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因为ZF心知肚明次按其实是“功在党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