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气候治理的方向
气候变暖是全球面临的一个重大环境问题,也是人类面临的前所未有的挑战,问题显得既复杂又困难,在现阶段对于众多的研究者来说,气候治理也伴随着全球复杂多变的格局而扑朔迷离。
气候变暖的概念自提出到引起人类共识再到人类共同行动的30多年,成效有限。2015年全球终于就应对气候变暖问题磕磕绊绊的达成了《巴黎协定》,为我们共同应对气候变暖写下了新的篇章,但是自此之后全球各国在政治、经济、军事上的分歧争执就不断加大,气候变暖的热度很快让位于其他国际冲突和“黑天鹅事件”;气候问题有意无意在很多国家(尤其是“内忧外患”的国家)被边缘化,如美国总统川普在不同场合对气候变暖的质疑以计划在任后撤销美国环保署,更为全球气候治理留下一丝阴霾。
在这个时候,还在奔走疾呼的群体主要是一些科学家、各行业精英分子和一些官员,大多数人民变成了吃瓜群众。现阶段的矛盾在于:气候变暖还在加剧,但是气候治理却成为了国际上部分政客获取选票的一张纸牌,我们在面对气候灾难来临之时依然如一盘散沙,面对如此乱象,谈起全球气候治理,大部分可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累)。气候治理的失败最终会滑向不可避免的气候灾难吗?这场看似是人类与自然战争,本质上成为人类社会之间的冷战。
时下的全球气候治理本身具有多个角度、完全动态的特点,特别是气候治理紧密与全球经济、政治、社会等多个因素变化相连,全球气候治理在很大程度上偏离了许多学者的预先轨道,全球气候治理在这个时段成为最为前沿的学科,如此种种现象,为笔者研究全球气候治理提供现实意义基础。
全球气候治理的分析难度在于,其影响因子众多,怎样在浩瀚的信息中筛选有效的信息,进行逻辑分析,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构建较为清晰的知识框架。限于笔者知识所限,在预先为达到此目的进行有限逻辑推导,然后尽量收集对笔者有用的期刊论文,由于全球气候治理问题的复杂性和动态性,注定此问题的预先猜想十分困难,所以笔者并不对气候治理方向预先做猜想。
关于气候治理,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集体行动,庞大而复杂,本研究尝试着梳理气候治理的领导力,气候治理的弹性,气候治理的障碍。气候治理的领导力分析需要找到气候治理的主心骨,根据目前的力量对比,本文主要是对中国、欧洲、美国三个超级力量进行分析;对气候灾难的弹性分析,主要是站在地域(空间)、时间和发展实力的角度,剖析不同国家或地区对气候治理的内生动力;对气候治理的障碍分析,主要包括资本的逐利天性、宗教引起的仇恨蔓延和全球“孤立主义”盛行等方面。文章的核心是将气候治理纳入全球的整体(系统性)变化,对于三个基础问题进行逻辑推导,为下一步的全球治理方向分析做好充分铺垫。其中分析中涉及到政治、经济、资本、宗教等基本知识。
1、气候治理谁来做领导者?
主流的西方经济学界认为,经济是气候治理的基本保障,或者说全球变暖本质上是经济发展中的负外部性,故而在气候变暖的概念的被提出,遏制气候变暖的行动开始之际,在气候治理舞台上,最活跃的的莫过于欧洲和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并且热衷于市场手段处理气候变暖的问题。发达国家先后为气候变暖提供了严谨的科学研究数据,为气候治理提供了关键的技术支撑、人员支撑、资金支撑,并以多个国际机构为平台,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一系列的气候援助,如CDM(清洁生产)发展机制,在此过程中,全球气候治理虽然也会因美国退出《京都议定书》而出现过一些波折,但是总体上由发达国家主导的气候治理给全球应对气候变暖带来的是憧憬。
进入21世纪之际,由于全球资本的在中国的迅速扩张,中国的经济奇迹为世界经济发展提供的不仅是强大的引擎,而且中国的碳排放上升速度超过了整个世界的预期,客观上全球气候治理的压力进一步加重。目前来看,中国的发展模式在短时间内得不到根本的改变,以化石能源为主的能源供应体系继续支撑着中国作为世界代工厂。中国在对待气候变暖的议题上是审慎而理性的,一直强调减排责任“共同但有区别对待”,但是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中国在应对气候问题上,显得既经验不足又能力不足,更在意减排的自主责任和自主承诺,虽然想竭力的为应对全球变暖作出应有的贡献,但是其治理理念与发达国家的差异不断弱化着中国有限的气候治理领导力。并且近两年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速度进一步放缓,中国发展模式的弊端进一步显现,贫富差距、地域差距进一步拉大,社会问题也持续发酵,现阶段,中国经济转型压力山大,在新的经济增长点稳定以前,中国需要进一步的碳排放缓冲空间,并且中国的气候治理能力与减排责任也是一个与日俱增的过程,目前来看,中国在应对全球气候治理上是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2008年,全球经历了最为严寒的经济寒冬,经济复苏依然疲软。在经济危机之前,华尔街不断充斥的大量资本投机者,将资本狂热逐利渗透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从伊拉克战争到颜色革命再到阿拉伯之春,以及中国经济的粗狂增长,背后都有资本活跃的身影。资本不理性的背后,是枉顾经济发展备受基本的自然和社会的制约,生产不再是围绕价值消费,而是疯狂资本积累,所有狂热的逐利行为是严重透支了整个世界经济的发展空间,从而导致美国政府债台高筑,中国经济发展积重难返,中东战火不断、恐怖主义野蛮生长,俄罗斯因战略空间不断收缩而强烈反弹。
在经济危机后,欧洲成为了重灾区,希腊发生严重的债务危机,冰岛、塞浦路斯政府宣布破产,葡萄牙、西班牙的国债信用评级不断恶化,严重的经济危机为欧洲一体化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至今许多欧洲国家的经济依然无法走出经济危机的重创。在此过程中,欧洲的整体实力遭受重创,经济上许多国家自己国内的经济问题都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出手将重心转移到气候治理上来,气候治理处于观望态度;政治上民粹主义、右倾主义等乘机崛起做大,欧洲政治集体右转;文化上欧洲排外情绪日益高涨,愈来愈排斥移民和伊斯兰教,恐怖袭击不断。德国一直是欧盟最为强大的国家,在经济危机中,依靠自身的强大实体经济,站稳了在欧洲乃至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但是德国也自认为其并没有富裕到要解救其它国家的程度,纵使德国在全球气候治理上表现积极,但是受制于欧盟的整体不景气。2016年英国成功的脱欧,对“欧洲一体化”的前景又是一记重创,欧盟的分裂成为缠绕在欧洲头上的阴霾,如今欧洲在面对不断涌进的难民潮面前,欧洲承受着巨大的内忧外患,即使想在气候治理中扮演中流砥柱的领导角色,也是心有余力而力不足。
美国在全球经济危机中率先实现了经济复苏,美国经历了1992年以来,持续时间最长的就业增长,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大部分的普通美国民众却并没有在经济复苏中获得实利,大部分的利益被占人口1%的极少数精英所吸收,导致美国的经济消费能力并未获得实质性的增长,经济泡沫依然存在。特朗普当选为下届美国总统,被认为是2016年的黑天鹅事件之最,这足以突出美国国内如今的政治乱象。这位新总统的执政思路是:撤销美国环保署,否认气候变暖,进一步释放碳排放空间,增加化石能源的消费,以此方式促进经济进一步增长,但是这种落后的、依靠资源开采、消费的经济刺激无异于是饮鸩止渴,气候治理很可能成为美国所谓促进经济发展的一个政治牺牲品,美国优先主义对遏制全球变暖的阻碍前所未有。不过不可否认美国国内的绝大大多数精英,对于全球变暖是理性的,对于遏制全球变暖的态度是积极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美国国内的低碳产业发展会进一步持续,美国关于气候变暖的研究也不会中断,美国关于气候治理的投资也会延续,但是矛盾在于,新一届美国政府对于全球变暖持着前所未有的消极态度,美国政府寄希望于以化石能源为引擎,重塑美国的制造业,再造美国的伟大,这就意味着短期内美国在全球气候治理中是力有余而心不足。
2、气候灾难的弹性
伴随着气候治理的难度还在于全球不断的蔓延的社会撕裂。社会阶层撕裂,是现阶段全球化的基本特征,它主要表现为收入差距不断拉大,种族歧视抬头,宗教冲突加剧,教育程度不断拉大,地缘政治冲突加深,撕裂的不只是物质,还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全球化陷阱中,气候变暖造成的伤害比起许多人正遭受的苦难显得微不足道。
全球变暖造成的灾难,本质上是一个极其具有弹性的问题,在地域上,有事关存亡的小岛国,处在灾难核心的热带国家,利益攸关的滨海国,远离海洋的内陆国和生活在北极圈内的国家,就不同国家而言对全球变暖带来的影响是不同,虽然我们常讲气候灾难不分彼此。这就意味着不同国家对延缓气候变暖的动力(或者偏好)是不均等的,进一步分析,不同国家对碳减排放的成本定义也会呈现显著差异,很少由国家会有超出定义碳成本之外的减排激励,这样与各自狭隘利益捆绑的碳减排很难卓有成效,由此来看全球的碳减排更像是被自然的鞭策而呈现的一种被动行为。
全球变暖所造成灾难会随着时间的积累,碳减排意愿不断提升,不久之后,整个社会会逐渐感受到遏制全球变暖的急迫性,当格林兰岛的冰块不断融化,在不断抬高全球海平面之际;美国的佛罗里达频频遭受飓风的袭击,中部平原越来越遭受旱灾侵袭,损失惨重;中国的极端天气愈来愈频繁,变得夏天愈来愈热,冬天愈来愈冷,人民生活受到极大影响;冬季英伦群岛的大西洋暖风迟到,大西洋和太平洋海水温度的异常逐渐常态化,厄尔尼洛和拉尼娅频频出现,世界各个角落的极端天气持续刷新纪录,不管你愿不愿意,整个世界迟早被迫卷进于与气候灾难的生存战争,但是在这之前,人类很难会放弃现有的生活方式而选择碳减排(特别是美国),气候治理概念是一个始于预防、终于灾难的系统陷阱。
气候变暖会因为发展程度的差异,各国抗击气候变暖的能力也不尽相同。如果频频的洪水袭来,摧家毁园,或许是逐渐的干旱少雨,粮食减产,食不果腹,或是极端的冷热交替,如过火山如坐冰窟,总之气候变暖会让全球更多的地方变得更加不适于人类生存,气候灾难导致气候难民只会愈来愈多,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国家在应对气候灾难时都显得得心应手。愈贫穷的国家,愈在气候灾难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大部分发展中国家会被气候灾难折腾的焦头烂额,虽然大部分的发达国家日子也会变得不好过,但是在抵抗气候灾难的抵抗力上要比一般国家强上许多,另外一些生活在北极圈内的国家客观上讲,也许会因为气候变暖而因祸得福,土地解冻,气温增加,意味着土地的活力更强,北冰洋融化被开发为新的航道,意味着新的贸易机会,可以说在全球承受着气候灾难来临之际,总有新的大国崛起。
3、全球气候治理的障碍
全球气候治理始终绕不过的一个议题是全球化,有人说川普上台意味着全球化基本结束了,但是!在网络与资本的彻底全球化那一刻,注定了没有人能逃避全球化,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的优势便利为全球共享,那么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的风险必然也会全球共担,全球在比以往时刻更具有“蝴蝶效应”,因为全球化滋生不平等的恶果,就逃避全球化,这显然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做法。
全球化的资本并未就此结束,现代社会的发展可以说,一定程度上依然是资本驱动的结果,资本支撑了经济的持续增长,资本构造了我们的价值观念,资本维系着现代的生活方式,资本还将持续将人类引入未知领域。但是资本的本质是趋利避害,这就意味着在应对全球变暖的问题面前,自由资本给局部国家和地区非但帮不上忙也许还会雪上加霜,在愈贫穷的地区,在应对严重的气候灾难时资本逃离加剧,使应对气候问题时捉襟见肘,让全球的气候治理步履维艰,在气候气候变化带来的新的增长地、增长点,资本迅速涌入,给开发地造成进一步的生态透支,为新的生态危机埋下隐患。可以说,资本的自由流窜,伴随着气候恶化,为全球气候治理造成超乎想象的阻碍。
宗教冲突,持续不断的宗教冲突进一步放大了全球化的负面,特别是近年来愈演愈烈的西方世界与伊斯兰世界的意识形态冲突,和伊斯兰世界内部的冲突,正深刻改写着整个世界的格局,欧洲、美国、中东乃至全世界被染上黑和红色,恐怖主义成为挥之不去的幽灵,Isil剿而不灭,灭而不尽。以目前来看,西方世界在意识形态上将会进一步排斥伊斯兰,由宗教引起的社会割裂也会进一步加剧,仇恨或许会进一步蔓延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全球气候治理也许会因为宗教仇恨而沦为一纸空谈。
“孤立主义思潮”的方心未艾,全球变暖的趋势在不远的将来可以预见,只会愈演愈烈,但是全球气候治理行动却未呈现任何曙光,如果在未来的十年全球气候治理依然是语言大于行动,形式重于内容,“孤立主义思潮”也许会接着这股东风,扎根在大部分国家的政治体系中,届时整个世界或许会丧失对全球气候治理的壮志雄心,变得前景黯淡,没有任何国家或地区、任何组织愿意站出来为全球气候治理带头,没有任何国家愿意做出额外牺牲,好似个人或国家的边际力量在整个气候问题面前变得杯水车薪,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那时气候灾难可能会真正演化为人类的灾难,最终的结果是,人类的文明急速的衰落,这种灾难很难去估量和想象。
结论
根据以上分析的结果,我们可以做如下推导,全球气候治理的领导力,在中、欧、美三个国家因为各自经济、政治的原因,要么力不从心、要么心不从力,在现阶段,中欧美很难迅速的走出各自的困境,气候治理的凝聚力在一段时间将变得涣散,而气候灾难弹性持续存在,容易导致少数国家搭顺风车的现象,或者部分国家对于气候治理阳奉阴违,可以预料气候治理全球步伐将变得更加混乱,再加之资本趋利避害的天性,和宗教仇恨对全球气候治理的冲击,全球气候治理如果在短时间内成效不大,全球气候治理或许滑向孤立主义的边缘。那些在气候灾难中的弱势国家很快会成为气候治理失败的牺牲品。
所有的分析结果指向了一个并不理想的结果,或者是一个灾难性的结果,因为个人能力所限,或许笔者推导的灾难并不会上演,但是在应对气候变暖中,保持高度的危机意识是我们迎风挑战气候灾难的必要的心态。